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1人1鬼的協商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應釧看著林海飛,一字一頓道,「在杜茹去世后,你的身上又發生了些什麼?」
林海飛站在應釧面前,逐漸顯露出身形。
鬼怪要凝結出人能看到的身體需要耗費不少力量,應釧這會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
口鼻處都有鮮血溢出,身上有些地方不自然的扭曲,還有骨頭從身體中穿出。
看上去應該是跳樓而死的。
應釧心中閃過自己在天台邊看到的血跡,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林海飛留下的。
片刻后,林海飛的身影又逐漸變淡。
應釧猜測他還在自己面前,目光一直落在那裡。
林海飛終於對他說了第一句正常的話:「把東西還給我,離開這裡。」
這兩人拒不配合的態度讓應釧有些無奈,他搖頭:「你知道守城人嗎?我就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可以幫杜茹離開這幅畫像。」
現在他還幫不了,但接著學習師父的手札,他總能翻到具體方法。
林海飛又是一陣沉默。
在聽到「守城人」這三個字時,他先是一驚,隨後又逐漸冷靜下來。
可惜應釧現在已經看不到他了,不知道他的神情變化。
「你不行。」林海飛冷硬道。
「……」應釧一噎,「這話不能這麼說。」
「你知道她為什麼會被困在畫里嗎?」林海飛問道。
應釧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從沒在書里看到過對應情況。
不過剛剛杜茹已經告訴他過一些信息,他可以進行推理:「因為……你找到了杜茹的殘魂,但不依靠具體物品,就不能讓她的殘魂穩定下來。」
具體措施應釧一句沒提,但思路是對的,林海飛又沉默了。
他在評估應釧的具體實力。而自從他上樓后,很少再說話的杜茹也終於開口了:「放棄吧,沒有人能做到。」
「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林海飛問。
普通情況下,就比如林海飛,可以四處遊盪;而像杜茹這樣死去了一段時間,之後被人為收集殘魂恢復意識,就只能存在於某件物品上。
能重新與杜茹說上話,林海飛已經很滿足了。
但如果他們能一起離開這個地方,他會更高興。
應釧點頭:「辦法當然是有的,但在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以前,我不會說。」
「好吧。那我給你講講……」
——
故事與杜茹所說的大致相同。
除了其中一條,杜茹的死並不是意外。
那天杜茹走在路上,因為看起來有些怯懦,被有心之人盯上。在掙扎過程中,被人失手打暈。
那人當時慌了,以為她被自己打死,為了逃脫罪名將她扔進水裡,偽造出她失足落水的假象。
直到大學時,林海飛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想辦法找到了殺人犯,將他帶到天台上推了下去,自己不久后也跳樓了。
——
「我有一個問題,」應釧皺著眉,「你是怎麼知道真相的?」
林海飛看了一眼畫像:「有人告訴我的,也是那人將殺人犯帶到我面前的。」
「你沒有懷疑過他所說的嗎?」應釧又問。
林海飛搖頭:「他給我看了小茹的記憶。」
「那……」應釧還想再問,卻被林海飛打斷。
此刻,林海飛的語氣已經有一些不耐煩了:「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最後一個問題,
他要你們收集運勢幹什麼?」
其實應釧心裡想問的問題還剩很多,比如他所說的到底是不是人,是男是女,有什麼特徵。
但看這樣子,林海飛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他只好挑最要緊的問。
「他會在每個月月底來找我們,將收集到的運勢傳輸給小茹,幫她維持現在的狀態。」林海飛答道。
「你們被騙了。」應釧斬釘截鐵道。
別的他可能不清楚,但運勢是他最近幾天重點研讀過的內容,這東西絕對沒有什麼穩固魂魄的效果。
他和杜茹相處了這麼久,並沒有感覺到她身上什麼東西的流失,只有在自己用撲克牌傷害她時,他才感覺畫像上的某種平衡被打破。
由此可見,在通常狀況下,杜茹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林海飛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我是守城人,信我。」應釧順口道,「他在『傳輸運勢』時,想必自己也獲取了不少運勢吧?我猜,吸取別人運勢的方法是他教你們的。」
林海飛沒說話。
應釧猜的一點沒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神秘人對於林海飛他們,就相當於林海飛他們對於普通人。
收取大量運勢,只用極小部分運勢來滿足別人的願望。
甚至於神秘人除了把杜茹困在畫像裡外,別的什麼都沒做。
「我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林海飛咬牙道。
「那簡單,也快到月底了,我見見他,和他當面對峙,你覺得怎麼樣?」應釧毫不猶豫提議道。
林海飛神色鬆動,終於還是同意了:「好。」
兩方商量好見面的時間,應釧又跟著林海飛去把畫像放回原來的地方。
林海飛沒有把事情的全貌告訴他,這點他心裡也清楚。
為什麼能控制這麼一片區域,畫像又為什麼被放置在這裡,都是問題。不過應釧暫時也不準備深究,目前神秘人算是個大麻煩。
「那就幾天後見。」應釧將鑰匙扣交還給林海飛。
林海飛沉默著收好鑰匙扣,就又聽見應釧的聲音:「最近你們就不要吸取學生的運勢了……還有,把你們收集到的運勢都交給我吧。」
他說的這個無疑讓林海飛覺得有點難辦,片刻后,林海飛取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應釧:「我只信你一次。」
「那當然,我不會騙你的。」應釧接過瓶子時多打量了幾眼,估計這樣能幫夏雙多續一段時間的命。
而具體要怎麼根治這個陰陽眼還有待商榷,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兩方協商好,應釧就開始往樓下走,沿途尋找夏雙的蹤影。
然而這一找卻發現不對,已經走回了一樓,卻仍然沒看見夏雙的蹤跡。
應釧試著給他打了個電話,電話卻在幾秒后被人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