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入精神病學院后

此時，破舊的房間內，李書大步踏入其中后，十個人都在看著他。

李書沒有多想，而是朝著下方的位置走去。

「當！」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書那身後的破舊大鐵門，突然猛地關上。

李書嚇了一跳，他不禁回頭看了一下。

沒見得有人關門，門是自己閉上的。

「肯定是風吹的。」

李書心中暗嘆自己是被院長几人說得有些緊張了。

以他一個壯年，這幾個老頭老太還有一個青年，哪怕失控對他動手，也根本傷不到他的。

李書大步走到了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然後對著前方講台上的九人笑了笑，說道：「各位老師，我是來聽課的，你們繼續講。」

想要看病情，就得混入其中，跟著精神病患者一起演。

他得看看，這些到底都是個什麼狀況。

「有新同學了。」

這時，台上最左側靠里那鬍子拖地的乞丐服老者笑了笑，臉上的皺眉都快把眼睛堆沒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幾人，道：「都下去吧，讓易兒來講。」

「這傢伙是個修儒的料子，只可惜，年輕的時候走錯了方向，耽擱了，調教調教還是可以的。」穿著儒雅先生服的老人說道。

那穿著蘿莉裙的老太太，則是笑了起來，滿臉色眯眯地看著李書。

她提著手中的劣質塑料大刀，向李書走了過去，其目光一直盯著李書。

很快，蘿莉裙老太太便走到了李書近前，她張開沒有牙齒的嘴，對著李書樂呵呵地道：「帥哥，約嗎？」

李書臉上一陣抽搐。

精神病患者他見得多了，但是一個老太太這般模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老師，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我們不合適。」李書還是配合地演道。

