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廁所帶我一個

第7章 上廁所帶我一個

「故弄玄虛。」秦珏低聲吐槽了一句,「L市怪談是大災變前的傳說了,目前確定屬實的資料,都是經過歷史民俗研究所蓋章論證過的。剩下的全是坊間傳言。」

「坊間傳言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吧!」事關專業,余洋也難得有些底氣,「最起碼那些大災變前媒體影像資料還是有些真實性的。」

「能有什麼真實性?」秦珏是真的膩歪了這個導演,「說不定也是為了博眼球寫出來的啊!否則民宿研究所為什麼標註存疑,而不是封存到檔案里?」

「……」余洋說不過秦珏,最終選擇沉默。就連導演也因為秦珏的這幾句話下不來台。

會議室內氣氛有些尷尬,秦珏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他造成的,反而催促導演,「你還有什麼就快點說。」

導演拿秦珏沒辦法。論名氣,秦珏是民俗作者圈最頂尖的那一撥,年初拿了華國目前最有含金量的文學獎。論財力,秦珏家境殷實,秦珏父親是L市有名的富商,也是這次節目的投資商之一。這就是個活祖宗,根本得罪不了。

余洋看出他的窘迫,遞給他一顆薄荷糖,「潤潤喉,慢慢講。」

導演感激的笑笑,接過糖咬在嘴裡,開始繼續說。但原本想要營造的詭譎氣氛到底是營造不了了,只能幹巴巴的說道,「雖然是坊間傳聞,但我朋友找到的這份會議資料的確是大災變前的文字記錄。據說當年,在那次會議后,L市怪談就徹底爆發了。」

「你們好歹聽聽,我覺得這份資料很有意思。」導演的語氣實在誠懇,連秦珏也沒法發難。

終於安靜下來,導演鬆了口氣,繼續說道:「記錄從下午2:40開始。」

「2:40,開會。會議應到17人,實到17人。明明會議室很大,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感覺十分擁擠。」

「2:50,會議開始。我左邊是個胖子,他把我擠得喘不過氣來。」

「2:55,我睡著了,旁邊的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廁所去了,我覺得輕鬆了許多。會議很無聊,我決定繼續睡覺。」

這人怕不是有病,五分鐘睡著了還要睜眼記一筆,簡直有毒。秦珏在心裡暗暗吐槽。

導演在前面鋪墊那麼多,可實際真正說出來的內容卻沒有什麼營養。他打了個哈欠,倒是真有點聽困了。

而秦珏對面,蔡琢仍舊板著一張臉,看不出是不是在認真聽。倒是余洋和秦珏一樣,因為無聊而困得雙眼迷離。他又從口袋裡拿了一顆薄荷糖含在嘴裡,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至於那個故意換到時雀身邊的柏明,意外沒有刻意和時雀搭話,反而拿著手機在寫著什麼,唇角還帶著幸福的微笑。

秦珏用餘光瞟了一眼柏明的手機屏幕,是備忘錄。

第一條備註:「四點半給小寶貝訂瑞幸咖啡。三勺奶一勺糖。」

……戀愛的酸臭味。秦珏感覺自己受到了開屏暴擊。

等等,這個柏明都有小寶貝了,為什麼還一副對時雀很感興趣的模樣?難不成……這是另外一個渣男?

看著桌下柏明距離時雀只有五厘米遠的腿,秦珏立刻拉了時雀一把,讓他遠離柏明。

時雀不明就裡的看著他。

秦珏冷笑:「你可長點心吧!」

時雀:「所以你還想上廁所嗎?」

旁邊柏明一聽就興奮了,果然毛遂自薦:「組我一起,我尿得賊遠!」

對面蔡琢正好聽見,頓時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們仨,那意思是,你們多大了竟然還比這個?

秦珏臉色越發難看,他突然覺得這一屋裡,好像只有自己是個傻子。

余洋強忍著笑咳嗽了兩聲,指了指導演,暗示大家別太出格。

秦珏勉強坐好

,但仍舊聽不下去導演念的那些枯燥的資料。

一屋子裡六個人,五個聽的全都心不在焉。只有作為演講者的導演,滔滔不絕,激情四射。講到他感覺的高丨潮處,還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亂飛。

秦珏木著臉從旁邊拿了張紙蓋在頭上,免得頭髮被殃及。

「你安靜點。」秦珏總是亂動,經常擋住時雀觀察對面錄播室的視野。時雀拽了他一把,讓他往後讓讓。

「全是廢話你也能做筆記?」看時雀做了一整頁筆跡,秦珏也震驚萬分。

然而仔細一看,卻發現時雀記錄的並不是導演說的內容,而是在快速記錄對面錄播室的情況。

時雀用的標準速記法,就是用簡單的符號快速的將現場的事情記錄下來。這是民俗專業必修課,秦珏也一樣精通。因此,他一眼就看懂了時雀記錄的內容。

「你五分鐘就做一次記錄?連裡面工作人員的走位都記錄進去?就算是重要會議記錄都不用記得這麼仔細吧!」

時雀沒有回答他,但臉上的表情卻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秦珏仔細看時雀的記錄,發現時雀的這份記錄也是從2:40開始的,而2:40的時候,對面錄播廳里人數17。

