馬甲岌岌可危
狗卷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細地把雨傘晾了起來。
全部收拾完以後,狗卷將餃子拿了出來。一口一個。
才咬了第一口,就愣住了。
陸聽雲是說過這個餡料比較特別來著?
這叫比較特別嗎?
輕輕淺淺的辣意泛了上來,是跟辣根完全不一樣的辣感,裡面有芝士,肉餡裡面混著蔬菜。
狗卷面無表情地吃著餃子。
怎麼說呢。
雖然奇怪但是並不難吃。
就是稍微辣了一點。
辣椒使狗卷瓷白的皮膚染上一點紅意,狗卷不得不喝涼水來緩解。
嫣紅的唇色帶了一層透明的水光,彷彿剛被水洗過的櫻桃,舌尖上的咒文時隱時現,讓人忍不住窺伺。
是會讓人忍不住無限遐想的風光。
手機收到消息,點開。
狗卷:餃子好吃的!就是有點辣。貓貓轉圈圈.jpg
下面的圖片是一張已經吃空了的一次性打包盒。
我:好哦!好吃就行!貓貓撒花花.jpg
狗捲住的地方應該離我這不近,我:雨傘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還給我就行。
狗卷:貓貓點頭。
如果要準備考試的話,這段時間就不能再見面了。
再見面就是假期了吧。
他打開手機看了一日曆。
那還要好久。
*
接下來是一段十分混亂的日子。
我主要忙於學業學習和日語學習,兼顧三不沾的業務,關心花礫之餘,周末再去織田那裡幫忙帶帶小孩。
幾個孩子都非常懂事,知道我要考試,很自覺的將自己照顧的好好的。基本沒有我什麼事。
織田作換了新工作,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
新工作的辦公樓下面有一個咖啡店,我有幾次路過那邊,每次都能看見太宰跟一個女孩在那裡喝咖啡。
從背影來看,女孩並不是同一個。
有一回我在咖啡店裡一邊等織田作一邊寫作業,被數學題弄得頭大不已,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嘈雜的環境。
快把分析寫完的時候,一隻握著鋼筆的手從旁伸了出來,指著我寫的答案:「這道題不是這麼答的。」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過去。
是一個很看上去很嚴肅的男性,戴著一副四方眼鏡,應該是一個做事認真的人。
見我看過去,他抬手推了推眼鏡。
如果只看他的態度,感覺是一個年紀跟織田作差不多年紀的人。
太宰笑眯眯地從旁邊湊過來:「什麼什麼?」
我這才注意到他們好像在我旁邊坐了有一會了。
太宰看了一眼題目轉過來看著我:「國木田君以前可是老師的哦,很可靠的。」
我聽懂了,就是說我算的答案果然不對。
牆上的鐘錶無聲彰顯著存在,我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下班的點。
「你們不用上班嗎?」
這話像是開啟了什麼封印。
國木田轉頭看向了太宰,我感覺他手裡握著的鋼筆即將要被握斷了。
但他的話是對著我說的:「這道題應該這樣……」
我的視線卻不自覺地落在他的左手上。
他的右手朝後方伸直,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
哦,是太宰啊,那沒事了。
太宰應該是想趁著國木田給我講題的時候溜走,但是被捏住了命運的后衣領。
我默默咬住唇,集中注意力聽著國木田講題。
國木田不愧是曾經當過老師的人,經過他的一陣講解,我覺得好懂了許多。
我眨著星星眼看向他:「太感謝你了。」於水火之中救了我,這是大好人呀。
我沒想到織田作的新同事裡面竟然還有這麼靠譜的同事。
國木田相當靠譜的點了點頭:「再有不會的也可以來找我。」
我有點遲疑:「不會太麻煩了嗎?」
國木田又推了推眼鏡:「不是很難,沒有關係。」
我決定下次再來的時候,多帶一點小餅乾點心之類的做謝禮。
國木田應下以後,又轉頭看向太宰,語氣明顯暴躁了很多:「你還想開溜,明明說好的今天要去把廠區那邊檢查一下的!」
國木田握著太宰治的肩膀晃著他:「人虎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早點檢查完可以早點去下一個地方啊!」
太宰被晃出了海帶手:「工作是做不完的啦,現在去也是可以的。」
我聽他們說著我聽不懂的詞語,問出了聲:「人虎?」
國木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是的,最近如無必要,晚上盡量不要出門。」
我懂了,這事跟異能力有關。
織田作上一個公司就是跟異能力有關的,公司規定大家都要穿著黑色制服,看起來很嚴肅。
現在這家公司看起來要輕鬆很多。
我記得上次他有跟太宰說要一起去救人的那一方來著,這麼來看這裡應該會比上一家公司好一點。
金手指讓我有了自保的能力,主觀來講我的武力值應該不太低。
但客觀而言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罷了。
認真地跟國木田道過謝以後,我目送他拖著太宰治出了咖啡店。
喝了口咖啡,我繼續拿出來另一科作業來寫。
出了咖啡店,太宰治難得正經一回:「她可不是普通的女高中生哦。」
