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薅些羊毛
上午11點34渡厄軒一樓北側
「所以說你們在那演戲，還找托扮演群眾只是因為校方讓你們尋找有潛力的新生？」
璽笙打斷正在一邊嗦面一邊講述來龍去脈的「楊之」。
在蔚枕芸和「楊之」打完第一回合之後，幾個工作人員「迅速」的趕來平息事件。
而「楊之」指了指黃毛和綠毛說：「就是那倆雜毛在欺負新生，惹事生非。」
然後用眼神示意璽笙去餐廳后趁亂跑了，璽笙帶著蔚枕芸在北側靠牆邊找到了他。
餐廳用來進餐的桌子是像餐館那種能坐四五人的精緻方桌。
此時由於這次來比賽的人一共只有一個班級的量而略顯冷清的餐廳。
「嗯，除了被迫演戲是事出有因……還有，不要打斷別人說話，這樣很不禮貌。」
「楊之」一臉糾正後輩錯誤的表情。璽笙冷笑一聲：「有因必有果。」
「嘗嘗四號窗口的飯，學長熱情推薦哦。」
桌子上擺著四碗面，看起來也是剛買完沒多久。
「楊之」招呼璽笙和蔚枕芸嘗嘗，桌子上應該是四碗紅燒排骨麵。
湯色金黃，香氣四溢，浮在面頂上的紅肉令人垂涎欲滴，沒有絲毫黏在一起的圓柱型麵條和明顯入味的土豆無一不在撥弄璽笙飢餓的味蕾，一些香菜……呃，香菜還行，不是特別討厭，璽笙心想。
等待兩人品嘗完，「楊之」雙手相扣，手肘頂著桌子，說：「對了，重新認識一下，三年級乙班警司科，風紀會副會長，謝軒祥。」
「那楊之到底是誰？」
「鑒於迫使你演戲是我的自作主張，還有你這位朋友也算是打敗了我，我可以多告訴你們一些事情。當然，除了一些你們不該知道的事，有什麼想問的嗎？」謝軒祥無視了發問的璽笙，轉而對兩人說。
璽笙現在很想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讓這個學長好好學學什麼是聽人說話。
然後璽笙注意到對面謝軒祥的影子有些不同尋常，現在已經快中午了，璽笙和蔚枕芸的影子都是覆蓋在腳下偏左的範圍，而謝軒祥的影子脖子以上覆蓋在了桌子上。
看著其中一碗還沒動過筷子的面，璽笙問：「你給你那兩個朋友買的嗎？」
如果買也不會只買一碗，璽笙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
「啊，不是，我吃兩碗。」謝軒祥把兩碗面推在一起，擱置在身前。
這時謝軒祥印在桌上的影子脖子部位有什麼在慢慢浮現。
細看可以發現是剛才打鬥時附在他身上如粘液一樣黑色的生物，現在只有璽笙拳頭大小。
有些抖，看起來挺怕蔚枕芸。
說起來……璽笙看了一眼蔚枕芸，她好像挺熟悉這種生物的特性和戰鬥的。
謝軒祥放下右手，摸了摸那個黑色生物，安撫了他一下。
那個黑色生物動了起來，拖著無骨的身體蠕動，而它到哪謝軒祥的影子就會延伸到哪。
它在靠近謝軒祥那一邊的兩碗面影子邊穿梭了一遍后，發出「咕嗚~」的聲音。
而那兩碗面下的影子霎時間變得有些暗淡，也不再冒著熱氣，散發香味了。
謝軒祥用手戳了戳黑色生物，黑色生物蹦了兩下，心滿意足的鑽回了謝軒祥的影子。
「我叫它小烏，我的「門」是契約門，至於它是什麼生物……看你們兩個的樣子應該都知道，我就不過多解釋了。」
謝軒祥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各自停留一下，
對璽笙笑了笑。
他的目光表示：我感覺到你身上也有相似的東西。
很早之前璽笙偶然聽過她姐姐說影子是光線直射所產生的，同時也是生靈靈魂的外在表現，一切能阻擋光線直射的物體都會產生影子。
但有生命的生靈所產生的影子味道會更加美味，也能增強汲取者的靈魂或精神力。
「小烏算是個異類，不是生靈的它也會吸收，什麼都吃，只不過分量不同，像這種有肉的食物它尤其喜歡；不然它就該咬我了。」
也許是怕面前這兩人誤會，謝軒祥特意補了一句。
「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終有代價……」謝軒祥苦笑著小聲說了一句。
它可能已經索取過力量的報酬，也許還在等待。璽笙在心裡補上一句。
璽笙思考著可以問什麼問題，順便用自己的心門聽聽對方是否誠實。
雖然對方應該對可以回答的問題不會說謊。
「校方應該不只是讓你們物色有潛力的苗子吧。」見璽笙還在思考，蔚枕芸率先發問。
「嗯，也不瞞你們，反正以後都會知道的：除了有潛力的，我們還會尋找哪些人比較危險容易失控，向學校申請『病級』監控，往年突然失控的也不是沒有。這次我們是以一個戰力，兩個檢測為一小組在校園各處進行不同的監測。」
「所以你們就在那演尬戲？」璽笙見縫插針的問了一句。
「所以都說事出有因了……」謝軒祥虛著眼回答，看來他並不想說明原因。
「這次是如何測試的？」
「今年和以往不同，你們不是填了一個個人信息表嗎？除了最後所有考生聚在一起，其他時間都是按大致規劃好的事件檢測是否有虛假吹噓部分；哈，對了，昨天有一個應該全填的「是」和「可以」的，一場考試下來那樣子可真要命，有夠累的。」
