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茶坊坍塌
「賢弟你放心,這琉璃燒制之物如此簡單,投入很低,利潤想來會很大,愚兄做主,除去李翁的兩層,剩餘八層利潤,你我兄弟平分」,王邵是個有自知的人,知道這事如果葉銘自己干,也是可以乾的,找上他無非是基於茶坊合作的信任。況且這次,王邵根本不用出什麼力,就能賺到大把的利潤。
聽聞王邵把這次的利潤多分配給自己一層,葉銘的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便說道:「也罷,那小弟就卻之不恭了,王兄仁義,日後若再有想法,小弟也定來尋王兄合作」。
王邵聞言心中大喜,他要的就是葉銘這句話,只要葉銘有了奇思,找他王邵合作,就有大把的錢等著賺。
「哈哈,賢弟啊賢弟,你可真是讓愚兄感到意外,這琉璃現下當是奇貨中的奇貨,價值自不必多說。過幾日若是李翁能拿出成品,我便以此舉辦詩會,廣邀錢塘縣文人雅士前來赴會,屆時將這琉璃製成酒杯,用於宴會,哈哈」,王邵越說越是得意,舉辦詩會不僅能聚集文人雅士,各領風騷,還能將琉璃製品宣傳出去,為日後的銷售做鋪墊。
「王兄的做法自然是好,但是這樣一來,大批琉璃器物出現在詩會,難免會讓價值有所降低,畢竟物以稀為貴。不如這樣,先舉辦一次拍賣會,拍賣會上我們可以最大化的讓琉璃產生價值,過後,就算價值有所下降,我們也算做到了利益最大化。今後琉璃出產大增,價值也會一降再降,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但眼下這一筆,咱們還是有必要賺到的,王兄以為小弟的想法可行」,葉銘說道。
王邵聞言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走動了幾步,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突然站定,轉身對葉銘說道:「賢弟之見甚好,此事可為,大可為呀,好一個利益最大化,咱們就舉辦拍賣會,拿了這第一桶金」。
王邵看著葉銘,他真的有些看不透葉銘,葉銘身上不僅有各種奇思巧遇,更重要的是,葉銘還很聰明,懂的利益最大化。日後不管琉璃價值如何,但可以確定的是,肯定要普及天下的。
如果固守奇貨,以稀有來換取價值,真的不是一條長遠可走的路,還是需要大量出貨,以量換量才是一條長遠的路。但現在琉璃還算奇貨,那就趁現在先撈一筆再說。
天已經很晚了,葉銘和王邵也談了很多細節問題,葉銘見該談的也都談了,於是便告辭了王邵,王邵差人將葉銘送了回去。
......
按照往常來說,王邵所管理的杭州產業不光茶坊這一種,在茶坊也不會久留,他早該前往別去管理其他產業,但葉銘的出現讓他遲遲不願離開。總覺得葉銘能帶給他更多的驚喜,有了這生產琉璃一道,王邵更不願離開茶坊了,特意命人將杭州所有產業的經營賬簿帶來茶坊處理。
葉銘走後,王邵翻開各產業的賬簿,翻了一翻便丟在了一旁,其他產業的經營數據王邵心中早有猜測,而且八九不離十,仔細翻看賬簿也是浪費時間,王邵揉了揉額頭,躺在了床上,不覺間便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房間外傳來陣陣急促的走動生,還伴有雨聲,王邵悠悠轉醒,定了定神,向窗外望去。原來是下雨了,外面的人急著將茶葉等一干物事往庫房裡運,此時胡管事正在外面指揮,眾人都快速的到處奔走。
春天的雨本來不會很大,可是今晚這雨下起來沒完沒了,而且越下越大,雨水順著屋檐流在地面,匯聚成水流,流向坊外,
眾人也都進了庫房避雨。
也許是春天人們不認為會有暴雨,所以並未對茶坊的水路進行清理,雨水無法及時外流,匯聚在庫房外面,越匯越多。
「你們幾個,快去把坊外的水道挖開,要快,否則雨水要倒灌庫房了」,胡管事見事不妙,忙招呼幾個人手前去挖水道,希望將雨水引出茶坊。
奈何下雨的速度遠超任何人的想象,雨水還是倒灌了庫房,眾人眼看來不及了,只能將庫房門口用泥土壘起,希望能撐到雨停,雖然如此讓庫房撐上了一時,但還是有不少水流入了庫房。
王邵也被吵得睡不著了,起身出來看看下雨的情況,王邵剛走出房間沒幾步,身後便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一面高牆瞬間倒下,直接壓在了王邵身上,王邵也瞬間被砸昏了過去。
情況更遭的是,此時所有人都在庫房,而庫房的橫樑許是在雨水的沖刷下與牆體脫離,整個屋頂砸了下來,庫房裡的人,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被吞沒在了屋頂下。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下來,茶坊的周圍已經來了很多人,有人在搬開磚石,有人在搬開木樑,有人在呼喊救命,有人在四處翻找活人。王家茶坊加上王邵一共二十一人留在茶坊過夜,其他離的近的莊戶人家都回家了,躲過一劫,可這留下過夜的二十一人,卻經歷著痛苦的煎熬。
附近幾個莊上的莊戶,聽見茶坊庫房倒塌的巨響后,就紛紛前來查看,葉銘也趕來了,趕到后庫房已經成為廢墟。見此景眾人便迅速動手救人,如今已經翻出了八具屍體,眾人還在不停的翻找。人類在遇見災難時都會產生同理心,都會希望能多救一人。
「郎君,郎君,你有沒有受傷,快來人吶,我找到王家郎君了,快來幫忙救人」,這是張林家的大郎發出的喊聲,他在茶坊上工,自然認得王邵。
眾人聞言紛紛趕來,搬磚的搬磚,扛木的扛木,七手八腳把王邵身上的重物都搬開了。葉銘則趕緊上前摸了摸王邵的呼吸,還好,還有呼吸。
「大夫,大夫,快救人吶」,葉銘大喊,大夫是莊戶們去縣裡請來的,一路都是馬車拉來,倒也趕上了,活下來的人都被這大夫緊急包紮了傷口,命人送到就近的莊戶人家裡看護。
這大夫上前看了看王邵的情況,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王邵雖然活著,但身上多處傷口,明顯失血過多,現在只怕也就剩了一口氣,但大夫還是迅速的將王邵身上的傷口包紮起來,止住流血。
「大夫,王家郎君如何,有救嗎」,葉銘很是急迫的問道,他也對外傷有一定認知,這種大失血的情況,放在唐朝這是要死人的。
那大夫惋惜的搖著頭向葉銘問道:「你是他何人,這王家郎君怕是不行了,如此重的傷,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迹,在往後怕是...怕是不行了,趕緊通知他的家人吧,遲了怕是連最後一面都難見到」。
葉銘聞言,心中不禁有些難受,雖然跟王邵認識還不到一個月,但這一個月,幾乎日日在一起共事,昨晚還跟他大談商業想法的一個人,現在竟然快要沒了。葉銘看著奄奄一息的王邵,內心陷入了掙扎之中,王邵做事從來沒有算計過他,也尊重他,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如果就這樣沒了,葉銘不甘心。
王邵的傷並未傷及臟腑,後背有一些挫傷都是表皮傷,倒是無妨,但有一塊碎木刺入了王邵的大腿靜脈,導致大出血,只要及時輸血,應該能保住一命,想到這裡,葉銘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對,輸血,補充血液,可是要怎麼輸血呢?還要找到血型匹配的人才行,否則等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