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還是我老哥！

嘶~~怎麼感覺頭有點痛？

癥狀還沒過去嗎？

元杉杉脫離混沌的夢境，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窗外明媚的朝陽灑入她的眼眸，將那原本漆黑的瞳孔渲染成剔透的棕色。

「你醒了？」

元杉杉按著腦門撐起身子，耳邊響起一道溫和熟悉的男聲，她扭頭看到元貳正拿著一把刀分割桌面上的蛋糕。

她迷迷糊糊的問道：「老哥，都這麼早了，你不去…公司嗎？」

「我隊…嗯，我上司是個好人，給我放了幾天假！」

元貳聳聳肩，將切下的一小塊蛋糕盛上瓷盤遞到少女身前，他高大的身影遮擋住略有些刺眼的陽光，讓少女得以徹底睜開眼眸，在他的庇蔭下撐了個懶腰。

「昨天你什麼都沒還吃就睡了，現在就先吃塊蛋糕，這些飯菜就不熱了，等會再帶你出去吃大餐。」

元杉杉接過蛋糕，目光卻下意識轉向他左手上的剔骨刀，莫名有種熟悉感。

元貳咳嗽一聲，將刀藏在身後，訕訕道：「剛找老闆娘借的，等會兒還要還回去。」

「哦，這樣啊……」

少女獃獃的點點頭，隨即小口啃起了蛋糕，心思細膩的她察覺到今天兄長的不對勁，在面對她時似乎有些隱晦的窘迫與愧疚……可這是為什麼？

元杉杉百思不得其解，吃著美味的蛋糕卻味同嚼蠟，越想越不順心，最終還是選擇放下瓷盤，仰頭望向身邊男人，疑惑問道，

「老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女人的第六感都這麼強烈的嗎？

還是說我演技太差了？

嗯，多半是兩者皆有吧。

元貳沉吟片刻，嘆了口氣：「嗯，確實有一件事想跟你說！怕你一時間不能接受。」

「什麼事？」

「其實也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元杉杉眉頭緊鎖，面色愈加嚴肅。

元貳一攤手，無奈道：「我失憶了。」

「失憶…！」少女深吸一口氣，卻是噗嗤一笑：「老哥你沒在開玩笑吧。」

元貳從她的笑聲里聽到了心慌與哀求，他張嘴想要安慰最終卻是無言以對。

「老哥你……」

看著沉默不語的男人，元杉杉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她蜷曲身子，用瘦弱的雙臂環抱住雙腿，低下頭，如同失群的羔羊般低聲啜泣，有兩句細碎的呻吟混雜著哭聲鑽入元貳耳中。

「明明以前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失憶了！」

「都叫你注意身體，注意安全，不要為了錢連……」

「錢錢錢，錢有那麼重要嗎？錢又治不好我的病，還不如不治，你的記憶又不是錢能買回來的！」

「傻瓜，笨蛋，你都失憶了還給我買蛋糕，你要拿錢去治病的啊！」

「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的，憑什麼要做任何事都為了我啊！你為自己考慮一下難道就不行嗎？」

「笨蛋…笨蛋老哥……」

「……」

不，元杉杉，其實真相遠比我所編織的謊言更加殘酷，你的兄長已經死去了，他的身體被一個同樣名為『元貳』的人所取代，而且這個『哥哥』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在睡夢中殺死你……

元貳呀元貳，你還真是……卑劣呀！

望著啜泣的少女，元貳猶豫許久，才伸出手，

用寬厚溫暖的掌心輕輕撫摸著少女柔順的黑髮，口裡吐出一串磕磕巴巴的蹩腳安慰，

「其實還好…之前就去醫院檢查過，身體上沒出什麼狀況，精神…呃，精神上真的也很健康，就只是把以前的事情忘了而已……」

「你沒必要……」

元貳話語一頓，目光複雜，他無力的嘆息道：「抱歉……真的很抱歉。」

元杉杉反而卻停下了細碎的呻吟，她抬起頭來，飛快抹去臉頰上的淚痕，勾起嘴角想要比劃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可每次都被從雙眼裡滲出的咸濕淚珠所打斷。

她只能不斷用手臂抹著臉，深呼一口氣，將淚水框在眼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嘶啞，卻笑著道：

「沒事的，老哥，你失憶了也還是我的老哥！」

元貳默然的注視著少女臉上滾落的兩行淚痕，內心如鯁在喉，龐然的負罪感幾乎將他淹沒，他只能回以一個勉強的僵硬笑容，內心不住苦笑。

兩兄妹之間又陷入尷尬的沉默中，最後還是已經徹底擦乾淚水，只剩眼眶紅潤的元杉杉笑著說道：「老哥，蛋糕很好吃，我還想吃蛋糕！」

「嗯，好吃就行。」元貳不知道說什麼，只有點點頭，給她端來了剩下的蛋糕。

元杉杉眼眸一轉，卻是在指尖沾一團綠色奶油，而後伸手抹在了措不及防的元貳臉上。

她看著一臉茫然的元貳，頓時前俯後仰，哈哈大笑起來。

元貳頗為無語，啞然失笑，旋即就把元杉杉按在床上，用奶油把她白皙的臉龐塗成了花貓。

看著她一張花貓臉上那不敢置信，可憐巴巴又不服氣的小表情，元貳也忍不住放聲大笑，卻又被氣急敗壞的元杉杉掐住腰間軟肉一擰，得意的笑聲頓時成了餓狼嘯月。

二人打打鬧鬧了好一會兒，直到一方徹底沒了力氣，癱倒在床板上，才叫停這場鬧劇。

而被糟蹋成一團爛泥的蛋糕則在元貳一聲聲『下次再不能這麼浪費糧食了』，『這玩意兒貴的要死』的懺悔中，被他吞吃入腹，就連抹在臉上的奶油也沒放過，畢竟這也是拿錢買來的。

當然，是單指他自己臉上的奶油。

待元杉杉梳洗完成，把自己打扮得乾乾淨淨，重新變回那個溫婉體貼的妹妹后，元貳也穿好一身黑衣，站在走廊中間拋擲著一枚銀幣靜靜的等待著。

元杉杉的情緒已經徹底平復，她看著面前的熟悉身影，內心懷有諸多疑問。

但還不等她開口提問，元貳便用食指抵住她的雙唇。

他收起手心中人像面朝上的銀幣，淡淡道：「失憶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陪我出趟門，我們可以邊走邊說。」

好讓我有時間組織語言，以應對你接下來的提問。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