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試試
白離沒想到,只是輕微的觸碰,自己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
他為身體的變化感到羞恥,恨不得直接殺了這個人,掩飾自己的難堪。
東方不敗感受到了他的殺意。
他不難理解白離此刻的心情,若是自己在他人面前露出醜態,也會想殺人滅口。殺戮對白離來說,是很平常的事,與白離是否愛他沒有關係,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白髮青年鮮少有這樣氣勢逼人的時候,冰藍色的眼眸褪去那層溫和的偽裝,像是冷風吹散了厚厚的雲海,露出黑暗的深淵。
東方不敗不禁動情,他聲音柔媚:「蕭郎,我來服侍你。」
白離聲音發顫:「不準碰我!」
「別害怕,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白離的軟肋被他抓在手裡,身體好像失去了控制,眼前陣陣發黑,無法掙脫,只能無助地任由他拿捏,他跌坐在水中,難以自控地發出奇怪的聲音,東方不敗似乎很愛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動作愈發溫柔。
恥辱心將他吞沒,白離顫抖著手環抱住他的脖子,雙目迷茫,咬牙切齒道:「東、東方不敗……」
「蘭兒,你的時間有些短,不過沒關係,初次做這種事,的確難以堅持,多適應幾次就好了。」
「我殺了你!」
東方不敗側過臉來,堵住了他的嘴。
白離色厲內荏,在他身上毫無反抗之力,就連舌頭都只能隨著他的動作做出反應。
他被親得迷迷糊糊,藍色的雙眸更加渙散,聲音中微啞:「放……放手!」
東方不敗說:「舒服嗎?」
白離抱住他的腰,身體本能地跟隨他的節奏顫抖:「嗯……」
怕他受不住,東方不敗沒有教太久,很快就停了下來。
他站起身,從外面另取了一桶水來,拿過手帕給兩人清理身上的臟污。
白離還沒能回過神,雙眼迷離地坐在那裡,直到東方不敗抱著他出來,才轉頭向他看去,他聲音低啞誘人:「東方。」
東方不敗用浴袍把他裹起來,放在了床上,拿著手帕為他擦拭頭髮。
白離說:「我還是不懂。」
東方不敗溫柔地問:「哪裡不懂?」
白離沉默。
「這才是夫妻間真正該做的事。」東方不敗低頭親了親他的白髮,「蘭兒如冰雪般高潔,卻被我弄得染上了臟污,你就算想後悔,也沒有餘地了。」
「我沒有後悔,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白離羞於啟齒,但是東方不敗已經看到了他那般模樣,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跟他這樣親近了,這些話也只能跟東方不敗說,「所有人都會這樣嗎?」
「大約是吧。」
「你、你和那七個小妾也會這樣?」
東方不敗嘆氣:「她們都是女子,自然只有她們伺候我的份。早知你這般乾淨,我怎敢將那等污穢展露在你面前。」
白離:「我現在不幹凈了?」
東方不敗看著他仍舊帶著淺淡紅暈的臉頰,不知該怎麼說。
白離道:「用乾淨和臟污形容人的外表可以,若是來品判內在,未免太過傲慢。」
東方不敗道:「你說的是,我以後不這樣說了。」
白離繼續好奇地追問:「你被她們服侍時,也會像我這般反應嗎?」
東方不敗聽著這話有些怪,好像他同時與七名女子做那等事似的。他想了想,覺得白離應該不會有那種誤解,便沒有辯駁這些。
「多數男人在十三四歲就懂得這些了,少年人更是精力旺盛,可以用手紓解,待行房事時,自然耐性更強,不會輕易失態。正因這樣,我才以為你都明白。」東方不敗又是一聲嘆息。
白離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更紅了些。
東方不敗看到他乖巧的模樣,與剛才的殺意凜然判若兩人,低下頭親親他的眼睛:「蘭兒。」
「嗯。」
他在白離耳邊纏綿低語:「上我吧。」
青年緩緩眨動盲眼。
東方不敗道:「讓我成為你真正的妻子。」
白離:「……」
白離的本體,還有三個馬甲加起來,都沒有這樣的野心。
東方不敗看出來他的為難:「別怕,我會教你的。」
白離疑惑地問:「既然你很熟悉這樣的事,為什麼不能繼續?」
東方不敗已經可以平靜地談論他最在意的缺陷:「因為我自宮了。」
白離說:「但是你的……那個東西,還在。」
東方不敗定定地看著他,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思考許久,柔聲說道:「因為我發現自己並不喜歡那樣,只渴望如女子那般,被男人壓在身下。」
白離聞言怔了怔,露出些許羞澀的神色。
東方不敗看到他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冷聲道:「你在想哪個臭男人?楊蓮亭嗎?還是玉天寶?」
「我在想你。」白離用很低的聲音說。
「我?」東方不敗非常震驚。
