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活兒，真刺激

[根據胡為勇的交易往來記錄來看，大量款項的交易往來除了銀行匯款就只有微信轉賬了。]何小辰匆忙從資料室跑回來，手裡是厚厚一疊賬單的列印件。

我一張一張翻著這些賬單，愕然於這個女人敲詐老胡的能力，更驚嘆老胡跑銀行存款的效率。幾乎每個月都很準時，去銀行和轉賬基本都是一天完成。

中年人的花銷，真是厚重啊。

[老胡哪兒來的錢？]我看著嚇得花容失色的張美芸，[你應該不會不知道老胡凈身出戶的原因吧，張美芸女士。]

[我什麼都說，我配合調查，我爭取寬大處理。]張美芸顫顫巍巍地說道。

嘶，這話我聽著怎麼這麼熟悉。

何小辰拿胳膊肘懟了我一下，示意我準備做筆錄。

一直等到張美芸平復心情我們才繼續審訊。現在我真的很認同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她又哭又跳的就跟脫了手的消防栓似的。

何小辰直接切入話題，問道：[說說賬單的事。]

[我每個月都會跟老胡要錢，有時不到一個月就會要。]張美芸指了指那疊賬單，然後聲音越來越小，[我不知道他從哪兒搞來的錢，我只管要......]

我明顯感覺何小辰平攤的雙手在用力，懟著桌子連電腦屏幕都在顫。

[婚後有無家暴或冷暴力？]何小辰忍著氣問道。

[沒，沒有。]張美芸躲躲閃閃，不敢看何小辰，[我，我們一直挺好的......]

[婚後生活和睦怎麼會離婚？]我都覺得這謊扯得挺離譜的，[咳，繼續吧。]

[離婚前有無共同交際圈？]何小辰沖我挑了下眉，看來挺認同我那句話。

[沒，沒有，結婚前他就凈身出戶了，然後拿我的嫁妝開了個小攤，我沒有工作，有了雅雅后連一件新衣服都添不了，眼瞅著日子過不下去我就提了離婚。]張美芸的淚又落下來了。

[你的話有紕漏。]何小辰看了一眼檔案，[我們去胡為勇老家調查過，你們結婚的時候宴席辦在胡為勇親戚的酒店，說明那時候胡為勇還沒有凈身出戶。你們離婚的事目前只有胡為強知曉，你們婚後生活的並不光彩，只想掩人耳目低調生活。你的銀行賬戶資產最早有胡為勇的十萬元彩禮，還有一份來源不明的高額收入。而且由於你沒有嫁妝，他們家對你成見很大。說吧，錢哪來的？]

張美芸啞然，面如死灰，撲簌簌的淚又開始了。

我腦門直冒冷汗，這警察查人這麼滴水不漏的嗎。

[如果我說出來，你們可以替我保密嗎？]張美芸抱著胳膊縮成一團，[我在嫁給胡為勇前，被人搞過。]

聽到這麼一句話，我感覺自己的下巴已經撐的脫臼了。

老胡啊，你這，也忒慘了點。

[請講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沉默許久，何小辰艱難的問道。

[那晚，胡為勇帶我去一個酒局，說是他堂弟做東的家宴。]張美芸聲音顫抖，[但是包間里只有他堂弟和另一個男的。]

[他堂弟一直給胡為勇灌酒，我也喝了一點，但是我喝完就感覺頭暈，只記得胡為勇被他堂弟帶走了，第二天醒來，旁邊躺著的不是胡......]張美芸已泣不成聲，我旁邊的冷厲女警察也是眼框發紅，緊鎖著眉頭。

我搖搖頭，拍了拍何小辰的肩膀，然後離開了審訊室。

張美芸被胡為強的朋友搞了，

然後兩個人一起給張美芸打了幾萬塊錢，藉以彩禮錢的名義掩人耳目，可能直到現在，老胡還不知道真相。而老胡所謂的自願離開胡家，可能也是胡為強和那個朋友合力謀划的，這點還要審了胡為強之後才能知道。

那老胡會是胡為強或者那個人綁架的嗎？這麼想著，我推開了刑偵隊長辦公室的門。

[大隊長，現在能抓個人嗎？]我撥開於愛民面前如山的案宗文件，盯著他密布血絲的眼球。

[去把筆錄列印出來，簽完字先把人放了。]於愛民伸了個懶腰，搓了搓眼珠子，[我現在去申請逮捕令。]

沒想到於愛民立馬就同意了，我甚至愣了一下他為什麼不問抓誰。

顯然他知道我為啥愣住，笑了一聲，把電腦屏幕轉向了我。

[行，你們高明。]看到屏幕上那同步過來的筆錄，我恨不得找個磚縫鑽進去，[那胡為強的審訊——]

[還是你，帶著徐凱去吧。]於愛民意味深長的笑著，[跟他學學流程，也好辦事。]

我突然又不那麼想去了。

這麼個五大三粗的蠻人，我怕不是去給他當小跟班端茶送水的。

[不行不行。]我往前靠了靠，用手比劃著，[他，那麼高一大漢，不聽我的再把我給摁地上，上次胳膊都差點掉了。]

[小辰力氣小，控制不住人。我年紀大，跑不動了。]於愛民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但是如果我們都因為自己的弱點就拒絕合作，我們就不是一個團隊了。]

這被教育的感覺真是懷念又彆扭。

[行，我去叫他。]我悻悻然離開了老狐狸的小窩，迎面撞上了何小辰。

她抹了下眼淚，問道：［於隊下一步的指示是什麼？］

［我和徐木疙瘩去扣人。］我擺擺手，[張美芸還在嗎，我想單獨跟她聊聊。]

[嗯。]何小辰拽了我一下，[有紙嗎？]

女人真是水做的。張美芸不一樣，她是水猴子。

[我們會給你一個清白。]我遞給張美芸一包紙，[但是該有的罪咱總得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