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巢湖水賊

小船逐漸靠近大船，將大船包圍在了當中，其中一艘小船上突然響起了號角聲，大船終於停止了晃動，而後有三五個人在水中鑽出，回到了小船之上。

袁偉看了看周圍，同行的人幾乎都站不穩，唯獨自己與唐弈雨和王昕能勉強保持平衡。「你們二人會武功？」袁偉突然問了一句。唐弈雨只立在原地輕輕點點頭。袁偉繼續道：「咱們遇到了巢湖出了名的水賊，如果只是圖財我就給他，如果有其他要求，你二人會武功的話請務必助我一臂之力。」

「船上是何人？速速停船，聽我等安排，否則讓你們到這巢湖中去餵魚！」小船上一個同樣二十餘歲的青年高喊。

袁偉探出頭回答道：「各位大爺行行好，我們只是到巢湖遊玩，倘若圖財，我給你們便是！」說話間袁偉將一袋銀兩拋出了窗外。

小船上的青年向半空一跳，用船槳凌空一接，錢袋穩穩噹噹地落在船槳之上：「哈哈！今天看來是來了一個大少爺！我薛勝如果是貪圖這些小錢的人，豈會打你的船的主意？你們速速與我們到湖心島去，下船讓我們檢查！」

袁偉看了看船上的人，又看了看唐弈雨和王昕：「好，前面帶路！」

不一會兒，大船就隨著薛勝等人的小船來到了湖心島上，這湖心島並不算大，一眼能望得到頭，但島上屋舍整齊，樹木繁茂，像是一個沒有車馬喧囂的安靜之所。

率先下船的是袁偉，他在下船前示意讓其他人不要動。薛勝站在船邊，手中晃著自己的船槳，歪著頭看著慢慢走下來的袁偉。

「其他人為什麼不下船？」薛勝問道，並且踮起腳看了看船上的情況。

袁偉略諂笑道：「北國之人，不習水性，這位仁兄如果圖財，盡可去船上搜查，我已將所有的銀兩都給了你。」

誰知薛勝一下子將船槳放在了袁偉肩膀上：「可以，帶我上去，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袁偉慢慢轉身，突然手上加速將船槳抓住，而後用力一甩，船槳隨著袁偉的力量掄了起來。薛勝有些猝不及防，船槳脫手，旁邊的水賊更是被打了個正著，躺在了地上。袁偉順勢將船槳奪下，背在身後，拉開架勢看著薛勝。

薛勝看了看自己的手，被剛剛突然帶起來的力量弄得有些微微滲血，一陣發麻。眼前的男子有武功，自是不再輕敵，拉開了一個架勢問道：「可惡，不知道我們巢湖水鬼的來頭嗎？」

袁偉見一招得勢，自是不把眼前人放在眼裡：「呸，什麼水鬼，水賊就是水賊，能有什麼來頭，看招！」這袁偉雖然白凈，可這力氣卻是不小，船槳沉重，但在他手中卻非常合手，他照著薛勝的頭部和胸口連續橫著拍了兩槳。薛勝見自己的兵器對方用成了「鐵鍬」，心中暗喜，一個形如青蛙的動作向側面跳去。袁偉追步上前又是一槳，薛勝又形如螃蟹，橫步側移，船槳只在身邊劃過卻未傷到自己，而後繼續蟹形，雙手一抓將船槳死死抓住。袁偉見連續出招未能得勢，連忙用力想要抽出槳，可薛勝的雙手真的如同螃蟹一樣，鉗得甚緊。

旁邊的嘍啰見狀都一起圍攻上來，袁偉只得棄了船槳，直取薛勝。薛勝擎起船槳，做划船狀兩下后逼上前來，船槳在他手中似乎有了魔力，比起剛剛袁偉拍過來的勁道要大上了好幾分，船槳划動更是有些呼呼生風。袁偉也不退讓，微一轉身踢出一腳，正中船槳的槳葉，「砰」的一下，二人雙雙被震開。薛勝只覺得虎口發麻，手中的船槳隨著自己的手微微顫動，幾乎拿捏不住。而袁偉落地時一個踉蹌，也幾乎站立不穩。周圍的嘍啰要一哄而上，被薛勝叫住：「弟兄們，不要慌，我倒要和這個傢伙較量較量！你是哪家門派？報個姓名！」

袁偉搖頭道：「你這水賊，還不知小爺的厲害，說出門派我怕嚇破你的膽！看腿！」袁偉墊了一步上前，擺明了要用剛剛的腿法。薛勝感覺手上還沒有恢復，但自己弟兄看著自己確是不能不接，船槳一撩一劃，照著袁偉的頭部就是兩招。袁偉先是一退避開船槳，又一招「馬踏飛燕」順著船槳一踩，跳到半空之中后順勢連踢數腳。薛勝先是橫槳遮擋，卻不料袁偉腳力驚人，三腳下去船槳竟突然折斷，自己的下顎更是被袁偉踢中。袁偉借勢跳到薛勝身後，一拳直奔薛勝的后心，誰知薛勝突然向前一倒，如鯰魚形狀，腳下蹬地，逃到一旁。