他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對精神病患者，也有深入研究過。

現在，需要先了解這些人的病狀。

「老六，你太禽獸了，人家還只是個四十多歲的孩子。」旁邊提槍的駝背老人斥道。

「就是，連四十多歲的小孩都下手，真不是人！」那矮大胖老人說道。

「放開那個男孩，有本事沖著我來啊，像我這樣肉肉的男人，才是最有感覺的。」那和尚服老胖子喊道。

「去你們的，還有你這個老肥禿，老娘說過八百遍了，老娘不喜歡肥禿！」蘿莉裙老太太罵道。

「還老娘呢，你都多少歲了，還以為你還是當娘的時候？」那和尚服老胖子道。

「滾，信不信我用大刀砍你？」蘿莉裙老太太舉起了塑料大刀。

「都別吵了，老六，坐一邊去，易兒上去給新人講課。」

這時，那乞丐服老人訓斥了一聲，一群人都停止了下來，都紛紛坐到座位上。

除了那鐵籠裡面的沒去坐。

這時，張易站起身來，朝著講台上走了過去。

此時的李書，眉頭卻是緊鎖。

聽這幾人的對話，還算是正常。

但也可以聽得出來，這些人，思想好像是停留在他們還年輕的時候，就如那老太太。

這種精神病患者，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輕型，有希望治癒的。

一種，是極重型，偏執在某一個想法上的。

看上去正常，但實際上更不正常，更難以糾正。

執拗得像一頭牛，拉也拉不回來那種。

李書的目光，也看著那個走上講台的張易。

這看上去還算正常的張易，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情況？

此時，張易走到了講台上，目光看了看下方，笑了笑，開口道：「大爺，二爺，三爺，四爺，五爺，六奶奶，七爺，八爺，九爺，還有新來的叔叔，現在由易兒來給你們講課。」

聞言，李書眉頭又微微一蹙，還大爺到九爺都喊上了。

這聽起來還挺有禮貌，沒啥問題。

但越是一本正經，癥狀可能就越重。

張易看了看，鎖在鐵籠里的瘦小老人，道：「九爺，拉一下上課鈴聲。」

那瘦小老人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李書。

李書一愣，這鐵籠和鎖鏈，用來拉鈴聲的？

真會玩！

要不是來精神病院，他都不會長這種見識。

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這張易的問題，也開始出現了。

然而下一刻，李書只見得，那瘦小老那被鎖住的雙手雙腳，開始猛地掙扎動彈了。

「哐！」「哐！」「哐！」

陣陣金屬撞擊大響爆發而出，響徹整個教室。

那動靜，如同一頭巨型猛獸在掙動一般。

「什麼，這鎖鏈是真的？」李書頓時大驚。

那鐵籠和鎖鏈，是真的？

那個瘦小老人，怎麼可能爆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然而這還還不止，他只見得，那瘦矮小老人，突然張開小嘴，大吼了起來。

「吼~~~」……

一陣彷彿來自巨型野獸的咆哮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聲音滾滾，震耳欲聾。

李書一個踉蹌，從凳子上摔倒了下去。

然後雙手在地面爬起，向後不斷退去。

不過好在，那鐵籠和鎖鏈，似乎很結實，沒被蠻荒野獸般的瘦小老人衝出來。

李書臉色鐵青，腦袋發矇。

這是個什麼情況，這裡面的還是個人？

這尼瑪是個人形凶獸吧？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精神病院？

李書被嚇蒙了。

「行了，可以了。」這時，講台上的張易開口。

瘦小老頭這才停止了動靜，靜靜地站在鐵籠內，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那位新同學，我們上課是不能亂動的，快回到座位上。」張易看向了李書說道。

「……」李書。

我這是亂動嗎？我這是被嚇的好吧？

不過，李書腦袋還是一陣發矇，他扭頭看了看窗外的院長几人。

見得幾人沒什麼異樣的模樣，李書更是愣住了。

吼這麼大聲，你們沒聽到？

還是說，你們已經聽習慣了？

不過，想到自己是有名的心理醫生，還故意免費的，名聲很重要。

而且進來的時候，還信誓旦旦說要給幾人治療，現在他卻是這種情況……

他這也太丟人了！

先不管什麼情況，還是坐住再說，給自己留點最後的面子。

於是，李書拍了拍屁股，又回到座位上坐了起來，假裝鎮定地看向了台上的張易。

張易看了看李書，道：「新同學，你知道，我們學院，為什麼叫精神病學院嗎？」

「不知道。」

李書搖頭，心中卻在嘀咕，你們一群精神病人搞的學院，叫精神病學院，那不是很正常嗎？

「因為，外面很多人都得精神病了，只是有些人輕一些，有些人重一些而已，然而他們最大的狀態，還是他們沒發現自己有病。」

張易說道：「你看，有些人穿得很暴露地出去，明明就是給人看的，結果你看了，她卻罵你臭流氓。」

「……」李書。

講台下，蘿莉裙老太太嘀咕罵了起來：「這誰教的？」

「不用想，肯定是老肥禿。」旁邊駝背老人說道。

「別亂說，我可沒教過這些。」老肥禿死不承認。

講台上，張易繼續說道：「有些人明明長得不好看，卻不會認為，鏡子中不好看的不是自己，總覺得在臉上塗了東西之後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此話一出，老太太又冷視一眼老肥禿幾人。

這又是誰教的？是在罵老娘？

幾人抱起了手臂，一幅認真聽課的樣子，表示不是他們教的。

「有些人，為了名利，對上唯唯諾諾，阿諛奉承，明明很厭惡，很憋屈，卻要委屈自己，覺得沒其他路可走，表面看起來光鮮，背地裡卻活得像一條狗。」

「這也就罷了，明明自己厭惡，知道下屬阿意奉承，知道下屬也厭惡，各個心知肚明，大家卻在裝著生活，過著虛假的人生。」

「有些人，有了名聲，去做所謂的善事，實際上，做善事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名聲，而不是內心想去做善事。」

