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出門務工

伴隨著老屋的翻修落成及土地分封的結束，我的父親也要踏上他外出打工之路。雖然回來的時候我父親給單位請假了，但是眼看假期也結束了，必須去單位繼續打工了，不然到年底過年的時候一家人就只能和西北風了。但是父親的一走所有的田地里的重活又全都落到母親一個人身上了，雖然那個時候姐姐也能幫忙了，但是姐姐還需要上學。像我這種還沒上學前班的小孩子就可以幫我母親跑跑腿。

十一月的天氣到夜裡已經變涼了，那天晚上母親讓姐姐去對門的媽媽家借了10個雞蛋，（我們家那個時候只有3隻雞，估計也是沒給雞餵飽都是隔好幾天才下一個蛋）專門煮了雞蛋，我興高采烈的在那裡等著以為是給我吃的，但是母親嚴厲的說：「寧兒乖，你爸明天就要出門打工了，這是給你爸在路上吃的乾糧。寧想吃的話等咱們家的雞下了蛋媽給你煮。」雖然沒吃到雞蛋心裡有點不樂意，但是我也知道心疼母親就沒有再追著要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家的大門就吱啦一聲響，我那事估計還在睡夢裡夢我吃雞蛋呢其餘的壓根就不是我操心的事。送父親出門的是母親，父親拎著自己的帆布袋子就朝著巷子口走去了。那個時候的班車是從田堡鄉下來的，經過我們村子的時候大概是每天凌晨的4點半。那個時候沒有路燈巷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母親手裡的煤油燈照著屁股大點的光亮。我現在想想那時候母親內心肯定是充滿了諸多的辛酸。父親不出門打工姐姐的學費沒有著落，家裡每年種地的花銷同樣也沒有著落。但是父親出門去打工家裡的農活就是母親一個人的，面對一貧如洗的家真不知道母親是如何操持過來的。母親一路上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走著，等到了川里路上父親坐在路邊等車時捲起了旱煙。邊卷邊對我母親說：「老婆子，我走了家裡撒活就都是你的了，我不走也不行，娃娃還要上學尼，家裡弄撒都要錢呢，你就是出去到城裡上個廁所別人都要收你2毛錢呢（那個時候我們縣城的汽車站公共廁所上一次2毛，這事情可以在各位讀者看來是笑話，但生活本來就是笑話也是實話）。你一個人在屋裡不能行了就給我發個電報，對門他媽媽家捏家有牲口呢借著用著，把人不了苦完了。日子要自己過尼。」我母親也是一臉的惆悵，父親說的也是自己心知肚明的。只是強忍著委屈的淚水說道：「家裡日子難一天天要過尼，你出門打工去就不要操這些心了，出門在外把個人家（個人家就是自己）身體照顧好，多注意安全。咱們家窮是窮娃娃一天天的長者尼，藏你不要操心了。」母親說完父親也只是狠狠地抽著嘴裡的旱煙。沒過多久車子來了，父親上車後母親揮手道別後就回家了。

清早起床的我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炕上時我是知曉父親已經外出務工了，我那時候就是在等過年了因為父親說了過年回來時會給我帶好吃的。那時所謂的好吃的無非就是糖、瓜子。我想那個時候我思念的和所想的肯定不是父親而是父親能帶回來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