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尊卑
白離對自己的身體變化頗為羞恥,卻又難以自禁地沉溺其中,低聲惱怒道:「不準調侃我!」
「不是調侃,只是有些疑惑。是我說錯話了,蘭兒莫怪。」
東方不敗的體溫本就比他高一些,此時更有別樣的魅力,白離摩挲著覆蓋在他腿上的粉嫩衣裙,眼前一片朦朧,好似漂浮在山間煙霧中,幾乎無力思考,下意識地躲避,又不捨得離開,只能半推半就地迎合。
等他的神志恢復,只覺得濕漉漉的,房內熏香的味道似乎更濃郁了些。
白離低喃了一聲。
東方不敗俯下身,因也動了情,哪怕刻意捏著嗓子模仿女子講話,也帶著些許低沉喑啞:「蘭兒,你在說什麼?」
「好熱。」
東方不敗撫摸著披散在後背的白髮,嗓音溫柔:「現在開窗,會著涼的。」
「下次。」
「下次什麼?」
白離斷斷續續地說:「別用這麼燙的水。」
東方不敗說:「是我的疏忽,忘記蘭兒與常人不同,蘭兒勿怪。」
他動作輕柔地將角先生取出,換做自己上陣。
英挺的眉眼舒緩柔和,他的身上帶著甜膩的脂粉香氣,嗓音刻意提高變得尖細:「還熱嗎?」
白離此時只覺得他什麼都是好的,半點嫌棄都沒有,只想跟他更親近些。
東方不敗催促他答:「蘭兒?」
「……」白離羞惱極了,有些破音:「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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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許久不曾露面,教內的幾位長老頗為挂念您,收到您賞賜的錢財,感念教主的恩情,想親自向您拜謝。」楊蓮亭站在門前不遠處,拱手對東方不敗說道。
東方不敗穿著艷麗的粉衫,端坐在梳妝台前,放下手中的眉筆,拿起唇脂塗抹嘴唇,化完妝后,他款款起身,珠釵輕輕晃動。
他聲音細細的:「有什麼好見的,他們若要謝,直接謝蘭兒就好。」
楊蓮亭道:「幾位長老已經謝過了公子,公子說教內仍舊是您做主,這才差屬下過來問一句,還請教主吩咐。」
東方不敗掩唇輕笑:「蘭兒是這麼說的?」
楊蓮亭低垂著頭,視線看著自己的腳尖:「屬下不敢妄言,公子的確是這般說的。」
東方不敗道:「那我便去看看吧,只是可惜了這套妝容,才剛化好,就要洗去了。」
小院里只有楊蓮亭一個下人,自從東方不敗換上女裝,小吉都被打發走了。若不是白離眼睛不好,需要有人時刻在旁伺候,東方不敗肯定要殺了他的。
楊蓮亭立刻去端了水來,準備好皂角和手帕,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教主卸妝。
東方不敗洗掉臉上的水粉和胭脂,拆掉頭上的珠釵,束起發冠,換了身天青色的長袍,想到白離去時披的白狐大氅,伸向大紅披風的手頓了下,轉而拿起來旁邊的墨狐裘。
他仍舊是溫婉賢良的模樣,用雌雄難辨的尖銳嗓音說:「走吧。」
自從把日月教全權交給白離打理,東方不敗就再也沒問過那邊的事,此時走在熟悉的路上,心中升起幾分悵然。
他柔聲問道:「蘭兒掌管教派可還順利?有沒有人欺負他?」
楊蓮亭說:「蕭公子智謀無雙,又有您在背後坐鎮,自然無人敢忤逆。公子一切都好,請教主放心。」
「蘭兒心智的確不錯,只是身體柔弱,眼睛又不好,難免有人仗著他看不到陽奉陰違。你是個聰明的,跟在蘭兒身邊,多替他看著點,誰敢對蘭兒不敬,只管告訴我。」
「屬下領命。」
「楊蓮亭,你應該清楚,怎麼才能活下去。若是讓我知道你生出異心,必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楊蓮亭連忙跪下,惶恐地說道:「屬下對公子和教主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二心。」
「起來吧。」
東方不敗一路走來,所到之處不停地有人行禮,教眾們高呼文成武德,吹捧頌揚他的功績。
他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從容來到前院,看到熟悉的下屬,調整周身氣勢,還有臉上的表情。
「恭迎教主!」幾位堂主和長老們又喊了一遍口號。
「諸位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東方不敗道,快步來到白離身邊,溫聲說,「我來了。」
白離正要起身,把主座讓給他,東方不敗按住他的肩膀,「就坐在這兒吧,你我何須分得這麼清楚。」
白離說:「我沒想到你會出來。」
東方不敗說:「想你了。」
白離神情有些不自在:「不要胡說。」
