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閒遊
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多,干點什麼好呢?此時零散的人流進進出出的餐廳前,璽笙和蔚枕芸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璽笙轉過頭想詢問蔚枕芸的意見,發現蔚枕芸一直在看著自己。璽笙有些心虛的避開了蔚枕芸的視線。
「從剛才開始就有些不對勁,怎麼了嗎?」不管對方出於什麼目的,是碰巧是刻意也罷,既然她關心自己,那自己也的表現得像個朋友一樣。
至於以後這段關係會怎麼樣,那是以後的事。
想到這裡璽笙深呼一口氣,說:「沒什麼,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接下來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璽笙看著蔚枕芸,她覺得自己應該真誠一點,多一分真誠,少一分猜疑。
蔚枕芸四處張望了一下,看著她這個樣子璽笙不禁想她有沒有把地圖拍下來?
回想起之前在車上剛進入城裡時,她就摸出手機點了半天才把手機開機,然後看一眼街道再看一眼手機。
最後下車時璽笙甚至回頭還看見她往回走的樣子……她剛從什麼深山老林出關嗎?
就在璽笙猶豫要不要問她會不會用手機時,蔚枕芸指著餐廳北邊的樹林說:「去那裡看看吧。」
沿著幽靜曲折的小道,璽笙和蔚枕芸深入了這在樹葉的映襯下略顯橘黃的「靜土」:
路旁的樹沒有什麼規律的佇立在那裡,迎著風搖晃或揮灑著落葉。
伸出胳膊,感受風拂過軀體,從指縫之間溜走,那是除去神經系統的操控之外能讓人清楚的感覺到肉體存在的證明之一。
或是接到一片有緣落到手上的橘黃的樹葉,玩弄那宛如自然的傑作一般的藝術品,在一些有心人手裡,無論是做成書籤還是染上其他顏色,無意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眼前的景色令沒什麼文學色彩的璽笙都想高吟一句「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
看著給能土地上色的樹葉,此時璽笙在想:掃地的工作人員辛苦了,呃……應該不會讓比賽倒數的那幾名清掃吧?
一些橘紅色虛幻宛如塵埃的小光球在樹枝旁漂浮,璽笙記得姐姐給她說過那些是樹孕育出的精靈,它們會為這一片區域釋放一種特殊的領域,可以讓進入此地生靈靜下心。
璽笙原本有些許浮躁的情緒似乎也被撫平了,她很喜歡這個地方,也有幾個新生在這裡閑逛,但她聽不見嘈雜,「聽」到的也是舒緩的「滴答」聲。
「春天和秋天的時候,這裡還會有特殊的花,有緩解壓力和疲憊的清香,是創造科植物屬的同學打理種植的。」
璽笙和蔚枕芸漫步在這奇景之中,給蔚枕芸講一些關於這裡的事情。璽笙的姐姐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偶爾會給璽笙講一些學校的事情。璽笙指了指浮在樹枝旁的小光球:「它們是這些樹產生的樹靈,沒有智慧,但對學生和老師很友善,它們會主動圍繞在我們身邊。」
看著圍繞在蔚枕芸身邊只有幾粒的虛幻塵埃,璽笙感到很奇怪,因為並沒有多少圍繞在蔚枕芸身邊,自己周圍明顯很多,都凝聚成光團了。
「……就是她嗎?看起來挺正常。」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站在監控室的屏幕前低語。
「目前看起來沒什麼異常,但那些沉淪的靈可不這麼想……反正那是你以後的學生,你加油吧。」
年輕人身後一位身材有些發福,頭上長著鹿角的男人說完之後又看向其他屏幕所監控的新生。
「唉,這麼多「奇人」,你們就是這麼壓榨新老師的?」裝出一臉心累的年輕人又看向了屏幕。
他發現熒幕里那個金髮的女孩看著他,似乎發現了監控。
年輕人「呵呵」笑了一下說:「不過,這很有意思。」
「就算不小心把這些樹靈吸入身體也沒事,它們還能對精神有一定的滋潤作用。不過如果被發現刻意吸收或迫害的話,會被吊在中心最高的樹示人,然後被罰負責照顧一個月樹林的。」
另一邊兩人的散步璽笙繼續給蔚枕芸講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雖然身邊的光團不少,但是並不影響視線。
璽笙看見蔚枕芸一直望著同一個方向。「那裡有什麼東西嗎?」璽笙順著蔚枕芸的視線。
只看見了幾棵古樸的樹,和幾隻在上面棲息尾羽和羽毛美麗的鳥獸。
「沒什麼,只是感覺被誰監視了。」蔚枕芸轉過身看著璽笙,並伸手驅散了離璽笙越來越近的光團。
一陣秋風蕭瑟襲過,吹亂了蔚枕芸的頭髮,蔚枕芸伸出左手,把頭髮撩到了耳後,露出了精緻的耳朵。
看著蔚枕芸如玉般秀麗的臉,璽笙明白了以前聽別人說的「同性之間更能發現對方的美」的含義了。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沒有,監控的話,謝學長不是說對新生有監測嗎,可能是哪位老師或者學長的注視吧。」
璽笙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並接上了前一個話題,說起來剛才我身邊那麼多光團不是很引人注目嗎?