謝軒祥像是想起什麼高興的事情，臉上充滿笑意。聽著蔚枕芸和謝軒祥的對話，璽笙突然有點慌。
「有排名嗎？」
「有，不過不是看誰活到最後，活到最後的分一定不低，畢竟不管是一直戰鬥還是一直苟，活到最後都需要實力，但不一定是第一；學校會綜合評分，比如像潛伏、偵查、對環境的判斷、對力量的運用……能化干戈為玉帛也是加分項哦，還有像實力、戰鬥技巧也是大頭。」
蔚枕芸稍微思考了一下，接著問：「這些分數有什麼重要的嗎？」
謝軒祥笑了一下：「讓那些真正有實力的老師關注你，這就是最重要的。像那些前幾名給的貢獻值什麼的，都沒這一項重要；貢獻值可以交易一些學校內的東西，獲得一些詭異物品短期使用權，雇傭別人干一些麻煩的事……
但這些都沒老師的關注重要。畢竟我們學校大部分老師是他們各自行業里的佼佼者，每一屆學生都不大相同，除了一部分長期合作或直接隸屬學校的老師，其他的都是隸屬國家的組織分配或領取學校在各行發的任務經過篩選來的；
當然質量難免參差不齊，有些人也不配為人師，這些都是可以向學校舉報反映的，畢竟在我們學校想當老師的可不少。」
「這些食物都是免費的？」
「是的，但不要吃太多，不要妄想占很多便宜，吃飽就行，過量的話會拉肚子的。」
謝軒祥指了指面前的面，「這裡面有一種特殊調配的葯，專門針對那些吃飽了還要佔便宜的人。」
說完謝軒祥一頓，表情似乎有些無奈地說：「免費的饋贈只是饋贈。」
「比賽時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我無非就只能說是不要輕敵，小心謹慎，保持心態。其他的就不便透露了。」
……
在蔚枕芸薅羊毛時，璽笙在想另外一件事：她新學校的第一個「朋友」，第一個會在她陷入困難時挺身而出的「朋友」，第一個她想主動結交的「朋友」，似乎有些心懷鬼胎。
每當璽笙「聽」周圍的「漣漪」時，蔚枕芸大多數時候都是平靜且思考的，就像現在，她在一步步從基礎向深試探能問的極限。
之前在公交車上也是，她在下車前也一直在思考，好像在想：我應該有個朋友，像個正常學生一樣。
之前在演戲時，璽笙好像也察覺到蔚枕芸的存在了，她在等最關鍵的時刻出手……
璽笙以前的朋友很少，每當她不自覺的去「聽」時，總能感到那毫不加以掩藏的情緒衝擊她的腦海，不知道別的心門朋友是不是也少，世界上那麼多表裡不一的人……
璽笙害怕淪為別人的「朋友」，她性格較柔，不會傷害他人，卻怕他人的無意傷害；
她知道小時候那些同齡的孩子只是三觀未成熟，她知道大多數人大多數時候是善良的，她知道那些把惡深埋心底的人比這些將負面情緒在心裡說出的人更可怕，但是……
不對…不能胡思亂想了，璽笙搖了搖頭，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如果心門是作為被動的話真有些影響思考。
「可也許你想的是對的呢？你又該怎麼辦？繼續臉上掛著笑，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還是疏遠對方？」腦海中又響起聲音，這次璽笙沒有回答。
「……璽笙？璽笙！」「啊！？怎麼了？」
蔚枕芸的呼喚把璽笙拉回現實，「你還好嗎？怎麼一會搖頭一會綳著臉……」
璽笙別開了蔚枕芸關心的眼神「沒什麼，跑神了，你們說到哪了？」
「你的朋友剛才在問宿舍的事，需要重複一遍嗎？」
「不用，我……問枕芸就好。」
「那你有什麼想問的嗎？我想你的朋友問的過多了。」謝軒祥用扣住的手背抵住下巴，臉上掛著尋味的笑看了一眼蔚枕芸。
是問到底了吧，看來蔚枕芸問了不少……唉，我在想些什麼啊，璽笙有些懊惱的想。
「每年分班規律一樣嗎？」璽笙想了想也沒什麼好問的。
「進行比賽的人會分配到一個班級，嗯……今天是第三天，你們應該是丙班的，按學校的話怎麼說來著？不打不相識。」
謝軒祥攤開手笑了笑。擼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精緻的……粉色手錶。
「嗯，11點57，問題也問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在校園裡隨便逛逛等待兩點的考試吧。」
璽笙和蔚枕芸起身道謝告辭，而謝軒祥拿起了筷子，一手扶著早已沒有香味甚至湯麵都有些干湯皮的面，準備開吃。
璽笙問：「要我幫你熱熱嗎？」
謝軒祥搖了搖頭道：「不必，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何況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不能浪費糧食……對了，」謝軒祥用筷子指向門口：「順便給那兩個在門口張望沒帶手機的雜毛說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