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薛家門人
唐弈雨驚異地放鬆了身體:「你怎麼知道?」
薛勝也放下了架勢:「哈哈,看了幾招之後我料定你的拳法就是天壇拳法,如此說來,你我雖算不上自己人,但也是頗有淵源。你家掌門曾與我父親相識,在我家演練過天壇拳法,我們向她簡單學過幾招。在下薛勝,采石磯薛敬義乃是家父!」
王昕聽到薛敬義的名字,上前拉了一下唐弈雨的胳膊:「師兄,這個薛勝大哥可是名門之後!」
唐弈雨沒有聽過薛敬義的名字,只是師妹這麼一說,趕忙拱手回禮:「薛勝大哥,小弟名叫唐弈雨,在天壇教門下學過武功,這是我的師妹,是……」
「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妹!薛勝大哥,我們想要回廬州找我師兄的父親,沒想到上了金人的船。既然是自己人,咱們就不要再爭鬥了,對嗎?」王昕搶過了話。
薛勝看著王昕,不禁搖頭笑了笑:「對對對,沒錯!既然與二位有緣,就請到莊園上小住幾日,也好切磋武功!唐兄弟,你這師妹與我家中的妹妹應當差不多年紀,看到她我幾乎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王昕淡淡一笑:「師兄,那咱們在此地住上幾天吧,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也是很辛苦的。」
薛勝吩咐道:「弟兄們,帶唐兄弟和王姑娘到莊園一聚,這兩個金人和這個都頭都帶回牢房,一會兒聽我安排。」
唐弈雨和王昕隨薛勝回到了岸中走去,其他人被嘍啰搜身後押解到船邊,而袁偉和兩個金人被嘍啰五花大綁不知送到何處。行了不遠,一處秀麗的宅院出現在了眼前,黑底白色的牆面,依水而建的亭台,院內的四周種的滿滿都是桂花樹,只是花期未至,還沒有完全開放。隨著薛勝進入庭院,庭院的設計是一個練武場,練武場被周圍的廂房圍著,有一側的廂房被隔開了一個空當,可以直接跳進巢湖當中。
薛勝看到了唐弈雨和王昕都在盯著那個空當看,於是解釋說:「唐兄弟,王姑娘,我家的功夫招式是家父在采石磯捕魚游泳時所創,所以想要學我們薛家的功夫第一件事就是要通水性。每天我讓弟兄們訓練時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下水先活動一下,不知道二位水性如何?」唐弈雨和王昕對視一眼,均連連搖頭。薛勝繼續道:「哈哈!二位不妨多住幾日,我可教二位游泳。倘若小妹在這裡,一定也會教王姑娘的。」
王昕轉頭看像了薛勝:「薛大哥看來很喜愛自己的妹妹啊,這麼一會兒已經提到了兩次了。」
「不錯!我的妹妹可是我父親的掌上明珠,而且是我們弟兄裡面最小的一個。別看她年紀小,今年才十五歲,卻是我們幾個當用游泳游的最好的。」薛勝的口吻中透出了得意。
「哦?這麼說來,我與薛大哥的妹妹同歲。」
薛勝不禁拍手道:「那有機會我一定帶你與我妹妹薛瑤認識一下!來來來,請到屋裡敘談!」
三人一道進屋,薛勝吩咐莊園上的僕人沏了茶,與二人同坐。聊起了二人的經歷,王昕沒有言語,只是看著唐弈雨。唐弈雨打破了安靜,開口道:「我自幼生活在廬州城內,因為金兵的入侵流離失所,當時與父親走散。後來隨著流民一直到了紹興,偶然間認識了天壇教的師父,學了一些本領。這次回來我是要回廬州城看看能不能尋找父親的蹤跡。」
「什麼?原來唐兄弟你是因為金人的入侵才流離失所的!這個好辦,既然今天抓到了金人,就讓你報一次仇,一會兒就讓你手刃了剛剛抓到的金人如何?」提到金人,薛勝有一種說不出的焦急和暴躁。
唐弈雨連連擺手:「薛大哥,我可下不去手……殺人的事情我做不來的!」
「唐兄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們男兒立於天地之間,不能欺窮人苦人,卻是要殺盡惡人,殺盡貪官污吏,更要為了咱們的國家殺了入侵咱們土地的敵人!這些金人在咱們的地方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殺了他們就是替天行道,有什麼不敢的?這是大義,與濫殺無辜不同,要分的明白!」薛勝言辭激烈地說。
「這……可是我真的沒有殺過人。師父總是告誡我,習武就是為了強身健體,保護家人,在亂世之中不被欺負,從未叫我殺過人。」唐弈雨略有些遲疑地說。
薛勝看了看唐弈雨,不禁哈哈大笑:「唐兄弟,你在亂世之中想要不被欺負,當然就要殺光這些金人才對!你可不能像我那個不爭氣的大哥,竟然投靠了金人,給我們薛家抹黑!父親總是告誡我們,咱們國家和民族的氣節高於一切。」