「弟兄們，快上！」薛勝一聲令下，周圍的嘍啰將手中的漁網撒開，一下就罩住了袁偉。袁偉在網中幾番掙扎毫無用處，直勾勾地看著薛勝站了起來。

薛勝看了看袁偉，又看了看大船，抹了抹嘴角的血：「好小子，踢得我險些不能吃東西了！弟兄們，先把他綁了，其他人隨我上船，把人都帶下來！」

唐弈雨和王昕在船上觀戰，眼見袁偉得勝卻被其他的嘍啰抓住、薛勝上船，也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薛勝上船之後，環顧了一下周圍，目光落在了那兩個樣貌有些奇怪的人的身上。「你們……你們是金人！」薛勝稍微凝視了一下兩個人後大喊。

一船的人似乎都沒有覺得奇怪，只是唐弈雨和王昕臉色大變。唐弈雨更是一下子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兩個金人。

薛勝命令道：「弟兄們，咱們抓了兩個金人，趕快綁了送下去！快！其他人都隨我們下船，我們只拿財物，不傷人性命！」

一眾人在薛勝的押送下到了岸邊，兩個金人被按住跪在了薛勝面前。一個略有些胖的金人道：「袁偉，你這混蛋，現在被水寇抓了，還不趕快派人送錢來！你這都頭是怎麼當的，快！」另一個略瘦的金人也附和說：「對！別忘了你這都頭可是我們兩個人幫你當上的，你趕快叫人來送錢贖我們！」

袁偉看了看眼前的兩個金人，又看了看唐弈雨和王昕：「這位兄台，不瞞你說，我是咱們廬州城的都頭。如果你需要銀子，叫我護送這兩位大人回去，自當送上……」

袁偉的話還沒說完，被薛勝一腳踢倒：「哼哼，你這金人的走狗！剛剛對你勝之不武，本來心中略有些愧疚，此番不如多送些銀兩與我，免得落到你這些人手中。這兩個金人我押下了，你自去取五萬兩銀子來贖他們，以明早日出為限。倘若明天我看到了日出，這兩個金人的頭就會出現在你們縣衙的桌案上！」

「這位大哥，你倘若放這個都頭回去，就不怕引來官兵嗎？別忘了他好歹是個都頭！」唐弈雨在人群中突然發話。王昕皺緊了眉頭看著唐弈雨，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手更是拉住了他的衣袖。

薛勝哈哈一笑：「哈哈，你這小兄弟挺有意思，你們不是一路的嗎？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唐弈雨搖搖頭：「我們只是過路人，想要回廬州探親，路上遇見了這個人邀我們上船，沒想到會遇到你們。我見他們是金人的走狗，自是不想與他們為伍，看你想要放虎歸山，忍不住想說一句而已。」

「原來如此！兄弟，既然不與他們一路，將隨身的銀兩放下，我派人送你回岸邊。」薛勝打量了一下唐弈雨道。

「銀兩？好，接著！」唐弈雨隨手在懷中拿出一錠銀子猛地拋出。薛勝愣了一下，只得躲閃，可眼見飛來的銀兩直直地打在左肩。薛勝忍耐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聲。剛剛這一下，唐弈雨偷襲成功，用上了內力，銀兩飛行的速度猶如暗器，眾人都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唐弈雨拉開架勢：「都別動，都別動！我們不想與人爭端，本想到湖中遊玩卻被你們打劫，在下家境貧寒，沒有多餘錢財送給你們，快安排一個小船送我們回去！」王昕在一旁也愣了神，見師兄拉開架勢，自己也靠著師兄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薛勝見來人又有武功便問道：「小兄弟好功夫，只是你這偷襲同樣勝之不武。敢不敢與我比試幾招，倘若你勝了，我自當親自送你們回去。倘若我勝了，教教我剛剛發暗器的招法如何？」

唐弈雨見薛勝想要和自己切磋武藝便答應說：「可以，自然可以，那就看招！」唐弈雨也不等薛勝準備好，因為他剛剛看到了薛勝在落敗之後依靠嘍啰的漁網取勝，覺得此人並不可靠，只想捉他為人質離開，一招「目迷五色」打出，這看似雜亂無章的拳法當中有唐弈雨多年的出拳套路，或散手撩動，或拳風緊湊，或長腿速踢。

薛勝形如烏龜縮體，任由唐弈雨一陣招式攻后，不動如山，有時挨上幾拳卻也不還手。

唐弈雨只覺得幾拳下去弄得手部隱隱作痛，對方的衣服下似乎藏著鋼鐵一般，於是放緩了招式，改用「虛懷若谷」，等待薛勝的攻擊。

薛勝見剛剛急功近利的唐弈雨放慢了招數，以為他沒有了招式，進而從龜形轉為鱷形，大開的雙手猶如鱷魚張開的大嘴想要鉗住唐弈雨。唐弈雨等到了機會，「虛懷若谷」再次打出，護在胸前的雙手彈了出去，並朝著對方的胸口掃去。二人勁力相碰，唐弈雨覺得對方的肌肉和力量勝出了自己數倍，自己的身材更是不如對方魁梧，想要退後一步，可薛勝強大的力量將他死死鎖住，二人的雙手扭到了一處。

唐弈雨眼見沒有得勢，氣運雙手，用出「高抑下舉」。這一招用上了氣力，更是由內勁而發，本以為制住了對方的薛勝感受到了一種沒有感受的勁力，雖然力量佔優，可剛剛瞬間的力量將自己的雙臂頂開，情急之下一掌擊出。唐弈雨掙脫了薛勝的雙臂，同時也擊出一掌，二人雙雙擊中對方的右胸，各自退了兩步。

誰知薛勝露出了微笑：「天壇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