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冷暴力
應釧拿出手機，問：「你叫什麼名字？」
「杜茹。」女鬼老實回答道。
「是哪兩個字？」應釧一邊按屏幕一邊問，杜茹也配合地告訴他。
搜索完這個名字，應釧沒有任何收穫，他又問：「那下面那個叫什麼？」
「林海飛。」
「嗯。」應釧依舊沒有收穫，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將鑰匙扣拿到杜茹面前晃了晃，應釧又問：「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這種環境下，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僅能憑聲音聽出她的情緒。
「認識。」杜茹道。
應釧等著她的後續，她卻不肯主動說，非要應釧問一句才肯說一句。
應釧抿了抿嘴唇，有些無奈道：「你被困在畫像中，不覺得痛苦嗎？」
杜茹本來已準備好應對應釧的逼問，也想好了如何含糊其詞，卻被應釧的這個問題打得措手不及。
「痛苦又能怎麼樣？」杜茹反問。
聽她的聲音，不過也才十幾歲，透露出一種清冷的感覺。
「把你和林海飛經歷過的一切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幫你們。」應釧道。
杜茹顯然是不信的。
應釧猶豫片刻，回頭看了一眼夏雙，又轉向杜茹。
他將東西放到一邊，撩起自己的袖子，將手腕上的印記展示給杜茹看。
「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東西，但如果你認識的話就應該知道，我不會害你們。」應釧真誠道。
當然，在幫這兩個鬼魂的同時，他們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杜茹顯然是個見過世面的鬼，看到印記后思索片刻就明白了應釧的身份：「你是……江城的守城人？」
「是的。」應釧點頭，又將袖子放下，面上一派風輕雲淡。
事實上，他心中有些暗喜。對於這個身份，他自己的認知就不夠，現在來了一個似乎知道點內情的鬼，說不定能幫助他了解情況。
這個身份庇護的不只是人類，杜茹心中也清楚。
「你不該來江城大學，你破壞了他的計劃。」杜茹皺著眉，沒有說信任或是不信任。
「你說的他是指誰？林海飛嗎？」應釧追問。
杜茹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你把鑰匙扣還回來，我就讓林海飛不再傷害你們。」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原點，應釧臉上也沒有絲毫不耐，他搖了搖頭：「東西可以還給你們，但我想知道，你們究竟經歷過些什麼？」
他的態度讓杜茹無從下手，只得屈服道：「其實，那個鑰匙扣是我送給林海飛的禮物。」
——
杜茹與林海飛是在高中時認識的，兩人不在同一個班，認識的第二年，兩人就成為了情侶。
杜茹性格靦腆，而林海飛開朗活潑、為人熱情。
他們的愛情出乎所有人預料，本來因為杜茹的性格，她在學校就不受歡迎，林海飛卻有不少追求者。這樣一來，杜茹在學校的處境就越發不妙了。
沒有發生肢體上的校園暴力，但所有人都排擠，冷落她。
只有林海飛在場時，杜茹才會感受到一絲正常的同學情誼。
這樣的冷暴力對她來說也算是習以為常了，她並沒有告訴林海飛這一切，只是自己默默承受。
而之後林海飛生日，她偷偷去給林海飛買生日禮物，結果失足落水淹死了。
這鑰匙扣就是在她的屍體上找得到，另外還有一封被水泡的，
只能依稀辨別幾個字的信。
林海飛將信與鑰匙扣一起收好，帶著兩人的理想考上了江城大學。
——
「嗯，我知道了。」應釧點頭，「那接下來呢？」
杜茹所說的一切聽起來都邏輯完整，但應釧還是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
在她所講的故事中，林海飛順利考上了大學。
但死亡天台的傳聞是怎麼回事？四樓教室里講台上的痕迹又是怎麼回事？林海飛是自己死的，還是被什麼人殺了？
杜茹回答道：「等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幅畫像里了，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
應釧皺著眉，終於從她的話中找到了一絲漏洞：「那你是怎麼知道守城人的？總不能是你一醒來就多了一部分記憶吧。」
「是救我的人。」杜茹沉默片刻，這樣告訴他，「更多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應釧試圖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一絲心虛，但杜茹就是咬死了別的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還在試圖將這些細節拼接在一起，應釧突然感覺手臂一陣疼痛。
左手看不出傷痕，但應釧知道，自己不能再隨意動用撲克牌上的力量了。
「應哥！」夏雙扭過頭，-遠遠地叫了他一聲。
應釧揚聲回應他：「知道！你小心點。」
兩人分散開來，對於夏雙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現在林海飛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應釧身上，而應釧拿著畫像，也能讓他投鼠忌器。
「待會兒不用管我，你先跑。」應釧拿定主意，又囑咐夏雙一聲。
「這怎麼能行！」聽他這話，夏雙有點急了。
上次應釧要他先跑，他照辦了，因為應釧看起來深不可測，那個鬼魂似乎也殺傷力不大。
但是在發現應釧算命都限額，又直面鬼魂之後，夏雙覺得不能扔下應釧自己一個人逃跑。
「我自有辦法。」應釧看他這反應，言簡意賅勸道，「我剛剛已經從畫像中得知了全部信息，可以一個人對付他。」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林海飛已經上來了。
他完全無視了警惕站著的夏雙，直奔應釧而去。
「林海飛，現在杜茹在我手裡，你就不怕我對她做什麼嗎？」應釧威脅。
他這句話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反派的意思。
而林海飛果然也停下了，他看到應釧用撲克牌抵在畫像上。
遠遠的他沒注意到這張撲克牌上沒有絲毫血跡，應釧也就裝作自己能無限使用這種能力。
見他似乎確實能應付這種局面，夏雙往樓道里退。應釧現在身邊有鬼質，那個鬼暫時不敢動他，但如果自己留著被發現了，情況可能就會逆轉。
找到保安劉希，說不定他還能上來幫應釧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