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詭變
陳墨忍不住問道:「難道這麼多年就沒有人走出過大山嗎?」
「有倒是有,阿爸就是從大山外來的。」
「對啊!」陳墨一拍腦門有些高興的道:「你父親既然能夠到這裡,那說明是有路的!你父親在哪?我想去和他聊聊。」
「我阿爸已經走了……」
「走了?去哪了?」
「去世了。」
「額……對不起。」
白詩寧看了一眼陳墨,那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她沒有說的是,她阿爸自從來到村子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是不想呢?還是不能呢?
不過這件事倒給了陳墨一絲希望,心情馬上好轉了不少。
整個下午有美景瀏覽,有妙齡少女相伴,過的好不快活,甚至陳墨都有了一絲不舍:「就算回去又怎樣?自己能結交到這麼漂亮又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嗎?還是要繼續過那種無人問津的吊絲生活?」
當然中間也有一些插曲,陳墨不止一次的發現有一個約莫20歲左右的青年跟蹤他們,被他發現也不在意,看向他的眼神非常冰冷,似乎帶著濃重的惡意。
陳墨也沒多想,只是認為或許是村中暗戀白詩寧的人,看到自己與白詩寧走的這麼近對自己不爽。畢竟20小伙血氣方剛,白詩寧又這麼出眾,人之常情嘛。
傍晚時白詩寧帶陳墨來到客房,房內很乾凈,被褥洗漱物品都已備好,只等陳墨白嫖。
陳墨感慨不已,現代社會哪裡還能遇到這麼善良熱情的一群人:「真是個好地方,你們對我這麼好,我都不想走了。」
聽到這話白詩寧大有深意的看了陳墨一眼,這一個下午相處下來,她覺得這傢伙雖然人傻了點,但沒什麼心思算是個爛好人。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遞給陳墨:「山中多瘴氣,這是我們自己調理的葯散,你進屋后就沖水服下吧,免得傷身體。」
接過帶有一絲體溫的香囊,陳墨春心一盪,他過去幾年跟女性說的話都沒今天一下午多:「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嘿嘿。」
不管傻笑的陳墨,白詩寧轉身離去。
忽然她扭頭對陳墨說道:「樹挪死,人挪活,可有些時候,樹木做成了物品,挪一下也未必不能活。」
「啥玩意?」
白詩寧也不解釋,快步地離去。
雖然不解,但也沒去深思,陳墨快活的哼著小曲,倒了杯水,拿出香囊看了又看,最後吧唧一聲親了一口,倒出粉末,融到水中后一飲而盡。
「甜甜的,香香的。」這傢伙臉上蕩漾著春光還在回味,十足的添狗模樣。
又過了會兒,來了位村人喊陳墨去吃飯,村裡多少年都沒來過客人,今天甚至為陳墨舉辦了一場歡迎晚會。
為人二十多年哪享受過這待遇,陳墨高高興興的前往,根本沒注意到村人臉上略微扭曲的表情。
走出房門就見到村子中央燃起了一大片篝火,村人圍著篝火歡唱跳舞,一旁的漢子大口吃著烤肉大口喝著美酒,年輕姑娘的歌聲充滿活力,陳墨一整天的疲勞都彷佛一掃而空。
「真是盛大呀!」邊走邊感嘆,一想到這場篝火晚會是為自己而辦,陳墨的臉上笑的跟朵菊花一般,又黃又燦爛。
陳墨很快融入了其中,跟著姑娘們唱呀跳著的,又跟漢子們吃肉拼酒。別說,他當雜誌記者那幾年沒少應酬,酒量竟然還不錯,一時與村人拼的不分勝負。
臉上泛起紅暈,
陳墨微醺中感覺好幾位跳舞的姑娘都在偷偷的看著他,頓時心中自信無限,雖然咱在現代社會是個吊絲,可在這就是唯一一個外來者,自然別有一翻魅力。
甭管事實如何,總之陳墨這一刻是有些飄了,更賣力的和村人拼酒吃肉,對唱山歌,想要打好關係。
漸漸的,歌聲越來越小,姑娘們也不再跳舞了,越來越多的人停下腳步放下食物開始盯著陳墨。他現在已經有些醉意,遲鈍的認為是自己的魅力所致。
漢子們慢慢也不再喝酒,原本熱鬧的村人變得寂靜無聲,只有陳墨一個人嚷嚷著胡話。
他叫喊了一會兒,發現沒人回應,搖了搖發暈的腦袋,定睛一看,不知何時起村人里三層外三層的把他包圍在中間,正死死的盯著他!
那目光與下午的熱情好奇相比變得無比陌生,滿是冷漠麻木,還有一絲深藏的狂熱。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嚇得陳墨酒醒了一半,額頭滲出冷汗喃喃道:「你們……你們這是幹嘛?」
無人回應,一片寂靜,明明這麼多人卻給陳墨一種極其孤獨的感覺,慌亂又無助,只有他一個人格格不入。
突然,村人們齊齊往前邁了一步。
那一張張冷漠麻木的臉靠近,陳墨嚇得汗毛倒豎,又無路可躲:「有事好商量,這是要幹嘛?詩寧?厚生哥?村長?你們在哪?」
無人回應,安靜的可怕,只有自己劇烈的心跳回蕩在耳邊。
村人又走了一步,最小的圈子幾乎貼在了陳墨的面前,他再也忍受不住,瘋狂推開面前的村人,大聲喊道:「詩寧!白詩寧!村長!救我啊!」
村人腳步逐漸變快,人貼著人,原本一圈圈的包圍圈此時變成了人牆,無論陳墨怎麼用力都推不開人群,被擠在中心處呼吸慢慢困難了起來,他彷佛溺水的人一般,伸出雙手不停的掙扎,卻抓不到救命的稻草。
原本只是安靜行走的村人此時伸出了一雙雙手臂抓向陳墨,那動作僵硬無比,立刻將他身上穿著的村長舊衣服撕成了碎片。
「村長!救命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
眼前一片模糊,腦袋傳來劇烈的疼痛,陳墨緩緩的睜開雙眼,一瞬間想起來眼前那冷漠麻木至極的恐怖面孔,他驚得一下彈了起來,碰的一下撞到了牆壁。
門外的村人聽到聲音手持火把走了進來,看到陳墨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倒在地上,環視一圈又退了出去。
待門關好后陳墨緩緩抬起腦袋,他滿臉的冷汗,雖然不知道這村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隱約間感覺,他的突然昏迷或許和白詩寧的藥粉有關。
想起村外那一大片白骨地和那些小姑娘見怪不怪的表情,陳墨後知後覺的暗自自嘲:「她們派白詩寧陪著你,時不時就偷偷看你,你以為是自己有魅力嗎?她們是怕你逃跑啊!虧你個蠢貨還不自知。」
房間內沒有放置油燈,還好木頭間的縫隙可以透進外面的火光,倒也勉強可以看清屋內的情況。
這間屋子極其簡單,只有一個立櫃,柜子上掛著繩子,鐵鏈,固定手腳的木板等,一看就是關押人的牢房。
陳墨雖然沒有被捆綁,但屋子只有一個門能出去,門外還有看守的村人,怎麼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逃得出去?
就算自己能打破這木屋鑽出去,那動靜還不是分分鐘驚動村人被抓回來?
「時不待我啊,鬼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就會過來弄死我。」陳墨急得滿頭大汗,只是越急腦子裡越是一團漿糊。
忽然,他想起來白詩寧對他說過的話,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只是……那個給自己下藥的女人,真的可以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