在他心中,前面的日月神教,和黑木崖的後院分的很清楚,東方不敗教主和情人的身份也可以完全分開,甚至平日里和在床上,同樣涇渭分明。
東方不敗的話越過了那條界限,將曖昧的情緒帶了過來,白離覺得非常不適,彷彿那些不可告人的醜態也被展現在里人前。
東方不敗完全不在意被人看到,他將手搭在白離的肩膀上,對著下方眾人說:「本座與蕭公子的事,各位兄弟應該沒有不知道的吧?」
童百熊等人紛紛笑了起來,就連向問天都抿嘴,露出曖昧的笑。
「近些日子,本座在武學上又有感悟,一直閉關修行,蘭兒他雖身有不便,卻極其擅長處理教務,我便把事情都交給了他來做,今日看來,他與諸位相處融洽,做的不比本座差,本座便放心了。」
童百熊說:「教不可一日無主,蕭兄弟暫時處理教務倒也說的過去,總不能一直這麼著,教主還是早些主持事務的好。」
東方不敗有些不悅:「童長老此言差矣,我與蘭兒親密無間,蘭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有他管理神教,與我親自管理有何區別?」
童百熊聽聞,仍舊覺得不妥,卻知道不能再反駁,只好對白離說:「蕭兄弟,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快說句話勸勸東方兄弟。」
白離笑了笑:「童大哥覺得我做的不好嗎?」
「這倒不是,我讀的書不多,但也知道自古都是尊卑有序,上面要是亂了,底下也就不好管了。我不是對蕭兄弟有意見,只是真心神教著想,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東方不敗道:「老哥哥,你卻是不知,我與蘭兒之間,我為卑賤,他才是尊貴的那個。」
童百熊啞口無言,只能道:「教主對蕭兄弟果然情深意重,是老童多嘴了。」
東方不敗說:「既然已經話已經說到這裡,那本座乾脆講明白了,蘭兒出身崑崙明教,由西域分教教主摩呼羅迦撫養長大,他在明教地位崇高,若論武功,與本座相比只高不低。蘭兒肯留在神教,已是我的福氣,還請諸位莫要再質疑。」
白離轉過頭去,看著身側的男人,只能看到他模糊的下頜。
童百熊仍是最難接受的那個:「什麼?蕭兄弟有武功?」
白離露出溫和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的確會武。」
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相信。
因為他的皮膚太好了,白皙細嫩,看起來就不像吃過苦的樣子,手上連個繭子都沒有,怎麼可能習過武?
東方不敗拍拍他的肩膀。
白離溫聲問:「殺誰?」
東方不敗無奈地笑道:「你莫非和西門吹雪一樣,只要出手,必定要取人性命?」
白離愣了一下:「我沒有這些規矩,不過仔細想來,的確是這樣做的。」
白離站起身,緩步走下台階。
他明明還是那副因眼盲無法像常人那般行走的模樣,每一步都似乎小心試探后才敢踩實,身上的氣質依然無害。
沒有人感知到危險,下方的各位長老只是疑惑地看著他,琢磨著他究竟要做什麼。
突然之間,那位白髮青年消失不見了。
等他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向問天的面前,手上拿著一枚短刀,刀尖指向他的喉嚨。他笑吟吟地說:「我眼睛看不到,殺人還是很容易的。」
等堂下眾人都反應過來,白離才收回短刀,慢慢地轉身往回走。
東方不敗注視著他,滿眼都是情意,等白離坐回位子上,柔聲說:「你方才那一招,是如何做到的?就連我都沒有看清,只覺得眼前一花,你便換了位置。」
「是聖子教我的獨門武學,這世上除了我與聖子,誰都做不到。」
「蘭兒真厲害。」東方不敗道。
「明教聖子?」向問天驚呼。
白離望過去,看著他模糊的影子,溫和道:「你知道聖子?」
向問天說:「明教聖子向來深居簡出,江湖上甚少有他的傳聞,沒有人知道他的年紀和樣貌,但是誰都聽說過『聖子』的名號。
「統領偌大明教,將玉羅剎和陽頂天等人收服,必定能力不凡。他身處高位,才能出眾,卻如此低調,此等性情,叫人不得不佩服。」
白離說:「聖子性情寡淡,無欲無求,常年在山頂閉關,從未行走過江湖,你們自然沒見過他。」
披著蕭蘭的馬甲,白離說起謊來完全沒有壓力,就像他殺人一樣輕鬆簡單。
最可怕的是,他撒的謊沒有人會懷疑,就算是最親近的東方不敗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因為在最初相遇時,白離會故意迴避他的提問,每當不想回答時,都以微笑應對,給人留下了他從不說謊,講出的話都是真話的印象。
等東方不敗知道他用微笑遮掩的深意,信任了他的語言,他就開始真正的撒謊了。
