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靈魂囚徒
第一百一十七章靈魂囚徒
自從白軻的意識被巴卡爾的龍魂殘影吞下,龍魂殘影就開始支配起白軻的身體,這使得白軻得以變身並爆發出使徒級別的一絲威壓。如此,白軻才最終逼退塞斯奇。而到了此刻,白軻此前渾噩的意識終於得以恢復,他不再是無知的飄靈,而是成為一名擁有格鬥家精神意志的斗魂。
白軻只覺得自己落入了一片幽深黑暗的廣袤空間,而這裡一無所有。他就好像陷入了萬年沉寂一般,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但白軻隱約知道自己現在處境不妙,他已經記起了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變化,知道自己已經落入龍魂殘影的腹中。但他顯然並沒有進入巴卡爾的胃袋中,而是落入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可惜這裡一片漆黑,又什麼也觸摸不到,空間還大得出奇,白軻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樣的,或許能夠走出這片黑暗重新復甦,又或者…被這片黑暗完全吞噬沉浸於虛無。
雖然白軻已經恢復了意識,但他的情緒還是十分淡漠,總有一種提不起勁的感覺。靈魂抽離肉體,至此肉體的一切刺激都無法反饋到靈魂上讓意識得到補充。白軻的靈魂顯然無法在脫離肉體后長久獨立存在,他的意識開始不斷消融分解,化入周圍無處不在的黑暗之中。
白軻感受到了危機,哪怕他此刻情緒淡漠,也開始緩緩走動起來尋找出路。他在這黑暗之中一遍一遍地繞圈,不斷地四處摸索。可是在他的感知中這裡只有一片虛無黑暗,根本什麼也沒有。白軻就這樣在黑暗中不斷打轉、不住前進,淡漠的他很難生出焦躁的情緒,也不會想著改變方式方法。他的靈體漸漸開始變得虛幻,精神力不斷消散,他快要支撐不住了。等到什麼時候他的靈體完全變得透明,他的意識也就完全散盡了。
不知過了多久,哪怕情緒淡漠如此刻的白軻也開始覺得有些厭煩了。終於白軻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睏倦得再也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了,也不想走出這片黑暗了,他只想坐下好好休息。
白軻身體微微後仰,他雙手撐地、雙腿伸直,就這樣半仰著坐在地上。他張著嘴,望著虛無黑暗的天空。
「或許那裡也只是黑暗虛無,連天空也沒有吧。」白軻心想。他就這樣一直半仰著抬頭,思緒漸漸放空,進入寧靜祥和的心境。然而隨著他進入這種狀態,他的念頭越來越少,他靈體消散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雖然這樣能夠延長他消亡的時間,但卻無法讓他擺脫困境。白軻有某種明悟,它不能在這裡拖延時間,靈體消融掉的部分恐怕不會隨著他脫離這處黑暗空間而恢復。即使他能在這裡長久堅持下去並最終逃脫,空虛的靈體也會讓他在蘇醒之後性情大變的,到時候他還是不是自己就很難說了。話雖如此,可現在的白軻就是不想動,他就彷彿懶癌發作一般,呆坐著仰望「天空」。
突然,白軻打了一個機靈,他雙手撐地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白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下,嗯,是堅硬的觸感。要知道這裡可是一個虛無黑暗的空間,哪來的大面,哪來的重力?想到這裡,白軻又把手伸到自己鼻前細細感應一番,又發出疑問——哪來的空氣?他在這片黑暗之中不知道轉悠了多久,竟然一直沒有考慮到這幾點。
思維定式害死他了,他以為自己行走在地上,以為自己可以呼吸,那麼他就一直在行走,一直在呼吸,這一切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他卻從未想過既然整個世界都是虛無,
那麼他根本就無法存活。白軻伸手敲了敲地面,硬邦邦的;又大大吐了兩口氣,他伸手感應一下,熱烘烘的,這些都和他預想的一樣。
「有點意思!」白軻心想,不知何時他的思維也開始變得活躍起來。
「虛空之中,我的腳下應該空無一物才對……」剛這麼想著,白軻腳下突然一空,整個身體竟然浮了起來。
就在白軻著急忙慌地尋找踏腳石時,他的腳下突然又出現了堅實的地面,讓他踏足其上。白軻心中一動,又探腳向前一步跨去,這一次地面竟然變得鬆軟起來,就好像踩在厚棉被上。
「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假的!地面是假的,空氣是假的,連這一片幽深黑暗也是假的!」白軻興奮地狂吼!掩蓋在他靈魂上的陰霾頓時也都消失了,他的感情重新變得豐富起來,思維能力似乎也恢復了。
「所以我現在還是處在精神世界中,在這裡心想事成就是規則,只要我相信那麼萬物成真!」如此想著的白軻攤開雙手模仿著上帝大喊一句:「要有光!」
然而過了半天時間周圍還是一片黑暗,白軻:「……」還攤著手的他尷尬了。
「怎麼回事?我不應該心想事成嗎?」白軻不信邪,定了定神再度大喊:「光!」四周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閃,但最終依舊歸於虛無。
白軻:∑(′△`)?!