「你剛才強勢的樣子,很令人心動。」白離溫和地說道,「我其實很喜歡你主動的模樣,我看不到,只用聲音交流通過太過飄渺,我喜歡與你觸碰。」
「我怎能算是男人?」
他雖這樣問,心中其實升起了隱秘的喜悅。所有的偏見在白離這裡都不存在,在他心中,自己仍是個男人,而不是什麼不男不女的妖人。
「你只是失去了兩顆沒什麼用處的睪丨丸而已,為什麼不能算男人?」白離疑惑地問。
東方不敗好笑道:「怎可能沒用。」
白離說:「那處的疼痛是其他地方的數倍,輕輕觸碰就令我難以自控,這等弱點只能成為身體的拖累,若非我狠不下心,也是想切了去的。」
「說什麼傻話。」東方不敗笑道。
給白離擦乾頭髮,將他塞進被子里,東方不敗坐在床邊,看著白離美麗的面容,心中唏噓不已。
白離:「東方。」
東方不敗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白離:「我們試試吧。」
東方不敗問:「你想通了?」
白離搖頭,掀開被子坐起來,摸索著爬到東方不敗身邊,像是怕他逃走似的,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試試。」
東方不敗苦笑:「好蘭兒,這如何試?」
白離抱住他:「就試一次。」
東方不敗知道他在此事上非常懵懂,大概仍舊不清楚自宮意味著什麼,只要讓他知難而退,兩人就能達成和解。
「我若是做的不好,你不準嫌棄。」東方不敗道,「真拿你沒辦法。」
「要先做什麼?就像你剛才做的那樣?」
白離摸索著伸出手。
他趴在床上,不著寸縷,柔順的白髮垂在兩側,認真的模樣極其動人。
微涼的手指觸碰到灼熱的皮膚,東方不敗打了個冷戰。
白離笑了笑。
「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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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亮起,房間的蠟燭燃盡,熏香的味道也早已散去,只剩下一片狼藉。
白離趴在床上睡得正熟,旁邊的東方不敗睜開了眼睛。
他恍惚了片刻,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白離。
自宮后,他的對那些事情的渴望越來越低,甚至因為自我厭棄,刻意去逃避。
沒想到他竟依然可以硬起來,只是比起從前差了許多。
原想讓白離知難而退,沒想到反而證明了自己。
他的心情破為複雜,就連身上的內力都有些不穩。
東方不敗盤腿而坐,屏息凝神,調整了片刻,待平靜下來,在睜開眼,就看到白離那雙藍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醒了?」
「嗯。」白離動了動,朝著他靠近一些,趴在他的腿上,「身上不舒服。」
「多休息幾日就好了。」東方不敗看著他白嫩的皮膚,找到了些許自宮前的感覺,他沒有再捏著嗓子講話,清冷的嗓音微微上揚,帶著無法消散的媚意,是非常獨特的男人的嗓音。
白離重新閉上了眼睛。
東方不敗起身,看了眼旁邊的粉色衣裙,猶豫了片刻,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出神。
白離一覺睡到了下午,再醒來時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睡的太久,外面的光線都昏暗了,他有些恍惚地坐起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東方不敗走進來,看到他這般模樣,笑道:「也不知道穿衣服,著涼了怎麼辦。」
他從柜子里翻出幾套衣服,先是給白離穿好裡衣,層層疊疊地套了好多件,最後是外面的厚衣服。
白離看著他身上的黑衣,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好像一覺睡到了他們剛認識的那天。
「傻了嗎?怎麼不說話?」東方不敗蹲下來,捧起白離的腳,給他套上襪子,塞進厚靴子里。
「你好像不太對勁。」
「蘭兒果真敏銳。」東方不敗給他穿好另一隻鞋,坐在床邊,靠在白離的肩膀上,「昨夜的溫存,你也難以忘記吧?」
白離嗓子有些發緊:「嗯。」
東方不敗道:「若是我不曾自宮便好了。」
白離說:「現在也很好。」
東方不敗低笑道:「是啊。」
如果他沒有自宮,大概仍舊在女人中周旋,怎可能將心思放在這個人的身上?
白離站起身,東方不敗連忙扶住他:「蘭兒想去哪兒?」
白離說:「去外面走走。」
他的心裡很亂。
原以為東方不敗愛上他后,會像把所有的事情交給楊蓮亭那樣,把日月神教交給他來打理,登上教主之位指日可待。
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位置變化,竟然引發了這麼重大的改變。
東方不敗好像不執著做女人了。
這該怎麼辦?
