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染血的撲克牌
手中緊緊攥著那個鑰匙扣，在鬼氣的籠罩下，應釧覺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飄蕩在外的鬼魂注意到了夏雙的動作，像是被激怒了，也顧不上鑰匙扣。
夏雙一刻也不敢回頭，即使聽見身後的聲音，也依然扶著畫框用力往下掰。
畫像與牆壁之間有縫隙，他試著用手指探進去，沒摸到什麼機關。隨後又從包中掏出鑿子，可惜收效甚微。
一感覺到周身鬼魂的氣息弱了，應釧就明白了不對，迅速從口袋裡拿出噴霧，對準夏雙噴。
噴到人問題不大，但如果沒噴上可能就危險了。
隨著噴霧的聲音響起，夏雙感覺自己後背發涼，卻沒有什麼疼痛感。
鬼魂慘叫的聲音愈發刺耳。
這幅畫像對於鬼魂來說的意義比鑰匙扣要重不少。
環境黑暗，兩人都沒有注意畫像的一角破裂開來，有什麼東西從角落裡擠出來，畫像上的人像越發突出，看起來猙獰恐怖。
因為五官有些扭曲，看不清具體的年齡長相，不過看比例，也能看出那是一個女人的畫像。
原先作為偽裝的「老校長」模樣已經消失不見了。
已經到了這種情況，應釧往前幾步，將噴霧和鑰匙扣一併塞到夏雙手上：「看到鬼魂了就噴，不用管我這裡。」
「好！」夏雙點頭。
要將這幅畫像拿下來恐怕只能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了，應釧還是要自己上手，為此不惜把噴霧暫時交給夏雙。
他終於從口袋裡拿出撲克牌。
撲克牌被按照花色與數字排列好，不需要看也能知道自己拿出的哪張。
取出數字最小的一張在手指上劃了一下，手指便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沾染到撲克上，牌上便立刻多了一絲不同的氣息。
應釧沒有猶豫，用撲克牌探入畫像與牆的縫隙間，像刀片一樣從上往下划。
雖然只是紙片，但這撲克牌著實對畫像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與此同時，夏雙也第一次使用了噴霧。
因為陰陽眼，他能依稀感覺到噴霧的不對，不到緊急情況不想使用，但在應釧不知做了什麼時，鬼怪驟然發狂，他不得已用了一次。
應釧的狀況也不算太好。
畫像與牆壁剝脫開了一部分，撲克牌卻無火自燃起來。
刺骨的冷意從他剛剛劃破的手指處往上蔓延，應釧卻沒有檢查，取出了另一張撲克，再度劃破手指。
接連使用了三四張撲克牌，應釧的左手已經失去知覺，但好消息是畫像突然墜地。
「應哥小心！」
應釧鬆了口氣，正要去撿，就聽見夏雙的聲音，僅憑直覺險些沒能躲過這一擊。
只是他的肩膀還是被掃到了一下，半邊身子有些發麻。
來不及多想，應釧從口袋裡掏出便利貼，一連往畫像上貼了好幾張：「跑！」
鬼魂不會受到黑暗環境的影響，但人類會。
夏雙在前面打著手電筒狂奔，應釧在後面抱著畫像緊隨其後。
「去哪兒？」夏雙問。
「別的樓層。」應釧言簡意賅答道。
夏雙頓時會意，這層樓兩側危險無數，換層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在下樓與上樓之間，夏雙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
在這種環境下狂奔，也難為兩人沒有在樓梯上摔跤了。
教室門口出現了異動，卻沒有人敢回頭查看情況。
鬼魂想要接觸到人也是很困難的，
剛剛掃到應釧的那一下攻擊就花費了他的不少能量，這會兒也只是跟著。
應釧用右臂抱著畫像，右手上又握了一張染血的撲克牌。
現在兩人只求逃跑，還沒想徹底滅了那個鬼魂。
黑霧緊隨著兩人的腳步向下翻湧，無論怎麼跑，他們似乎都被霧氣所籠罩著。
應釧心裡默默數著台階，生怕兩人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循環下去，直到精疲力竭被鬼魂逮住。
還好他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另一件事發生了。
明明看上去是下樓的方向，跑到現在，兩人卻看見了天台大門。
「這……」夏雙驚得頓住腳步。
鬼魂控制樓層所能覆蓋的範圍，是第二層直到倒數第二層。
之前兩人在天台上尋找線索，鬼魂也是隻身上來，並沒有直接控制整片區域。
應釧心中評估了一下兩人消耗的體力，也知道是自己疏忽了。
鬼魂的攻擊近在咫尺，兩人忙躲進了通往天台的樓道里。
這裡沒有那種異樣的霧氣，應釧將畫像放下，迅速關上天台大門，又將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便利貼貼在兩扇門縫隙處。-
自己挾持了其中一個鬼魂，那另一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追上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些便利貼估計能阻擋他一小會兒，應釧站在門前，思索片刻，將手中的撲克牌放在門縫處，轉向夏雙：「我們上去吧。」
夏雙知道情況危急，也沒有多問，點點頭依言和他一起走上天台。
如果不是背後有鬼魂追趕，今晚的天氣其實不錯，難得能看見幾顆星星。
「我們這樣算逃出來了嗎？」夏雙小心問道。
應釧搖頭，也不準備騙他，把畫像放下：「先看看畫像里這個鬼吧。」
在奔跑的這段時間，兩人都沒有注意過畫像上的圖案，這會兒畫紙居然已經布滿裂縫，顯得無比脆弱。
「上面還有東西嗎？」應釧問。
夏雙肯定道：「她還在上面。」
應釧點頭，蹲下身，手指間又夾了一張撲克牌：「能聽懂我說話嗎？」
畫像沒什麼反應。
應釧伸手碰了碰畫紙上的裂縫，雖然看得到這些縫隙，但實際觸碰起來卻又像是一張完整的紙。
無所謂。
應釧用撲克牌順著畫紙的縫隙划，這紙韌性不錯，要用幾分力氣才能劃破。
畫像中的女人終於開口了：「能聽懂。」
比起外面那個鬼魂，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歇斯底里，甚至還讓人覺得有些冷靜。
夏雙緊盯著畫像一會，片刻后又去了樓梯口：「應哥我去那邊看著。」
應釧點頭示意他去，面對女人開始了自己的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