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第106章 第 106 章

新家距離研究所有一段距離,等諸伏景光回去時已經接近十點。

連外衣都來不及脫,他帶著一身寒意匆匆趕到黑澤月的卧室。

琴酒仍然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伏特加坐在床邊微微垂著頭,腦袋一點一點。

聽到動靜,伏特加立馬清醒過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向諸伏景光:「你終於回來了,白蘭地呢。」

「他有事,要晚點回來。」沒有多加耽擱,諸伏景光徑直走到床邊。

「好吧,話說你遮的這麼嚴實不熱嗎?」看著明明都已經進入安全區域,還戴著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的男人,伏特加疑惑地摸摸後腦勺。

諸伏景光沒有回答伏特加的問題,他還記得黑澤月的囑託,從口袋裡掏出藥盒,捏住琴酒的下巴喂進去一粒膠囊。

「你幹什麼。」伏特加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想要阻止他的動作。

然而已經來不及,昏迷中的琴酒下意識的吞咽,小巧的膠囊順著喉管滑下。

伏特加皺起眉,憤怒的看向諸伏景光:「你給大哥餵了什麼東西。」

諸伏景光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老實說他其實也不知道。

看著一臉警惕的伏特加,他揉了揉額角有些無奈。

這個場景還真是蠻可笑的,他這個前卧底居然在盡心儘力救他的敵人,還被另一個敵人誤會。

「從之前我就覺得你很可疑,一直遮遮掩掩不敢見人。」本來就對琴酒受傷的原因感到奇怪的伏特加拿出手/槍,指向諸伏景光,「白蘭地現在也不見蹤影,你最好說清楚到底對大哥做了什麼。」

這下麻煩了……不知道現在給黑澤月打個電話讓他解釋一下,會不會打擾到他。

「伏特加,把槍放下。」乾澀沙啞的聲音從伏特加背後傳來,兩人連忙順著聲音看去。

琴酒扶著額頭從床上坐起,奶白色的薄被滑落,露出纏滿繃帶的勁瘦上身。

「嘖。」他嫌棄的扯了一下繃帶,這個包紮方式,當他是木乃伊嗎?

肯定是黑澤月搞的。

「大哥你醒了。」伏特加激動地說道。

琴酒微微頷首,越過他看向諸伏景光,皺著眉問道:「黑澤月呢?」按照黑澤月的性格,發現他醒了,應該會第一時間竄到他面前,像一隻小狗一樣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阿陣阿陣的叫個不停才對。

諸伏景光猶豫的看了伏特加一眼。

「伏特加你先出去。」琴酒冷聲說道。

等一頭霧水的伏特加離開,諸伏景光講述了剛剛發生的事。

「你是說,黑澤月一個人留在了研究所?」琴酒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一樣。

諸伏景光點頭:「他說要和朋友聚一聚。」

朋友?

開什麼玩笑,黑澤月哪來的研究所的朋友,更不用說還是朗姆的研究所。

琴酒一把掀開被子就要起身。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琴酒這才剛醒過來就要出去,沒問題嗎。

「你去開車。」

諸伏景光下意識問道:「去哪?」

「去找黑澤月。」琴酒表情陰沉,「他可能出事了。」

諸伏景光一怔,立馬嚴肅起來:「我知道了。」

-

朗姆沒想到會與琴酒在基地口相遇。

「看來你與白蘭地的感情確實不錯。」居然這麼快就趕過來了,朗姆嘲諷的說道,「我還以為像琴酒你這種人,除了伏特加那個傻子,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願意為你付出的。」特別是在組織這種地方。

尤其那個人還是白蘭地那個怪物,真令人不爽啊。

琴酒並不想聽朗姆在這裡廢話,充滿殺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白蘭地在哪裡?」

雖然以前琴酒也經常無視他的話,但是今天這個態度,看起來有些失

控啊。

本來只以為是白蘭地自作主張的喜歡,原來琴酒也用了感情嗎?這可真是……

朗姆揚起玩味的笑,濃濃的惡意將琴酒包圍:「在審訊室,畢竟他犯了錯誤需要好好懲罰,琴酒你應該不會去干擾吧。」

琴酒目光一凝,沒有再理會朗姆的試探,從他的身邊匆匆略過。

太有趣了,雖然這次沒有成功坑到琴酒,但他好像抓到了更有用的把柄。

白蘭地和琴酒這兩個人……

朗姆注視著琴酒的背影,本來有些糟糕的心情突然變得愉悅起來。

朗姆離開后,黑澤月憋著的那口氣終於可以放鬆下來,緊隨其後的就是渾身上下難以抑制的刺骨疼痛。

黑澤月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能忍痛的人,加上失血過多意識已經不如最開始清醒,等刑訊員將他放下出去后,黑澤月揉著酸痛的手腕,靠在牆上重重的喘息。