向問天道:「蕭公子跟聖子很熟悉?」
白離笑了笑。
以蕭蘭的記憶而言,聖子是他極其信任依賴的長輩,他會下意識地模仿聖子,潛移默化地受到他的言行影響,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聖子摘下面具。
哪怕他的視力模糊,幾乎半瞎。
蕭蘭對此頗有怨念,但是不敢表現出來,隱瞞了心底。
「好了。」東方不敗說,「今日就到這裡吧,幾位長老再辛苦幾日,安置好底下的分壇,莫再與五嶽劍派起衝突,好好過個年。蘭兒我便帶回去了,剩下的就勞煩向左使處理。」
向問天說:「為教主分憂是屬下應盡之事。」
東方不敗握住白離的手:「走吧?」
白離站起身,任由他牽著。
楊蓮亭取了白離的大氅來,東方不敗接過,給他披在身上,細心地系好帶子,整理好頭髮。
二人手牽手並肩而行,離開大堂后,東方不敗冷聲說道:「我看他們想謝我是假,要我收回你的權力才是真。」
「不要緊,你別生氣。」
「我怎捨得讓蘭兒受委屈,今日的事,我都記在心裡。原以為童百熊是個好的,沒想到竟是他主動跟你作對。」
白離問:「你既然如此憤怒,當時怎麼不讓我殺了他?」
東方不敗道:「我難道是傻的?我繼任教主尚不滿半年,全靠這身武功才鎮得住他們,如果因為這些事情大開殺戒,豈不是害了你?」
白離道:「現在他們都知道我是明教中人了。」
「是啊,有明教在背後撐腰,誰想動你,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東方不敗伸手將他鬢角被風吹散的白髮撫到耳後,「蘭兒在怪我當眾揭露你的身份嗎?」
「你做得很好。」
「你不怨我擅作主張,我就心滿意足了。」
「在我這裡,你不用這樣謹小慎微。妻子本就該與丈夫是平等的,哪怕分工不同,我們的人格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東方不敗心中甜蜜:「好。」
兩人回到後院,因為時間還早,外面又落了雪,光線十分明亮,白離的眼睛都比從前看得更清楚些。
他心情很好,拉著東方不敗,不讓他進屋,來到假山邊,伸手捏了一把雪,團成一團,朝著他丟了過去。
東方不敗被砸了一臉,茫然站在原地,片刻后回過神,嗔怒道:「蘭兒!」
白離笑著問:「打到你哪兒了?」
東方不敗摸了摸臉,上面仍有冰涼的觸感:「幸好今日去前面卸掉了妝容……」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蘭兒看不到,他只說起過想做「妻子」,卻從未告訴他,自己想成為真正的女人。
每次他化妝簪發,都是瞞著蘭兒做的。
他在蘭兒面前刻意拿捏嗓音,也常常帶著胭脂水粉的香氣,或者女子常用的香囊,甚至在屋裡拿著棚子繡花,但是從來都沒有明說過。
東方不敗不敢確定白離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他在男女之事上太過懵懂,似乎很少與女子接觸,對性別的界限認知非常模糊。
那股消散了許久的羞恥自卑,重新縈繞在東方不敗的心頭,他小心地看著白離的神色,有些慌亂地說:「我剛才是胡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白離說:「你怕什麼?我又不曾攔著你。」
東方不敗:「蕭郎,你、你都知道?」
白離握住他的手:「我的眼睛雖然看不到,鼻子卻很靈敏,耳力和觸覺也都很好。」
東方不敗低著頭:「你不覺得我噁心?」
白離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東方不敗:「什麼?」
白離溫和地說:「真正成功的人生,是在不損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注)
東方不敗細細品味著這句話。
他曾以為登上教主之位自己就贏了,但是在獲得了權勢后,只意氣風發了很短的一段時日。
身為教主的確可以耍威風,讓江湖中人畏懼拜服,但是還要處理數不盡的事務,與做副教主時沒有什麼分別。
他找到了其他的樂趣,喜歡打扮自己,模仿女子的模樣和聲音,將自己放在妻子的位置照顧白離,幻想著他們是對明媒正娶過的夫妻。
但是做這些事的時候,他依然是卑微的,羞恥的,覺得很難以啟齒,只能悄悄藏在心中,又渴望著白離能發現。
聽到白離的話,他恍惚中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掙脫過世俗的枷鎖,一直困在他人的眼光中,哪怕已經位高權重,依然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對自己的評價。
