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酒肆遇趣人 邀之同行
轉眼已然春寒料峭,小道上一匹栗色的壯馬邁著腳走的悠然自得,背上馱著個鬍子拉碴的男人。男人背上背著個斗笠,髮絲有些凌亂的隨意束在腦後,一雙手也不拉著韁繩,一手抱劍一手拿著個葫蘆酒壺往嘴裡灌酒,這樣嘴裡也沒閑著,不時低語幾句,走近了才聽清這男人說的是什麼:「嘿嘿……今朝有酒……嗝,今朝醉。」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右相楚泗仁,今俠客楚蕭是也。小道不遠處便有一家鄉野小酒肆,楚蕭晃了晃手裡的酒葫蘆,也不剩得多少了,將將留了個底,便驅使著馬前去打點酒吃。
甫一到那小酒肆門口,便有個青年迎上來牽馬,問道:「這位少俠想要來點什麼?」
楚蕭把手裡的酒葫蘆放到這青年手上:「給我把這酒葫蘆滿上,要最好的酒。再切一斤半的醬牛肉,倒上二兩黃酒,此處就。」
那青年應道:「好嘞,在下把馬系好就去,大俠裡面坐,還請稍等。」楚蕭點了點頭,走進店內坐下,打量著店內陳設。
這小店雖是茅草搭設,店內卻也十分整潔,並沒有除店家外的夥計,櫃檯後面的牆上掛著把劍。恰逢這時那青年端上了醬牛肉和黃酒,見楚蕭盯著那把劍,便開口道:「這劍吶是我的老夥計了。」
楚蕭被勾得好奇:「哦,此話怎講?」
「少俠有所不知,在下年少也曾想過仗劍闖江湖,」那青年說著自嘲一笑,「如今才明白,一分錢也能難倒英雄漢。風餐露宿倒也能忍,可這窮困潦倒、餓著肚子怎有精力去除暴安良。也不是沒想過劫富濟貧,我倒是萬全的準備都做好了,最後都要動手時又放棄了。」
「既是都臨近動手的關頭了,又為何突然放棄了?」
「嘿嘿,這說的是劫富濟貧,可我不就是個窮的嗎?這樣想著卻是再下不了手了,總感覺劫富濟貧變成劫富濟己了,哈哈哈。」那青年笑著,又道:「這江湖啊,得手裡有錢才算闖蕩。有些人吶,專投靠權貴來解決溫飽,這種寄人籬下、身受束縛的情形,那又怎麼稱得上是闖蕩江湖呢。與其依附於他人汲汲營營,還不如在這路旁開個小酒館。我這看似不在江湖,每每有俠客來此處小歇卻感覺刻刻處在江湖。」
「兄台此番話確實令在下耳目一新,不知兄台姓甚名誰?」楚蕭抱拳問。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原鴻遠。「原鴻遠接著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從何處而來?」
「在下楚蕭,今年將將弱冠,如今初出江湖,過往之事在下已是不想再提,如今便只是一介遊俠。」
原鴻遠見楚蕭不欲再提過去,便道:「既然楚兄如今初出江湖,想必對如今江湖的形式不大了解,今兒楚兄照顧了我的生意,那我便替楚楚兄講上一講。」
「那還勞煩原兄了,」楚蕭夾起一片醬牛肉塞入口中,「原兄快別站著了,坐,一同喝酒吃肉,你與我細細講來。」說罷便將桌上另一隻竹杯滿上了黃酒。
原鴻遠也不跟楚蕭客氣,在楚蕭對面坐下,喝了口黃酒潤了潤嗓子,就娓娓道來:「如今這江湖呀,你可知最厲害的是哪一個?」
說罷,知道楚蕭答不上來,也不等楚蕭回答,又接著說:「當今江湖最厲害的有五大派,為武當、少林、崑崙、華山、峨眉,當然江湖之大,必是有許多小派,例如天劍門、嵩山派等我就先不說,就只講講這五大派間的關係。」
原鴻遠又端起竹杯和了口酒:「武林盟主楚兄一定聽說過吧?」楚蕭點了點頭。
「這武林盟主一位啊,近幾年是一直空著,這少林和峨眉吧,這兩派一直便在自家宗門鮮少出來,可以先不論。可這崑崙掌門和華山掌門爭這武林盟主的位置那可是爭的不可開交,上次就我這小酒肆,一下來了兩撥弟子,你猜怎麼著?偏偏就那麼巧,一撥是崑崙的年輕弟子,一撥是華山的年輕弟子,那崑崙弟子偏說華山弟子瞧自家小師妹。那小師妹可不得了,是那崑崙掌門的獨女,這華山弟子也嘴硬,說什麼,你家小師妹也就姿色平平,我們家小師妹比你們小師妹更好看,看你們小師妹做甚。好嘛好嘛,這下可不得了,兩邊都是年輕氣盛的弟子,哪裡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吵著吵著就開始打。我一看情況不對,要是打傷了哪個,那可不成,我這小店,小本生意可經不起兩大宗門找麻煩,就靠我那老夥計,把兩邊的小輩勸住嘞。再說這崑崙和華山爭這武林盟主之位一事,大抵還是崑崙更佔優勢,這武當一派自古就和崑崙有密切的聯繫,更支持崑崙掌門坐這武林盟主的位置,據說這華山掌門可是痛罵二門狼狽為奸吶,哈哈。」
楚蕭母親雖然是江湖中人,卻早早地逝去了,因此楚蕭雖然會武功,但是並不高深,聽到原鴻遠勸住兩邊小輩,便道:「原兄能夠勸住兩邊的弟子,必然武功不會太差。」
原鴻遠呵呵一笑:「楚兄過譽了,早年行走江湖時也算學過幾招。」
「原兄如今困在這小酒肆全因錢財,在下如今想要行走江湖,卻無甚武藝傍身,不如原兄和我一起闖蕩江湖,錢財問題一律在下負責,待兩年後原兄是去是留,悉聽尊便,在下會在兩年後另給原兄一筆錢財,不知原兄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