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會施的同班同學

這下發懵的是於寶了，看著和自己一般高汗流浹背的小姐姐，同樣懵的還有端碗過去的阿順，更懵的是薛會施那看外星人樣看薛嘉順的眼神……三人相互看著就那麼站了兩、三、四分鐘！

「二姐，你喝口水，嘗嘗！」阿順又把碗往姐姐的臉跟前湊了湊，二姐捋一捋其實並不長的耳邊頭髮，接過碗看了眼那半碗水，很小心的呡了一小口。「不知道這個獻殷勤的傢伙又在搞什麼鬼」……

「二姐！好喝嗎？」看著將那碗水被她一飲而盡后，似乎找到了知音！「糖水當然好喝了，今天怎麼一下這麼乖了?」「齁嗎?」「咦！為什麼這麼問?」「是這樣……」

阿順把剛才二姐進屋之前自己給於寶水的片段敘述了一遍。

看二姐撲閃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於寶笑而不答，於寶被她看得不自在，好像自己也和阿順光著膀子樣，於寶知道自己的想法被二姐看穿了。

這下懵的只有阿順一人了，在那獃獃的看看這個，瞧瞧那個！

「好了，出去玩吧！」會施把他們推出門口，自己還有一堆畢業班的作業要寫。

出門前，他使勁捏了捏於寶的大鼻頭「普通話！要講普通話，你爹出門才一個多月不是?」

「哦！」這樣啊。於寶撓撓頭，怪不得她進門就嗔怪自己不好好說話呢！

哎！二姐呀二姐！其實那些不常說的家鄉話還不是有了語境才會想起來說的。

阿順他們一家就是那個能勾起家鄉回憶和記憶的語境，看到他們姐弟似乎就像看到大叔或者二叔家的兄弟姐妹，有時候感覺更加親近一些。

於寶一直以來對這個和自己個子一般高，年齡長自己兩歲的小姐姐的話都是言聽計從的。本來想重重的點個頭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就一下子被阿順拉著胳膊跑向走廊外面。

「你們別出大院玩哈！」二姐叮囑又在身後復讀機似的響起。

院里的玩樂足夠多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要說?兩人同時想。

於寶踹開本就半開的走廊門，二人發現和提前約好的一樣，5、6個年齡相仿的小夥伴們已經在房頭的背陰處的泥窩裡彈著玻璃球了。

「排骨隊隊長來了？」見阿順還光膀子，於是有人戲謔的和他們打著招呼，二人沒當回事。

「是的，排骨！」於寶嘴裡不饒人，應著。

呵呵！阿順也憋不住的笑。

每周日下午進大院里的浴池裡發現也沒見他們比自己胖多少。

二人叉著腰站在那裡觀戰，一局結束后，他們兩個自然分開，形成對仗模式加入了進去。

遠些操場邊的樹蔭底下幾個女孩子，在那跳猴皮筋，阿順時不時的盯著她們玩那用腳踏車內胎製做的暗紅色的娛樂工具出神……

有個扎著馬尾辮，穿著藍裙子的女孩很快發現了這邊有個裸著上身的男孩盯著自己看。

於是，很不高興的遠遠的瞪了一眼。

「嘿！」，這邊也有人有了反應，一個高自己半頭的男孩也不玩玻璃球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你幹啥?」，阿順一股火，家鄉話也上來了，火大的盯著這個叫王忠利下巴上的幾根毛茸茸的小鬍子。

「誰讓你盯著我妹妹看的?」，王忠利轉過身來直接用胸脯子頂了下他的雞胸骨兒，他本能的鼓了下勁兒，反而把自己彈了個屁墩兒。

周圍的小夥伴鬨笑著，於寶剛想幫阿順解釋，

阿順已經又衝上去了，平時看著不太靈活的王忠利，居然迅速的一下躲開了，阿順沖的猛了點，差點又栽倒，剛站穩，卻被人從後面抱得死死地動彈不得。

「好了，別打了！」看著阿順就是掙不脫，於寶也上去拉扯，結果王忠利一下把阿順抱起來掄了個圈，差點把於寶踢到。

阿順又羞又怒，小臉憋得通紅，使勁兒掙扎，可就是脫不開對方的束縛，想不到這個王忠利這麼有勁。

那邊的女孩們的娛樂活動也停了，都圍過來看。

特別是那個穿裙子扎馬尾的，小臉紅撲撲的，她興奮得很，感覺自己就是一個驕傲的公主，真別說，這麼近的看這女孩子還真的蠻好看，特別是這時候見她好像眼裡還閃著淚花兒，水汪汪的卻慢慢變成了怨氣……