2:45,錄播廳里工作人員有六名進行了位置轉換,但人數卻變成了14。

2:50,主持人進行新一波的美食分享,人數12。

秦珏皺起眉,總覺得這個人數變化好像有點熟悉。

偏就在這時,導演那邊也再繼續念著資料,「3:00,我凍醒了,會議室里人少了一半,怪不得會冷。但是好奇怪,會議室的門聲音很大,竟然沒有把我吵醒。」

秦珏有點懵,下意識去看時雀。

時雀也輕聲念叨,「的確很奇怪,錄製節目需要安靜,對面錄播室里的人來來回回,他們不怕影響到錄製效果嗎?」

說完,時雀又看了對面一眼,是在他分心聽導演說話的時候,對面竟然又少了倆人。時雀快速的標註出情況,並且畫上了9。

他突然覺得,屋子裡有點冷,好像是走廊里有劇烈的涼氣順著門縫吹進來。

發現秦珏的注意力也放到了對面錄播室,時雀和他耳語,「你看見對面的人去了哪裡嗎?」

秦珏臉色微微發白,他搖了搖頭,表情茫然。

「3:10,人越來越少。」導演還在故作疑陣。

這次,是秦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他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對面,那錄播室里竟然只剩下6個人了。原本坐滿了嘉賓的圓桌上,只剩下主持人和他的助手,可主持人卻仍舊熱情的舉著香檳,竟是在對空氣敬酒。

真的,太詭異了。

「你不是吧!這麼拉的故事你都能嚇到?」余洋就坐在秦珏的對面,見他臉色難看,忍不住吐槽。

秦珏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示意他看對面錄播間。

余洋悄聲坐過來,他坐在柏明的旁邊,從這個角度看對面已經有些困難了。可偏偏在他抬頭的瞬間,正好看到對面錄播室里最後一個攝像消失的一刻。

「卧槽!」寒氣順著後背竄上來,柏明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導演以為他們被自己的講述嚇到,臉上也露出些得意,繼續往下念。

「3:20,剩餘人數4。」

「3:30,剩餘人數2。」

隨著導演的話,秦珏三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時雀嘴裡好像也在念叨著什麼。

余洋也終於發現了他們的異常,只有柏明還在專註的玩著手機。

蔡琢受不了他的粗神經,在桌子下面小心翼翼的踢了柏明一腳。柏明轉頭看他,不明就裡。

余洋忍不住問:「時老師

在念叨什麼?」

柏明聽了一耳朵,發現時雀在倒數。

「4、3、2……」

他到底在數些什麼?這次,余洋也湊了過來,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對面錄播廳。然而,他赫然發現,對面的錄播廳里,空蕩蕩的,竟然只剩下了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站在錄播廳中間。

「對面人呢?」余洋下意識詢問。

導演終於發現不對,也跟著看了一眼,意外道,「他們已經錄完了嗎?沒聽見他們開門的聲音啊!」

秦珏近乎崩潰的質問,「對面那個錄播室難道沒有後門嗎?」

導演迷茫的搖頭,「沒有,錄播室只有一個門。」

邊說著,他邊轉頭回來,看向會議室後排,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疑惑,「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眾人回頭,陡然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竟憑空出現在會議室的最後。他低著頭,帶著兜帽,臉藏在陰影里看不清楚。

「會議室……也沒有後門吧……」蔡琢遲疑道。

秦珏渾身發抖,「那這人誰啊?」

時雀十分冷靜,「他是對面錄播廳的嘉賓。」

「不可能!這人我沒見過,那個節目根本沒有新來的嘉賓。」導演說著,下意識離開會議室前排。而那男人也動了,他用一種極其機械的動作,緩慢的朝著眾人走了一步。

時雀的心臟莫名開始劇烈的跳動,口袋裡的手機也傳來劇烈的振動。

是歷史民俗研究所app發出的預警。

時雀近乎可以可定,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就是危險源頭。雖然不知道危險具體是什麼,但是直覺告訴時雀,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跑!」他大喊一聲,立刻朝著會議室門外跑去。眾人跟在後面一起往外沖。唯獨導演卻像是傻了一樣楞在原地不動。

時雀路過順手拉了他一把,卻因此打了個趔趄。

黑暗瞬間席捲了整個會議室。可眾人根本不敢轉頭看。

從會議室里跑出來,他們就憑藉本能往走廊的盡頭跑去。電梯間里,所有的電梯都已經停了,他們只好找到應急通道,順著樓梯往下跑。

跑了大約五分鐘,發現男人似乎沒有追上來,眾人才放緩速度,最終停在緩步台上休整。

「艹!這他媽都是些什麼!」秦珏下意識罵了一句,他喘得厲害,腦子也是一片混亂。

其他人也差不多。直到好一會,才陸續緩過來。

余洋環顧四周,突然問道,「導演呢?」

蔡琢看了一圈,發現導演的確不在,也跟著問道:「剛才誰是最後一個跑出來的,看見他了嗎?」

時雀:「我看見了。」

秦珏:「在哪?」

時雀面色嚴肅的示意他伸手。

秦珏照做,然後時雀在他的掌心放了一樣東西。

「在這裡。」

秦珏低頭,是一截手指。斷面整齊沒有血跡,皮膚蒼白,且有彈性。

秦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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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談都說我是個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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