白軻自閉了,事情似乎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他仔細思考一番,覺得應該是自己心不誠意不正,無法做到堅信才會具現不出光明來。這樣想著,白軻乾脆坐下了,坐在想象中鬆軟的蒲團上,開始打坐。然而隨著白軻安靜下來,他心中竟然泛起種種雜念,其中有對自己目前處境的困惑,也有對自己身體的擔憂,還有對自己巴卡爾目的的猜測和懷疑。白軻不得不竭力壓下雜念,拚命放空思緒,心中一直大喊著——要有光。
不知過了多久,白軻覺得自己的眼皮開始透入微亮的光芒。他慢慢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周圍一片瑩白,有了光,卻只有光,還是無邊的光!在這光芒之中他依舊看不見任何事物!
白軻抓狂了,光明刺的他雙目發盲,他只得閉上眼睛狂吼亂叫著發泄自己的鬱悶、煩躁、恐懼之情。然而負面情緒一來卻怎麼也收止不住,白軻乾脆躺倒開始撒潑打滾,如同瘋了一般。
良久似乎是發泄夠了,白軻粗喘著氣終於停了下來。他試圖睜開眼睛看向自己舉著的雙手,然而光線實在太多太刺眼了,哪怕他的雙手已經貼到臉上,可他還是看不見,他的眼中只有光。白軻突然「哇」的一聲雙手掩面低聲哭了起來,他終於承受不住崩潰了……
可惜哭泣無法解決問題,在這個精神的世界里哪怕他失聲痛哭卻也無法流下一滴眼淚。
又過了不知多久,白軻哭累了,他緊閉著雙眼仰躺在「大地」上,思考能力終於再次回歸。他知道,這的確是一個心想事成的地方,但想要看清這裡並不能夠通過簡單的具現光明來實現,那樣做只會像現在這樣只有光明——無邊的光明。
「或許,即使這裡出現了其他具體的事物,也只會是我想象出來的吧,對我的處境怕是沒有任何幫助。我真正要做的應該是脫離這裡!」白軻心想,「可要怎麼做才能辦到呢?」
白軻絞盡腦汁苦思冥想逃脫的方法,突然他靈光一現:既然這裡是一個心想事成的地方,那這整個空間會不會也是自己想象出來、由自己的思維定式組成的?或者這片空間乾脆就是自己潛意識的世界?
「所以想要打破這個精神囚籠,我真正應該做得其實是泯滅思維、絕聖棄智!?」白軻不禁自言自語道。他有些遲疑了,他覺得自己靈魂抽離接著被龍魂殘影吞噬,恐怕已經算是死過一次了。現在他被困在這精神世界里,而這裡的規則由心念具現,想要突破這裡怕是必須要破滅掉自己的固有念頭、思維定式才行。可人的念頭何等頑固,思維何其紛雜,想要完全改變怕是要大破大立才行。
白軻動容了:「大破大立!?……這樣一來,我豈不是要再死一次,或者乾脆變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