虧大了,早知道朗姆二話不說就把他丟進審訊室,他還不如不要那麼老實,先打他一頓再說。

他現在這樣可千萬不能被阿陣看到。

琴酒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房門在他大力的推動下砸向牆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普通的風衣根本經不住鞭子的抽打,此時變成一條條破布鬆鬆垮垮的掛在黑澤月身上,濃郁的黑色襯得白皙皮膚上的血痕更加觸目驚心。

「黑!澤!月!」

琴酒壓抑怒火的聲音將黑澤月從怔愣狀態中拉出,他瞪大有些失去焦距的雙眼,掙扎著站直身體。

「阿陣?你怎麼過來了。」那個葯居然這麼快就起效果嗎?

他還想著趁阿陣昏迷,先去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第二天再回去找他。

琴酒大跨步來到黑澤月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到口的嘲諷和怒罵在看到少年的慘樣后吞了回去,琴酒一口氣堵在胸口,狠狠咬牙:「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啊,好過分啊阿陣。」黑澤月委屈的撇撇嘴,腦袋在琴酒的衣服上輕輕蹭了蹭,「只准你偷偷隱瞞葯的事情陷入昏迷,我受個傷你就這麼凶。」

如果是平時黑澤月為了維護身為哥哥的形象,絕對不會這麼做。但也許是因為重傷過後精神有些脆弱,又見到了最親密的人,他現在格外的想撒嬌。

怒氣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消散了大半,琴酒皺著眉上下打量黑澤月的傷勢,看到少年疲倦的神色,一把將他抱起:「我先帶你離開。」

放鬆下來后,濃烈的倦意湧現,黑澤月胡亂的點點頭。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下午還是我抱阿陣,結果現在就變成阿陣公主抱我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們來了,月他……」諸伏景光焦急的站在車門口,遠遠的就看到琴酒那頭在月光下格外明顯的銀色長發,急忙迎了上去。

琴酒神色冰冷:「基本都是皮外傷,詳細的還需要回去檢查。」

視線落在琴酒懷裡的黑澤月身上,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諸伏景光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明明當時就察覺到不對,應該把黑澤月帶走的。

他幫琴酒打開車門,看著短短几個小時就角色調換的兩人。

琴酒護著黑澤月坐好,抬頭示意諸伏景光開車。

這樣的傷去醫院不現實,很有可能會招來警察的詢問。至於組織旗下的醫院,考慮到目前不清楚黑澤月與朗姆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琴酒也不敢貿然帶著黑澤月前往,擔心會被有心人注意到,因此三人還是徑直回到了家裡。

在客廳等候的伏特加看著無視他,抱著白蘭地匆匆前往自己卧室的琴酒,一時有些無言。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排著隊受傷呢。

琴酒以前也進過審訊室,對裡面可能有的刑罰非常清楚,家裡也都備著基礎的藥物,因此處理起黑澤月的傷

口還算順利。

諸伏景光在一旁,默默地給渾身散發恐怖氣息的琴酒遞著工具。

諸伏景光:總覺得再來幾次,自己以後可以直接去應聘護士了。

隨著傷口被一個個包紮完成,琴酒緊皺的眉頭也微微放鬆。

「還好都只是皮肉傷。」諸伏景光放下替換來的熱水,看著琴酒專心的擦拭黑澤月身上的血跡,「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

琴酒點頭:「樓上的客房,你隨便選一間。」

諸伏景光一怔,這是讓他住下的意思?

「我留下來照看月吧。」雖然看樣子黑澤月這一晚上都不會醒過來,但是保險起見最好還是留個人在。

「不用。」琴酒冷聲拒絕,「我留下。」

諸伏景光不贊同:「你也需要休息。」畢竟琴酒也才剛剛從昏迷中醒來。

剩下的話隱沒在琴酒看過來的眼神里,他只能妥協:「如果你撐不住了,記得叫我來換班。」

看著專心照看黑澤月,並不准備理他的琴酒,諸伏景光嘆了口氣,出門叫上還在燒熱水的伏特加,一起去樓上找客房住下。

琴酒卧室里,給黑澤月蓋好被子,琴酒搬來一把椅子放到床邊,有些疲憊的坐下。

從床頭櫃中拿出一包煙,想要靠尼古丁來維持清醒。

咬著煙嘴,就在點燃的一瞬間,想到平時總是阻止他抽煙的黑澤月,琴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取下香煙扔回到桌子上。

黑暗中,墨綠色的眼睛透過窗外的月光落到黑澤月安睡的臉上。

半晌,房間里傳來煩躁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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