璽笙看了看周圍的小光球,覺得這東西的作用似乎沒那麼簡單。
璽笙和蔚枕芸走到了靠近中心的位置,中心有一個小亭子,依靠在最大的那一棵樹旁,上架以黑色為主色,下架是和大理石顏色相同的特殊石料所構成,四根柱子顏色很深。
此時亭子中傳出「錚錚」悠揚的聲音。
近看是一位閉著雙目的青發女生盤著腿彈著古箏,對坐是握著顏色和大理石相近圓柱體的白髮女生。
白髮女生將圓柱體抵在唇前,微微仰頭,好像在喝些什麼。
璽笙聞見一股淡淡的酒味。
正陶醉於如泉水淌淌流過般音樂的白髮女生望向璽笙和蔚枕芸這邊,嘴角含笑舉杯示意,彷彿在邀請同坐。
璽笙禮貌的點頭示意,和蔚枕芸離開了此地。
對方沒有挽留,悠揚的聲音在耳後響徹,樹林之中唯有餘音繞樑。
耳邊的聲音緩緩消逝,而璽笙和蔚枕芸已經走出了樹林。
向右手邊望去,學校大門處泛著藍光的像是由純能量體所構成的屏障佇立。
「……真有錢啊。」面對此景璽笙感嘆一聲。
她認識那種能量形態,上一次見還是初中某個家裡特別有錢的同學用來套在手上當拳套用的。
那是一種在礦井深處才會發現一點發出藍天一般顏色的礦石,提取出來的能量凝實之後有著難以想象的硬度,用特殊的容器儲存,而且用一次就會消散一點的奢侈品。
「接下來去哪裡呢……」璽笙收回了目光,自言自語道。
現在十二點半了,還是有點早。水的話枕芸問過訓練場那有,倒是不用特意去買,廁所的位置也提前看了……
「我想去那看看。」順著蔚枕芸的手指望去,那應該是一個雕塑群,是公路在距離十米都會繞開的地方。
那是這個學校最悲壯,最可歌可泣的歷史……那是「弒神」,擊敗弄世者的證明。
在那個圓形的台上有十幾個人,在外圍一圈有著:無任何特徵單純的人靈,或長著動物特徵的獸靈,或只有人型的幻靈們躺倒在地。
表情或安詳,或不甘,或充滿憤怒;他們或是殘缺身體,或是無明顯傷痕,亦或者緊握武器不願真正倒下。
檯子是由銅銀所鑄,人物呈現灰色,而那一片片由融化的金子澆灑在檯面的金色宛如灑落的血夜……
往中心看去一個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銀色身影印入眼帘。
「他」有著和人靈一樣的外貌:不遮圓額的短髮,平凡的像貌,無任何種族特徵,鼻樑端正,身軀不顯壯碩,但不會讓人覺得瘦弱。
一身的正裝讓人覺得「他」只是一個可能會為了柴米油鹽發愁但卻對生活充滿樂觀的普通男子。
以致於經常會有人說楓深學院把一個差點將世界拖入混亂旋渦的「罪人」刻畫的太過普通。
而楓深學院對此嗤之以鼻,並回應:「什麼叫做普通?我們只是把最真實的樣子刻畫出來用來告誡我們的學生:不是一切罪犯都長著一張壞人的臉;不是所以罪大惡極的人會把自己的罪寫在臉上;
不要只用眼睛去分辨,不要只用耳朵去分析,尋找他的蹤跡,道盡他的罪惡,然後握緊武器揮向他!這才是我們該做的。」
銀色雕塑的身上有各種各樣的的「傷痕」:砍傷、箭鏃、鈍傷、能量傷害……
討伐「他」的不會只有這幾個人,楓深校園這裡不是最初交鋒。對他真正造成決定性傷害的是一把黑色的大刀。
一個看不清面容埋著頭心中似乎只有「殺死他」這一個目標的人以衝刺的方式將刀捅入那個自稱為「神」的軀體,而銀色雕塑的頭部略微前伸,就像突然遭受到衝擊力的樣子。
惟妙惟肖的表情上嘴角還帶著嘲弄,眼神卻充滿驚愕。
再看向「他」的腳下,那裡有數不清的手埋沒了「他」的腳踝,死死地的將「他」限制在了地上。
而這個殺死「他」的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是誰,是男是女,是什麼靈,無人知曉。
有人說他是當時新上任的教師,拿著楓深學校深藏已久的聖物完成最後一擊。
可是刀不知去往何處,雕塑手中所持的刀倒是還原成了黑色;當時在校的教師除了臨時外出的也沒幾個活了下來,瀕死的自爆差點將楓深學校炸平……
就連這一切都是當時唯二活下來擅長雕刻的魏校長用餘生僅剩的時間雕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