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試製成功
葉銘聞言,不由一愣,這老頭倒也智慧,竟能編出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來試圖解釋葉銘的行為。
甚至就連王邵聽了也覺有理,連連點頭。葉銘聞言也不做聲,只是拱手輕輕一笑,隨後將李重拿來的幾個坩堝依次擺好,又將原料按不同配比依次混合,並置於坩堝之中,葉銘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比例最合適,只能多做幾種看效果了。
「好了,我分別做了幾種不同配比的原料,燒制時間大致需要四個時辰,現在就看李翁的了」,葉銘做完這一切,向李重拱手說道。
「好,老夫到要看看小郎君這物事能燒出個什麼」,李重說完,命人將這些坩堝都放進了土窯內,並讓一個窯工負責拉風箱,累了就換一人繼續拉,時不時時的還要去窯眼處觀察窯溫。
三人則是在一旁喝茶聊天,中間還吃了頓飯,時間不覺過去了四個時辰,天色也黑了下來,古代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因為葉銘擔心時間太短,這土窯不能把石英砂融化,於是就燒了八個小時。
時間到了,王邵和李重一臉的期待,葉銘則是有些緊張,誰知道他這幾種配料比例哪一種能成功呀,不管了,先看吧。
窯工將窯口打開,用鐵鏟將坩堝依次剷出,葉銘三人都瞪大了雙眼,坩堝之中的原料已然全部融化成了液體。
一共六隻坩堝,裡面的液體都是火紅的,暫時看不出品質如何,葉銘拿起一根細鐵棒,向其中一隻坩堝中蘸了一些這種火紅的液體,竟還能拉出細絲,葉銘細細觀察,蘸取到的液體逐漸變涼,不一會的功夫,火紅褪去,變成了透明的玻璃。
「琉璃,這...這是琉璃」,王邵和李重驚呼出聲,他倆已經震驚的無以復加了,看看葉銘手中的鐵棒,再看看面前的六隻坩堝,二人的腦中除了震驚,一無所有。
隨著六隻坩堝中的玻璃液漸漸冷卻,李重先是回過來神說道:「快去掌燈,不,點起火把」,因為他覺得火把能更亮一些。
有窯工飛奔去庫房拿火把,三支火把把周圍的一切照的通明,葉銘將六隻坩堝中的玻璃扣了出來,拿在手中,對著火光觀察著玻璃的品質。
王邵則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葉銘手中的玻璃,他生怕錯過什麼,也不敢打攪葉銘。
三人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李重拿了一塊玻璃仔細端詳后,深深吐了一口氣說道:「這竟然真的是琉璃!老夫一生燒陶,將黏土燒成瓷器,製作精良者不在少數,已然自覺高明。沒成想,河中之沙,竟能燒製成琉璃,真是聞所未聞,這究竟是何道理呀,不知小郎君可否相告」。
「是啊,是啊,賢弟你僅將河沙與那石灰和鹼面三物混在一起,一經燒制竟能化作琉璃,此等做法,近乎妖術,令人匪夷所思」,王邵也急忙附言。
葉銘放下手中的玻璃,因為他已經發現有兩個坩堝中的玻璃品質較好,但玻璃中仍有些許雜質和一些氣泡,雜質也許是石英砂並不夠純,日後慢慢研究提純之法即可,而這氣泡卻將葉銘難住了,這要怎麼搞,怎麼才能去除氣泡,葉銘一時也是沒了主意,看來想要生產出透亮的玻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葉銘聽聞二人之言,頓了頓說道:「此事說來倒也是個巧合,前幾日我去城中辦事,恰在燕來樓吃飯,無意間聽到一個胡商的談話,許是那胡商喝醉了酒,竟將這燒制琉璃之法泄露了出來。後來我思慮了一番,聽聞胡商手中常有琉璃售賣,
難不成真是他們以此法燒制,所以就想一驗究竟,沒成想,此法果然可行,至於是何道理,在下也是不知啊」。
葉銘早已想好了說辭,至於石英能燒成玻璃的原因,葉銘自然不打算講,這要從化學基礎講起,一天估計他倆也不見得能聽明白,不如不講。
「胡商?這...難道說此法來自西域?」,李重問道。
「來自於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法可行,有了這法子,我們就能燒制琉璃,哈哈」,王邵搶先回答道,隨後大笑一聲。
葉銘和李重也是點了點頭,三人相視而笑,心中生出了一樣的想法,那就是要發大財。
葉銘將那兩塊較好的玻璃擺好說道:「燒制琉璃的方法是有了,但若是想燒出上等的琉璃,還需按照我的方法,多加嘗試才行,三種原料的配比是決定琉璃品質的關鍵。還有這琉璃中的氣泡也是個問題,得想個法子去除才行」。
「這氣泡也許有辦法去除,老夫曾見識過養蜂人製取蜂蜜,使用細竹管向盛放蜂蜜的陶罐底部吹氣,大的氣泡向上翻湧,會將小氣泡帶出,以此清除蜂蜜中的氣泡,此法也許可用,只需打制一根鐵管即可」,李重捋了捋鬍鬚說道。
葉銘聞言略做思索,也覺有些道理,於是說道:「恩,此法可一試,李翁果然見多識廣」。
李重哈哈一笑說道:「與小郎君這燒制琉璃之法相比,此等見識不過微末。哦,對了,小郎君這河沙當不是普通河沙吧,我觀之僅有黃白兩種沙粒,當是精選過吧」。
「不錯,這河沙也並非直接能用,需要將其中的泥土等雜物去除,只留這黃白沙粒。不過,在下以為,直接用石英磨粉,應更為方便」,葉銘說道。
「小郎君所言有理,石英磨粉當為更好」,李重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
王邵看著葉銘跟李重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心中不免有些尷尬。但王邵也不想打斷二人的談話,因為王邵知道,他們倆是在討論技術實現,這是今後陶坊是否能生產琉璃的關鍵,於是便一直等到葉銘跟李重談論結束,這才說道:「賢弟,不如你先把琉璃的燒制配方寫一份,隨後由李翁試製,研究配比問題,你我二人當研討一番這琉璃的生產事宜」。
隨後葉銘便寫了一份試驗過的配方比例,交給了李重,李重看后不住點頭,眼神充滿熱切。
「如此甚好,此配方於我等而言,太過重要,需做好保密,萬不可外傳,稍後我會吩咐窯工,不得外傳」,李重看完配方說道,李重這句話不是在提醒王邵,而是在提醒葉銘,他並不知道葉銘跟王邵是什麼關係,所以說了這樣一句話。
「那是自然,李翁放心,在下深知輕重,葉賢弟與我共謀茶坊,早已是同舟共濟」,王邵連忙說道。
葉銘聽了有些奇怪,合著這二人,已把這燒玻璃配方看做是自己的了,我這個正主到成了外人了。這讓葉銘感覺不舒服,不由得臉色有些難看。
王邵察言觀色,已然看出葉銘臉色有變,於是急忙對著李重說道:「李翁,琉璃的事情就拜託了,我二人尚有些事情,就不多留了,如若燒制有何問題,差人尋我便是」。
「好,五郎放心,告辭」,李重說道。
王邵趕緊拉了一下葉銘,示意他跟自己走,葉銘也沒多說,跟著上了馬車,在馬車上王邵看著葉銘臉色依舊不悅,於是解釋說道:「賢弟有所不知,這李翁哪裡都好,唯獨愛財,說出那句話,也是不了解你我二人的關係,怕配方外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