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第105章 第 105 章

組織基地的審訊室,朗姆推門走了進來,一身黑衣似乎與昏暗的環境融為一體。

正在刑訊的組織成員停下手裡的動作,恭敬地行禮。

朗姆隨意的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很快寬敞的審訊室內就只剩下朗姆,以及被固定在架子上的黑澤月。

「你可真是讓我驚訝啊,白蘭地。剛剛被放出來,就給我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朗姆摘下帽子,眼神陰冷的落在黑澤月身上,「該說不愧是從那裡出來的人嗎,居然僅憑一個人就屠滅了整個研究所。」

「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想背叛組織。」

金髮少年睜開眼睛,輕輕吸了口氣,努力保持聲音平穩:「怎麼會呢,如果我想背叛組織,根本不可能束手就擒的吧。」

黑澤月暗暗抽氣,雖然想到朗姆不會輕易放過他,但沒想到居然一句辯解都不聽就把他關到審訊室。

朗姆眯起眼睛,確實帶回白蘭地的行動出乎意料的順利,少年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即便被他帶到審訊室也沒有說什麼,老老實實的接受刑訊。

黑澤月:其實也不是不想說,關鍵你們啥也沒問啊。

黑澤月繼續胡編:「至於那個研究所……我和那裡的人有點衝突,只是沒想到動手的時候一個沒收住,就變成這樣了。」說罷他嘆了口氣,似乎真的很無奈的樣子。

「看來剛剛的教訓並沒有讓你的嘴軟下來啊。」朗姆拿起桌子上的鞭子,伴隨著破空的聲音,金髮少年的身上再次多出一條血痕。

黑澤月悶哼一聲:「我說都是真的,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眼看黑澤月油鹽不進,朗姆表情陰沉,半晌冷笑一聲,坐到黑澤月對面的椅子上:「聽說你最近一直和琴酒一起做任務,你們關係不錯?」

黑澤月目光一凝:「啊,一般吧,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呵,恐怕不只是一般吧。」朗姆嘲諷的笑道,「我剛剛去研究所看了一下,發現那裡丟了很重要的東西,你猜猜是什麼?」

「不知道呢,進小偷了?」黑澤月繼續打諢。

朗姆身體前傾,完好的左眼死死釘在黑澤月臉上:「專門給琴酒製作的葯不見了。」

「真奇怪啊,明明出屋敷升昨天彙報工作的時候還在的東西,怎麼今天就沒有了。」

眼見黑澤月聽了他的話,一直遊刃有餘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難看的神色,朗姆嗤笑一聲:「看來你沒想到,我會對這個葯這麼關注吧。」大概以為那麼小的東西,就算丟了自己也發現不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葯的作用是什麼,但是事關琴酒,朗姆怎麼可能掉以輕心。

正是因為突然接到那位先生的消息,讓他手下的研究所來負責琴酒在日本這段時間的藥物供給,他才察覺到不對,開始懷疑起那位先生對琴酒的態度,然後有了傑夫特那次的試探。

「你們才相處多長時間,關係居然已經好到,你會為琴酒做出這樣的事。」朗姆拍著手,佯裝讚賞的笑道,「不知道那位先生知道后,會是什麼反應呢。」

想到那位先生對白蘭地病態般的佔有慾,朗姆眼中的興奮一閃而逝。

這說不定是個好機會,既能除掉琴酒,以後也不用再看到白蘭地這張討厭的臉。

朗姆看向黑澤月,期待著少年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本來聽了他之前的話神色有些難看的黑澤月,此時反而平靜了下來。

黑澤月嘆了口氣:「我覺得,如果先生知道了,第一個該擔心的是你吧,朗姆。」

朗姆皺起眉:「你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現在的負責

人是你。」黑澤月想做出攤手的動作,可惜自己的手腳現在都被束縛著,只能無奈道,「聽說因為十七年前那件事,你險些失去先生的信任,如今要是再來一次類似的事件……你真的承受得住後果嗎?」

十七年前,在羽田浩司案中具體發生了什麼,黑澤月並不清楚。他只是根據目前了解到的線索,做出了一個合理的推測。

十七年前的那個任務,組織共派出三名成員,其中除了朗姆重傷外加丟了一隻眼睛,剩下兩人一人死亡一人不知所蹤。

問題就出在這兩個人身上,能跟著當初在組織內如日中天的朗姆一起去做任務的成員,肯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死亡的那個暫且不說,另一個人既然還活著,是怎麼做到在組織里徹底銷聲匿跡,連琴酒都不知去向的。