白離有些惆悵,果然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東方不敗道:「院子里雖栽了梅花,現在卻沒有開放,看起來光禿禿的,少了幾分景緻。你覺得再種些什麼好?」
白離說:「種竹子吧。」
東方不敗道:「甚好,春日還能挖幾顆筍,拿來做菜吃。」
白離仍舊興緻缺缺。
東方不敗當他精神不濟,帶著他在外面轉了一圈便扶他回去了。
他沒去前面,在後院一連陪了白離三天,白離還是那副懨懨的模樣,東方不敗想到他先前突然的昏迷不醒,不由擔心起來。
「你是不是想念家人了?」東方不敗問道。
「是有一點。」白離溫聲說,「不過我的叔叔們都已經下山,天寶哥也在外面,就算回到崑崙也見不著他們,不如在這裡陪著你。」
東方不敗從這句話中聽出了許多信息。
明教的動作不小,日月神教一直避其鋒芒,不敢跟它起衝突。反倒是那些正派,會主動和明教對上。
對他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日月教現在和明教井水不犯河水,對明教的印象其實很不錯。
但是此刻,東方不敗的心思都在白離身上,根本無暇去管明教的情況。
他握著白離冰涼的手:「你今日神思不屬,身體仍舊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白離愣了一下,笑道:「我沒有不舒服。」
「你那個總是昏睡的毛病,在昆崙山上也是那樣?」
「……對。」
身為馬甲,都有這個毛病,蕭夙直接睡了二十年,把身體上的酒癮都睡沒了。
東方不敗問:「明教那邊的大夫是怎麼說的?」
白離語焉不詳:「說我身體很好,不需要吃什麼葯,睡夠了自然就醒了。」
東方不敗道:「我有些擔心。」
白離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騎虎難下,不讓蕭蘭睡一段時間都說不過去。
但是真的那麼做了,東方不敗會重新掌握日月神教,自己再想插手教務可就難了。頂著病秧子的名號成為教主,底下的人必定會生出異心。
白離笑笑:「不會再睡了,我這個病,每隔許多年才犯一次,大多數時候睡個一兩天就好,上次遲遲睡不醒,大概是因為我記憶不全,睡過一覺就想起來了。」
東方不敗道:「那就好。」
白離說:「你想好了沒?」
東方不敗問:「想好什麼?」
白離湊近了些,以便觀察他的反應:「帶著日月教入贅明教的事,想好了嗎?」
東方不敗陷入兩難。
他想要權勢,也想要白離。
白離很在乎他的家人,絕不可能為了私情背棄明教。明教的勢力龐大,如果真的想對日月教出手,就算有正道各派制衡,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白離問:「你不想做我的妻子了?」
東方不敗看著他磊落的神情,想到他強勢的模樣,不禁有些羞怯:「自然是想的,但是你不願意,我總不能強迫你。」
白離說:「這並不矛盾。」
東方不敗思考他話中的含義,嘆氣道:「你現在的做派,像是話本中拋妻棄子、負心薄倖的丈夫。」
白離意識到自己滿心都想著日月神教,表現得確實冷淡了些,稍稍柔和神情,抱住東方不敗,藍眸深情與他對視:「現在呢?」
東方不敗一時沒有回話。
白離眨了眨眼:「東方?」
東方不敗靠在他的懷裡,「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該退讓,直接將你關起來,鎖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每日只能看著我,若是我一日不去,你便一日沒有飯吃、沒有水喝,叫你日日都離不開我。」
白離笑著說:「照你這麼說,任教主才該是你的心上人。」
東方不敗露出厭惡的神色:「不要說這種話噁心我。蘭兒,你是怎麼知道我將任我行關起來的?」
「是秘密。」
「你瞞著我許多事,我卻將所有的隱秘都告訴了你,這一場美人計,終究是我輸了。」東方不敗道,「我只能希望你存有一點真心,不要拿到神教后便將我拋在腦後,哪怕親手殺了我,也好過無視我。」
白離握住他的手:「你願意跟我回去見叔叔嗎?」
這句話抵得上千萬句承諾,東方不敗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情意,他欣喜不已:「求之不得。」
白離說:「摩呼羅迦叔叔應該在山上不曾離開,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先傳信回去,問問他是否在家。」
「這些都是小事,你來做主就好。」東方不敗憂心道,「我身為男子,又身體殘缺,你叔叔要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那該怎麼辦?」
他絕不可能放手,只是得先看白離的態度,再決定怎麼做。
這也是他不肯立刻交出日月神教的願意。
如果沒了身份背景,他根本無法和明教抗爭,憑他自己,怎麼可能在明教諸多高手中把白離搶過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叔叔年輕時,也曾經和男子相愛過,他必定能理解我們的。」白離說起來感覺有些奇怪,因為那也是他自身的經歷,他玩笑道,「可惜他們都很強勢,常常因為一些小事發生衝突,誰也不願退讓,最終沒能走到一起。」
東方不敗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毫不在意地說:「如今我沒了顧慮,蘭兒又肯包容忍讓我,我自然願以你為尊,絕不會像叔叔那般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