大概異能力者都對自己的同類有那麼一點感應,或者從女生跟太宰治認識這一點就能證明女生的不一般。
國木田扶了扶眼鏡,沒什麼驚訝的情緒:「那也只是一個小姑娘。」
太宰治輕輕笑了笑。
我寫完作業又等了一會,終於等到了織田作。織田作不管在哪裡都好能加班啊。他還要繼續回去忙,我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晚上不想開火。
之前喜多川跟我推薦過一家茶泡飯的店來著,應該是在這附近的。
我點開導航,上下左右移動著手機分辨方向。
走了好一會,終於看到了那家店,再三考慮之下,選擇了他家隔壁的拉麵店。
還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茶泡飯怪怪的。
拉麵是店老闆手擀的,很有筋道,一碗的量也很多,我吃的飽飽的。熱麵條下肚,身體都暖和了不少。
結完賬出門后,剛推開門,隔壁就走來了三個人。迎著路燈,我看清楚了來人。
一左一右的兩個人我很是熟悉,下午才見過,分開也就三個小時左右。
中間的少年個子要矮一點,瘦瘦小小的,也有一頭銀髮。他的髮型很特別,額前有一塊斜斜的劉海。
看著這個發色,我想起來了狗卷棘。
他也是銀髮呢,是圓圓的乖乖頭,可愛的不行。
離得近了,我看得更清楚。同樣是銀髮,我還是更喜歡狗卷。
好久沒有跟狗卷聯繫過了。有要準備考試的原因在,還有一部分是我刻意疏遠的結果。
就在我發獃的時候,國木田先開口了:「還沒有回去嗎?」
我點了點頭:「剛吃完晚飯。本來想吃茶泡飯的,要是去吃,正好能遇到你們。」
天已經黑透了,路邊的燈光排著亮了起來。國木田皺了皺眉:「這個時間了,女孩一個人回去會有危險的。」
他看了眼時間,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太宰笑著打斷了。
「好了好了,不是還要解決人虎的事件,解決完再送她回去啦,在我們身邊肯定不會有危險。」
我一時沒跟上節奏。
什麼人虎?下午說的那個?這就能解決了?
不給國木田說話的時間,太宰接著說:「聽雲你就先跟著我們好了,等結束了一起回去。」
我眨了眨眼,同意了。
國木田被太宰安排回去叫人,我被安排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呆著。
周圍空蕩蕩的,我四下環顧,最後決定上房頂。
房頂哪裡都好,就是冷了一點。
透過頂上開的天窗,隱約能看到一點裡面的情景。太宰治看上去悠哉悠哉,一副不不會有危險的樣子。
我觀察著四周。
只有風聲,沒有一點虎的蹤跡。
不過今天晚上的月亮倒是很好看。
沒有中秋節那麼圓,但是也有了圓的形狀。而且沒有被游雲遮住,完完整整地露了出來。
說起來,人虎到底是什麼啊?
長著人臉的老虎?還是長著虎臉的人?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遠處來了好幾個人,織田作也在其中。
看起來都是國木田叫來的了。他們也各自找好了位置等待著。
裡面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姐姐,遠遠看著特別御姐。
看著倉庫裡面跟太宰站在一起的少年,我又不合時宜地想起了狗卷。
其實也是有聊天的,只是頻率很低,內容很水。
比如早上或者晚上發的早安晚安,再比如吃了嗎學習加油之類的。
大多是在上次見面的後幾天發生的對話。
我也不清楚狗卷是不是其實已經把我忘記了。
想起狗卷我就有一點失落,但這本來也是我想要的結果,那就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就在我走神的時候,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裡面好像有誰使用了異能力,從我這裡看去,只能看到一片藍藍綠綠的光。
我確認了一下隊友的狀態,很好,沒有傷亡。
過了一會,裡面又突然沒有動靜了。我看著外面蓄勢待發的眾人,從房頂跳了下來。
織田作和國木田已經先一步進去了,我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除了他們倆,裡面還是只有太宰和晚上遇見的那個少年。
聽著幾人的對話,我才弄清楚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虎」是指那個少年的異能力,因為他餓到沒精力了所以自己並不知道這件事。
我沉默了。
借著這個機會我跟織田的同事都見了一面,知道了那個御姐的名字,叫與謝野晶子。
據說這裡面還少一個社長和一個很厲害的腦力工作者,下次再去武偵的時候也能見到,所以沒有關係。
事情解決,我們從倉庫裡面出來。
外面比先前黑了不少。
只一會的功夫,就會黑這麼多嗎?
我不解地抬頭,月亮沒了。
遠處有零散的腳步聲,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不久前我還想起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