哪來的那麼大氣性啊？阿順沒想明白！怪不得一天天還讓哥哥陪著，看著、護著的……

「服了吧?」，僵持了這麼久，王忠利也有點氣喘，關鍵是阿順像個鑽頭，不停的在那擰巴，主要是他混身乾巴骨頭，硌得自己也疼。

「服了！服了！」

懷裡的乾巴骨頭可算是服了軟，王忠利也藉機活動了下胳膊，鬆開了他「為什麼盯著…我妹看！」王忠利雙手拄著膝頭，在那捯氣兒。

「好看嘛！」確實不難看。

「你！」他妹眼裡的淚花更大，眼淚居然掉了下來，這可把阿順整懵了，這半天假放的，遇到的都是漿糊事兒。

難道還說你丑不成?

「快和我妹道歉！」，王忠利站直了身子，又欲撲向阿順。

「我為什麼向她道歉？怕看的話就別出門好了」，阿順也調好了氣兒，搓著被他摩擦出的黑泥球，一副滾刀肉的樣子氣得她直跺腳。

她哥也實在想不出再發難的借口，現在氣勢已經蓋過人家了，還有什麼理由再去折磨人家呢？都是一個大院住的，而且還都在同一所學校上學，人家看你妹子還不是你妹子好看。

在場的孩子們應該都是這麼想的，只有於寶知道他看的是啥，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了，要說破了，才是真的麻煩。想了想，剛要上前打圓場。

結果意外出現了，阿順突然沖向王忠利他妹--王忠敏去了！誰都沒想到，包括於寶。

該不是被我勒傻了吧?好男不和女斗，你爹娘沒教過你嗎?

這下王忠利真的被氣到了，也對撞了過去！

這下讓你四腳朝天！

王忠利想得很美，阿順本意更好，他把呆若木雞的王忠敏手裡的那團猴皮筋一把搶走，飛似的跑向了操場方向。

王忠敏這才知道阿順其實滿眼全是自己玩的皮筋，這下又羞又惱的換成她了。如果有個地縫她都恨不得馬上、立刻鑽下去！

羞死人了！怎麼辦？該如何收場?倒是大多數人的視線都在她哥哥身上，王忠利一看沒撞到阿順，只怔了一下就沖向了操場那邊的阿順，跑！現在阿順只這一個念頭……

那些個在遙遠荒蕪的原野上撒歡奔跑的畫面彷彿就在眼前，別看王忠利個子高阿順半頭，要論奔跑，哼！阿順覺得，王忠利只有聞灰的份兒。

在那400米的標準操場上，已經有幾隊大塊頭在分列式訓練。

就看一個乾巴小孩兒手裡拿捆繩子在前面飛奔，後面追他的孩子也就14、5歲，眼看追上了，前面的孩子又開始狂奔，眼見要追上了，前面的又加速拉開了距離，有兩個訓操的老油條認出了這兩個半大小伙兒，居然沒控制住開始吶喊助威！

兩圈半以後，阿順感覺褲子都快濕透了，轉小彎時回頭看了眼王忠利，發現他也20多米的身後在脫白背心。

來勁了哈?

阿順咬咬牙！當我幼兒班運動會的第一是別人送的嗎？

王忠利其實本不弱，與同齡的孩子相比，可以稱得上很強，他老爹原來是特務連長，平時對他就沒少訓練，剛才那擒拿手就是他老爹的調教之功。

他老爹訓練他呢，一來為保護自己家那掌上明珠，二來也確實為兒子強身健體考慮，所以平時也有在跑步這塊對自己家孩子有訓練要求。

偏偏今天遇到個散養的阿順，他們兩雖然在一個學校，但是他們不是一個學年，沒有機會在運動場上一較高下，今天事發突然。打了個王忠利措手不及！

這要輸給低自己一年的學弟，回家還如何和老爹交代?

拼了！

路過圍在操場邊上觀戰的妹妹身邊時，王忠利把脫下來的背心團成一團，扔過去！

一圈下來后，阿順發現自己居然沒落下王忠利更遠。

「較勁哈！」

路過於寶的時候，他也跑過去把皮筋塞過去，然後向王忠利挑釁的招手。

現在誰還在乎皮不皮筋呀，都要看他們分出勝負。

操場邊慢慢的多了不少人，其中還有個大頭頭兒模樣的人，剛開始吶喊助威的老油條眼尖，都規矩的站那，乖乖的繼續看熱鬧！

沒了束縛的阿順甩了甩剛才攥那團猴皮筋的手，似乎要把後面的王忠利甩到百米以外。

二人腳下都沒停的開始了第五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