東方不敗被他這般溫柔對待,本該覺得高興,可是心中卻酸澀委屈,眼眶也有些濕潤,他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只要蕭郎不嫌棄我,我這輩子便也值了。」
「說什麼傻話。」白離向他走近。
他的個子要矮一些,微微抬起頭,清楚看到他眼尾流出的淚珠,伸手覆蓋他的手掌,取過那條手帕,輕輕給他擦拭。
「沒想到蘭兒在床笫之事上懵懂青澀,像個孩子似的,對人世的看法卻如此成熟。」
白離把手帕丟回去:「自己擦吧,我不管了。」
東方不敗抓住手帕,看著他扶著假山慢慢向前走,不由笑了笑。
白離拒絕了在上位,但是卻答應做他的丈夫,東方不敗最初覺得彆扭極了,現在卻有些明白了。
他快步追過去,扶住白離的手臂:「天冷路滑,蘭兒小心地上的雪。」
白離沒有說話,任由他扶向前走。
東方不敗說:「庭院中的梅花開得正好,紅梅格外艷麗,與白雪極其相襯,我為蘭兒折一枝,回去以白玉瓷瓶做裝飾,放在屋子裡,應該會很漂亮。蘭兒喜歡梅花的香氣嗎?」
「我沒有接觸過梅花,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東方不敗便運起輕功,輕鬆地折了一枝,他送到白離面前,「蘭兒聞到了嗎?」
白離看到模糊的紅色在眼前搖晃,伸手抓住枝幹,低頭輕嗅,摸了摸柔軟的花朵:「似乎還沒綻放?」
「花要半開才好,現在是花骨朵,帶回房去便能等到它逐漸綻開。如果將開得正好的帶回去,明日便會凋謝了。」
白離摸著樹枝上的花,找到一朵已經開放的,輕輕折下來,來到東方不敗跟前,斜側著插入他的髮髻中。
東方不敗怔住,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花。
白離說:「可能不會好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只是覺得你應該與紅梅相配,你若是不喜歡就丟掉吧。」
東方不敗道:「我很喜歡。」
白離一手拿著梅花,一手牽著東方不敗,緩緩在雪地中行走。
他們走了許久才回到屋裡,房間內的炭火已經熄滅,跟外面的溫度相差無幾。
東方不敗扶著白離坐在榻上,梅花放進盛白瓷瓶中,注入清水。他拿過火鉗子撥弄炭火,很快就把炭盆點著。
東方不敗取了湯婆子來,塞到白離手中,「昆崙山上也這麼冷嗎?」
白離道:「比這邊冷多了,不過那邊的房屋建的好,能完全阻擋風雪,室內要比外面暖和些。」
東方不敗依偎在他身邊:「你和玉天寶是一同長大的?」
白離笑了笑。
東方不敗說:「看來是了。」
摩呼羅迦本該在沙漠,被他撫養長大的兩個孩子卻在崑崙,這本身隱藏著巨大的信息。
東方不敗問:「那個曾經與摩呼羅迦前輩相愛的男人,就是聲名顯赫的玉羅剎吧?」
白離垂下眼眸:「嗯。」
東方不敗輕聲:「難怪。」
白離說:「我從未見過玉羅剎,他也不清楚我的存在。叔叔撿到我時,他們就已經分開。這些陳年舊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玉羅剎是西域明教的副教主,即便沒有和叔叔的感情牽扯,他仍舊聽命於聖子。」
「聽起來聖子是個非常強勢的人,一點都不像你口中的無欲無求。」
「因為他清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從來不會去依靠別人,所有其他人才會覺得他無欲無求。」
東方不敗問:「不知我有沒有資格面見聖子?」
白離道:「我不知道。」
東方不敗親了親他的臉頰:「這個不急,你不是說要帶我到山下去過年?可想好了要去哪裡?」
白離道:「去燕北吧。」
燕北就在河北,離著平定州不遠,來回也很方便。
東方不敗問:「你要去見西門吹雪?」
白離說:「我一直都很想見他一面,只是始終沒有機會。」
東方不敗有些緊張:「你要和他比劍?」
白離笑道:「我不懂劍術,怎麼跟他比劍?只是想見他一面,跟他說幾句話而已。」
「那就好。」
「你也不準跟他比。」白離說,「他定然聽說過你天下第一的名號,知道你武功高強,又與他年紀相仿,肯定會邀請你決鬥,我不準。」
「好,都聽蘭兒的。」
房間里的寒氣退散,逐漸變得溫暖,東方不敗為白離脫掉外面的大氅,收起放到一旁。
他看著坐在安靜坐在榻上的白離,彷彿能感覺到他的寂寞,走到跟前,在他耳邊輕輕說:「蘭兒,你知不知道有個東西叫做緬鈴?」
白離茫然看向他。
東方不敗笑道:「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白離臉頰漸漸羞紅。
他怎麼這麼多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