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毋庸置疑，瞳渴望著強大。
身為世所罕見的陰陽遁產物，兼具千手與宇智波的強大血脈，這似乎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尤其是當瞳見識過斑與柱間能夠輕而易舉地改變地形地貌的戰鬥，那種天地為之震撼的力量怎能不令人瘋狂？
強大即一切，瞳深以為然。
譬如她的另一位父親，陽之力量的提供者，擁有極其罕見的木遁血繼的千手柱間。
壯麗高聳的忍界巔峰，點燃天下太平之火（注1）。世人如此評價他。
但最初的最初，當柱間只是一個沒有力量的孩子時，關於他那些放下仇恨，想要和平這樣天真的話語只會惹人嗤笑，就連血脈相連的親人也不以為然。
所以當年幼的柱間遇上了和他有著相同理想的斑時才會如此激動，鄭而重之地稱呼斑為——天啟。
而當柱間隨著年月漸長，繼承了木遁血繼的他柱間逐步擁有了碾壓戰場的實力，除了宇智波斑世間再無敵手。
這個時候他再說出放下仇恨，想要和平這般天真的話語時也只會被世人誇讚，他胸襟寬廣，理想遠大且心有慈悲。
同樣的話，同一個人，不同的實力說出，是天壤之別。
木葉現今的和平就是暴力碾壓的結果。
雖然暗中一直有人心思蠢動，爭鬥不休，柱間與斑同其餘人宛如天塹般的實力差距讓他們那些處心積慮的把戲宛如小丑般滑稽。
絕對的力量下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瞳對此深信不疑。
只是可惜，雖然瞳因為千手柱間的陽之力量而得以出生，但由於那實在是個意外產生的陰陽遁，並不成熟，能夠在陰差陽錯之中誕生出瞳用晴子的話來說已經是奇迹了，繼承連在千手族內中也非常罕見的木遁就純屬天方夜譚了。
瞳繼承最多的還是宇智波寫輪眼的力量，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千手的力量在她體內就毫無體現。
比起普通的宇智波族人，瞳明顯有著更快的恢復速度，更加豐沛的查克拉量（這個存疑，畢竟她的父親之一宇智波斑的查克拉量也相當驚人），更加強大的肉、體力量以及對醫療忍術更加得心應手。
然而這是不夠的。
瞳幾乎是帶著焦慮的想。儘管年僅十四歲的她實力已經遠遠地甩同齡人幾條街不止，甚至早早地跳級成為了上忍，是木葉遠近聞名的天才。
但這不夠，遠遠不夠！
僅僅是天才是不夠的，瞳要的是和父親們一樣，甚至是超越父親們的，足以碾碎所有陰謀詭計、魑魅魍魎的絕對實力。
她可以做到，她必須做到，才能改變一切。
她幾乎是自虐式地在努力。
當瞳一次次把自己弄到遍體鱗傷甚至驚動了她精通醫療忍術的火影父親時，這個被譽為「忍界之神」、性格溫和跳脫的男人難得動了怒氣，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
「瞳，你到底在著急什麼？」
瞳緊緊抿唇，漸漸步入青春期的宇智波少女有著自己執拗的驕傲，不肯輕易說出真實想法。她凝視著柱間關心則亂的臉龐，喉嚨里緩緩蔓延起苦澀的味道。
……她要怎麼回答她曾預見的未來。
瞳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
因為那不是她的未來。只要她足夠強大，強到能夠輕易阻止兩位父親的殊死搏鬥，這樣的事情就不會在她的未來里發生。
沒有發生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說出口，徒增他人煩惱。
於是瞳只是搖搖頭，小聲懇求道：「不要告訴斑，好嗎？爸爸。」
小小隻的女兒乖巧搖搖柱間的手臂，漂亮的小臉蛋上還殘留著幾縷之前受傷的血跡，看上去怪可憐兮兮的。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向他時，裡面滿是惹人憐愛的水光。
饒是再鐵石心腸的人看了恐怕都狠不下心腸。
作為和斑一樣長年被弟弟扉間批評為過於溺愛女兒的老父親又能怎麼辦呢，柱間只得長嘆一氣，將女兒繼承至他的柔順黑髮揉得一團亂糟。
「下次再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我可告訴斑了。」柱間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嘆氣，「你這丫頭，好歹還是信任一下我和斑吧，有我們在，木葉小孩子就該開開心心地長大嘛。」