「但其實，他明明可以發自內心地去善事。」

「同一件事，明明可以讓內心舒暢，念頭通達地去做，卻要怎麼硬嗝怎麼來。」

張易連連說道：「很多人，明明覺得按照偽裝的生活秩序很累，但一旦有人活出自己，不按照他們的路走，卻又覺得那個人不是正常人，是個精神病。」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都病了？」

李書被說得一陣錯愣。

這些話，是一個精神病人能夠說出來的？

似乎，說得很有邏輯？

有一個好像還是在說他，直戳他內心那種。

莫非這青年，精神並沒有問題？

然而下一刻，張易卻突然開口問道：「這位新同學，你見過鬼嗎？」

李書頓時一愣，還是配合地回答道：「沒見過，但是，聽說過。」

「你看，你連鬼都沒見過，還覺得自己見識廣博，覺得自己很有學識的樣子，你所謂的知名心理醫生，是不是也像精神病患者一樣，本來沒有多少學識，卻認為自己學識淵博呢？」張易問道。

李書再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心理醫生？」

「我的耳朵很靈，能夠聽到你們的談話。」

李書微微詫異，這傢伙的聽力，倒是靈敏。

到現在來看，似乎又沒看出多大問題。

「那你見過鬼嗎？你認為，見過鬼，見識就廣博了？」李書反問道。

他就不信了，一個精神病人，還能扯出什麼花樣來。

「起碼，多一樁見識。」

張易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道：「我雖然沒見過，但是八位爺爺和六奶奶說，雖然我們不是鬼，但是鬼跟我們其實差不多。」

「鬼跟我們差不多？怎麼講？」

李書來了興趣。

這些精神病人，有時候講話還真讓人「漲見識」。

這可能，就是對方癥狀所在。

「新同學你看。」

李書只見，台上的張易，身體突然壓縮扁了下來，整個人變成了一個紙片人。

而且，還是黑色的紙片人。

那紙片人，翩翩舞動，緩緩飄落了起來。

「啊！」

李書發出了一陣慘叫，他頓時給嚇蒙了。

「紙，紙片人？」李書愣愣地道。

「帥哥，別怕，有我呢。」這時，李書的耳朵，突然響起了老太太瘮人的聲音。

李書又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他連忙扭頭，只見得蘿莉裙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她那蒼老長滿雀斑的面龐，差點就貼在自己臉上。

李書差點就嚇尿了。

他凳子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向後扒退了一段距離。

「老六，快回去，上課不能亂動，易兒，接著講課。」年邁拖地胡老者又喝斥了起來。

講台，張易紙片人身體飄動了一下，又開始膨脹，變回了真人。

李書起身，連忙向門口跑去。

他呆不住了。

這不是精神病院。

這些人也不是精神病人，這些人是魔鬼！

談什麼治療病人，在裡面，他不嚇瘋才怪，活命都有可能有問題。

哐哐！

然後，任得他如何用力，李書竟然無法打開大鐵門。

李書要瘋了，他連忙跑到了窗子上。

他抬頭看到了外面，院長几人還在那裡看著。

但是，對方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般，還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這裡，顯得更為詭異。

然而李書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人，確實什麼也沒看到。

還是看到李書坐在椅子上，和幾個老頭老太太，在認真聽課的樣子。

沒看到紙片人，也沒聽到任何聲音。

房間內的李書，這一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連忙往窗子上爬。

不過像是被某種力量束縛住了，他根本爬不上去。

「李同學，快回到坐位置上，上課不能亂動，不然要受到懲罰的。」這時，張易的聲音響了起來。

而下一刻，一個足有一丈高半丈寬大的身軀，突然憑空出現在了窗子外。

那個龐大身軀，並沒有腦袋。

身上肌肉魁梧幽黑，整個人正好站在李書面前。

由於整個身軀的出現，前方窗子外的整個精神病大院，都變得暗淡了下來。

「啊！！！」

李書大喊了起來，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面，根本沒有力氣爬牆。

而下一刻，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