巧合的是,對於這個人,黑澤月的身邊剛好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若狹留美,或者說賽美蓉,大概率是那位先生血親的她,當然有資格和朗姆一起行動。恰巧這個人剛好也是在十多年前被關了禁閉,消失的時間與羽田浩司案基本吻合。

而若狹留美與上一代白蘭地相識,偏偏根據小K的資料可以得知,他現在這個身份沉睡的時間正好是十七年。

按照新舊更替的規律,有沒有可能那個在羽田浩司案中死亡,被那位先生看好的成員,就是一代白蘭地。

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若狹留美讓他小心朗姆,雖然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根據與朗姆這幾次接觸時對方的態度,以及若狹留美之後的告誡,黑澤月做出了一個推測。

當時的一代白蘭地在任務途中對某個人產生了感情,這個人有一定概率與任務相關。

那位先生知道這件事後暴怒,讓朗姆剷除掉那個人,而一代白蘭地拚死抵抗,重傷了朗姆,導致任務失敗。

至於若狹留美,雖然不知道她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但大概率是站在白蘭地這一邊的。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那吃過一次虧的朗姆必然不敢再重蹈覆轍。畢竟因為那次的失誤,他可是花了十七年都沒有徹底緩過來。

黑澤月確實沒想到朗姆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他前往研究所的目的,但這本來就是遲早的事。

阿陣的葯本就屬於機密,只要丟失了肯定會被查出來,除非他把研究所炸了,讓朗姆搜無可搜。

但一來短時間內他搞不到炸彈,阿陣那裡拖久了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他等不起。二來目前他也沒想著直接與組織撕破臉,弄出那麼大動靜不好收場。

也不是沒有想過用幻術,但或許是今天連著兩次體力透支,黑澤月已經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況且他其實並不想在組織面前露青色火焰的存在。

為了防止事後朗姆抓著這一點找琴酒麻煩,更重要的是攔下朗姆給諸伏景光留出安全離開的時間,黑澤月必須留下承擔這些後果。

他只能賭自己的身份以及猜測可以威脅到朗姆。

看著朗姆瞬間變了的臉色,黑澤月勾起嘴角。

看樣子他是賭對了。

「我相信那位先生不會遷怒到我這裡。」

「真的嗎?」黑澤月歪頭,「表面上或許不會吧,但是心裡呢?況且我現在可是清醒狀態,到時候怎麼和那位先生說還不是看我的。」

朗姆臉色鐵青:「你威脅我。」

「沒有沒有。」並不想把朗姆逼急,黑澤月見狀服軟道,「只是想和你做個交易。」他小幅度的動了動,喚醒因為失血過多情況下逐漸麻痹的身體,「我對你沒什麼惡意,況且刑訊也刑訊過了,你也該消消氣,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朗姆站起身,眼睛微微轉動,思考著黑澤月的話。

半晌。

「你說的交易是什麼。」

有戲。

黑澤月眼睛一亮:「你幫我隱去我在研究所做的事,我也不會到那位先生那裡亂說,就當今天這件事沒有發生。」

朗姆冷笑一聲:「你倒是說得好聽,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光研究所被毀這一點,我就無法和那位先生交代。」

「就說是被公安盯上了什麼的不就行了。」黑澤月無所謂道,「只是一個地下研究所而已,規模不大,也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人才,那位先生不會在意的。」畢竟真正有才華的研究人員早就得到代號進入總部了。

朗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白蘭地說的沒錯,本來就因為之前義大利的事,那位先生對他很是不滿,如果這個時候知道白蘭地與琴酒……即便這與他沒有關係,但是以那位的性格,恐怕背地裡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畢竟他心愛的白蘭地是在他手下,再次被別人奪走了。

朗姆當然不願意莫名其妙承擔這個責任,這麼多年了,他好不容易再次爬上來,再次得到那位先生的信任和賞識。

況且根據他的試探,琴酒根本不足為懼,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麻煩……

朗姆的心裡其實已經被黑澤月說服,但是想到本來能除去兩個勁敵,他胸脯劇烈起伏兩下。

他努力壓制怒火,陰惻惻的說道:「你和上一個白蘭地不一樣。」接著他立馬否定,「不對,有一點你們相同,都是那麼令人討厭。」

黑澤月雖然不解,但還是揚起燦爛的笑容:「謝謝,這對我來說,說不定是一種誇獎。」

「呵。」朗姆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下不為例。」等他抓到彭格列真正的繼承人,探查出彭格列隱藏的秘密,徹底鞏固如今的地位,到那時……

說罷,朗姆轉身離開。

不一會,之前的刑訊員便走進來解開黑澤月禁錮,將他放出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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