到底是什麼給了他們女兒錯覺需要她這樣努力到拚命的地步啊！
難道是他和斑沒給小姑娘足夠的安全感？
忍界之神疑惑，初代火影百思不得其解，千手柱間放棄思考。
瞳明亮的眼睛閃過黠慧的光，用撒嬌的口吻道：「就是因為信任柱間爸爸，所以我不用擔心受傷啦，因為爸爸可是世上最好的醫忍！」
柱間終於忍不住彈了一副洋洋得意模樣的女兒一個腦瓜崩，有些抓狂道：「倒也不必在這種地方信任我啊！斑要是知道的話，我們倆都完了！」
瞳朝他吐舌，信誓旦旦道：「知道啦！」
我錯了，下次還敢。
毫無疑問，瞳既愛且尊敬著她的兩位父親，是他們賦予了她生命，毫不吝嗇地向她這個陰陽遁產物表達了親人之間的愛意，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她。
然而在她的寫輪眼所見的未來之中，柱間殺了斑。
她最親最愛之人的互相殘殺。
在寫輪眼的預知噩夢，瞳被這樣的痛苦魘住了，著了魔，無法逃離。
寫輪眼也在這般的反覆的刺激中由一勾玉到二勾玉，由二勾玉到三勾玉，終於綻放成為昳麗絢爛的萬花筒。
成為萬花筒寫輪眼的那一天，瞳久久凝視著鏡子里華美詭艷的寫輪眼花紋，感受著身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終於低低地、嘶啞地笑出了聲。
瞳敏銳且清楚地知道，自己距離兩位父親的高度還差得遠，然而這並不妨礙她欣喜若狂——至少她已經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瞳不再看見柱間殺了斑的未來，這是否意味著她改變了未來？
取而代之的是未來的木葉忍村裡的兩個小男孩。
一個宇智波家傳統小酷哥，因為長得像瞳曾經見過的泉奈叔叔，所以瞳也最關注他。另一個是金色頭髮的漩渦，相當的調皮搗蛋。
唔，似乎有些奇怪。瞳見過的漩渦族人可都有著一頭艷麗的紅色頭髮呢，就像是經常來木葉交接任務的漩渦水戶，那長長的紅髮像是夕日一樣絢美，瞳常常惋惜她為何執著地想要把那一頭紅色秀髮紮成丸子頭。
雖然那樣也很好看啦。
而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的瞳發現自己已經可以通過寫輪眼的瞳力觸碰到他們了，這意味著她擁有了改變未來的能力。
這種能力過於bug，瞳使用得也非常謹慎，避免玩得太過火導致瞳力構建的時空隧道坍塌反噬到自身。
她只是試探性地給生活凄凄慘慘的金髮小漩渦換掉了過期牛奶——雖然某種意義上從她這個時代送到小漩渦時代的牛奶日期上是過期得不能再過期的牛奶，但至少喝下去的牛奶味道是新鮮的嘛！
嗯，看起來就笨得可以的小漩渦沒發現她動的手腳。而且瞳早就發現了，這個叫鳴人的小傢伙無父無母，常常孤身一人，在他身上動手腳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的。
而要想插手另一個名為佐助的小宇智波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他家庭美滿，父親似乎是未來的宇智波族長，有著善解人意的美貌母親，和備受崇敬的、強大溫柔的哥哥。
佐助本人雖然一副不近人情的小酷哥樣，但那不過是宇智波對外人的通病。對於家人來說他可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粘人精，幾乎時時刻刻身邊都離不了人，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和媽媽哥哥貼貼，也並不需要瞳改變他的生活。
瞳有些不解為何自己會看到他們。
根據之前的經驗，她看到的景象都是對木葉歷史有著影響的事件。
譬如斑的弟弟的離世，譬如柱間與斑的相殺。
莫非是因為這兩個小傢伙對未來的木葉也會有著極大的影響么？
瞳眨眨眼，乖乖張口吞下斑親手餵給她的草莓大福。
嚼嚼嚼，綿軟清甜的草莓甜味在口中漾開，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隨即瞳張開手臂抱住斑，哼哼唧唧、口齒不清地朝他撒嬌，暫時將未來鳴人和佐助的事情拋之腦後。
畢竟鳴人和佐助的事情，離現在的瞳也太遙遠了。
她心心念念想要守護的，不過是像現在這樣幸福又瑣碎的日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