王昕見唐弈雨的表情為難,便解圍道:「薛大哥,我這師兄自小就心軟。我們一同習武之時就下不去手,總是怕傷到這個傷到那個的。這件事薛大哥就別逼他了,讓他慢慢來吧。」
「也好也好,畢竟年紀還不大,我剛剛二十三歲,在我二十歲那年我才殺了第一個金人。唐兄弟,是我太過急躁了。因為我們薛家真的是恨金人入骨。」
唐弈雨拱了拱手:「多謝薛大哥,不過你要怎麼處理這幾個人?」
薛勝自信地說:「現在這兩個金人下破了膽,不如讓人與他們到廬州城取些財物,再讓他們回北方。這樣,我先給二位找個地方住下,二位可在莊園內稍微休息一下,也可以四處轉轉,我去安排弟兄們去隨他們回廬州取財物,晚上咱們在這裡大吃一頓!」
唐弈雨和王昕隨著莊上的僕人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唐弈雨還吩咐他們將自己的馬車想辦法運過來,僕人只道不叫二人費心。各自放好行李后,唐弈雨來房間找王昕。這一路的照顧,王昕與唐弈雨的感情不再過於疏遠,也饒有興趣地隨唐弈雨在莊園內行走。這巢湖莊園內人員稀少,偌大的莊園沒有什麼人行走。零星地看到幾個人,只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當二人走到莊園靠近西北角的時候,聽到了鞭子毒打的慘叫聲。
「你這水賊,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大金國的使臣!」
「打的就是你這金狗!」
「啊!啊!」
聽得出,前邊的房間應當是牢房,金人的慘叫聲透過鐵窗傳了出來,甚為凄慘,只聽得王昕一個寒顫,竟一下拉住唐弈雨的手。唐弈雨嚇了一跳,被王昕拉著轉身就要離開,但見身旁一個木樁做成的人,上面刻著「薛羽」兩個字。唐弈雨愣了一下,停在原地將王昕拉住,並指了指木頭人。王昕似乎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正在拉著唐弈雨的手,忙得將手縮回,看看木頭人,心下疑惑地說:「師兄,這薛勝應當是薛大哥的仇人,會不會是剛剛他提起的他的大哥?」
「嗯,師妹你說的對,應當是如此。不過投降金人的確是可惡,如果是我,我也一樣會痛恨他。只是他們是親兄弟,再痛恨難道還會痛下殺手不成?」
王昕又拉起唐弈雨的手:「師兄,人家的家事咱們不該多想多問,快離開這裡吧。」
二人順路在莊園內閑逛,到了一處花園內,見兩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正在面對面坐著,眼前擺著棋盤。唐弈雨看到有人下棋,自然有些挪不動路,走上前觀看。兩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下的並不是圍棋,而是象棋。唐弈雨知道象棋,可是從未學過,簡單看了幾眼後有些看不懂,便問道:「師妹,你會象棋嗎?」王昕只道:「師兄,我可不會!我的圍棋還是小時候你教我的呢。」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道:「哎呀,小兄弟小姑娘都會圍棋?我這裡也有圍棋,可否與我對弈一局?」
唐弈雨聽到有棋可下,自然高興:「那自然好,自然好!」
這四十多歲的漢子去了別處,一會兒將棋盤與棋子都拿了過來。另一個漢子問道:「你們二人是不是少主人的朋友,來莊園作客的?」
「我們剛剛在巢湖相遇,他劫了一條船,我們恰巧在船上,剛剛過了幾招,覺得意氣相投,他就邀請我們來到了咱們莊上。」唐弈雨解釋說。
拿棋子的漢子道:「原來如此!我叫張江,他叫張海,我們二人很早之前就跟著薛敬義老爺。後來二少爺來巢湖闖蕩,老爺不放心,讓我們跟來。既然是二少爺的朋友,就是我們的貴客了。來,你們誰與我對弈?」
唐弈雨看了王昕一眼,王昕忙得搖頭:「師兄你別看我,你與張江大叔對弈吧。」唐弈雨高興地對著王昕笑了笑,咧著嘴坐在了張江對面。張江見唐弈雨年齡小,便讓唐弈雨先落子。唐弈雨也不客氣,一步一步地與張江對戰。只是這張江的棋力有限,各自還沒有走出三十步,就已經被唐弈雨占近了上風,三個角都已經被唐弈雨搶佔。王昕在一旁看得清楚,張江再走下去也是輸了,只是張江還在思考下一步棋。
「江叔!海叔!糟糕,剛剛抓到的那個白面青年跑了!二少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