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貪婪,選擇,陷害。
站如松,坐如鐘。練習武術以後,陳康的行為舉止,開始變得有規矩起來。
陳康的背有些駝,只是有些輕微,經過幾天的身體塑形,背居然不駝了。
而且陳康的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和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這些變化,是在潛移默化中完成。
院子里。
陳康正在練拳,其他的精武門弟子站在旁邊觀看。
他們談論著,對陳康指指點點,對陳康沒有絲毫影響。
因為陳康已經沉迷在了練習武術中。
陳康一拳一腳,打得很慢,動作不是那麼標準,更談不上熟練。每一次出拳,陳康都要停下來來琢磨,體會出拳的感覺。
武術的精髓,除了呼吸、意念、招式,發力也很重要。
只有做到運用渾身的力量,才可以達到真正鍛煉身體的效果。能運用渾身的力量,比起只懂得用手臂的力量要強數倍。
傳統武術中注重腰馬合一,就是這個道理。
腰部的力量可帶動手臂,把力量達到最大化。
「哈哈,陳康是在練武嗎?他的拳腳動作沒有一點力量。」
「陳康年紀大了。他這個年紀還想練武,遲啦。」
「我爹都還不到三十七歲呢。這麼大年紀,還要練武,真不知道陳康是怎麼想的。」
「要我說啊,陳康還是做個廚子就好。不得不說,陳康做的菜,味道是真不錯。」
就在他們議論紛紛的時候。
霍元甲和農勁蓀走了過來。
「師父。」
「農大叔。」
弟子們紛紛向二人施禮。
只有陳康還在練拳。
農勁蓀看了陳康一眼,搖頭說道:「元甲,陳康練的招式,好像不是你霍家的拳術吧?他的拳軟綿綿的,沒有力量,顯然不是個練武的材料。」
霍元甲眼中的精光一閃,說道:「勁蓀,你說錯了。陳康是在用心練拳。他比其他弟子要強,可惜,可惜啊。」
陳康這種專註的狀態,霍元甲這輩子只體會過一次。可惜,陳康的年紀太大了。
若陳康年輕十歲,霍元甲就會收他做親傳弟子。
陳康渾身冒汗,並沒有感覺到累,只是呼吸粗重了些,精神上卻是暢快淋漓,渾身通暢。
回過神來,陳康這才察覺到霍元甲和農勁蓀就在旁邊,連忙道:「霍師傅,農老闆。」
農勁蓀說道:「陳康,時候不早了。你去準備午飯。」
霍元甲說道:「陳康啊,這幾天我想吃清淡一點。」
陳康點頭說道:「那我做粵菜。」
粵菜就是以清淡為主。
陳康轉身走進了廚房,小惠和根叔來幫忙。
精武門裡這麼多人,陳康主要是負責霍元甲的飲食,其他人的飯菜,還是根叔在掌勺。
根叔這些日子跟著陳康學到了不少菜譜,手藝大漲。
農勁蓀把一封電報遞給霍元甲,說道:「陳真來信了。」
霍元甲接過電報,問道:「陳真在日本還好吧?」
兩年前,霍元甲把陳真送到日本去留學,學習先進的科學技術,希望陳真以後回來報效祖國。
霍元甲心中很清楚,武術只可以強身,抵擋不住洋槍洋炮,救不了國。
要救國,還是要靠先進的科學技術才行。
農勁蓀說道:「陳真在日本念書很刻苦。再有一年,他就可以畢業。稍後,我再給陳真匯200大洋過去。」
霍元甲點了點頭。必須要給足生活費,陳真在日本才可以安心學業。
……
傍晚,吃過晚飯。
陳康走出精武門,開始沿著黃浦江慢跑。跑步,是非常能鍛煉一個人的耐力。
剛開始的時候,陳康呼吸和腳步的節奏老是不合拍,做不到統一。
隨著不斷調整,陳康總算是找到了點感覺。
陳康跑步的時候,呼吸綿長,盡量多呼吸一些空氣,以達到增強肺活量的目的。
跑步要和練武術都是運動訓練,要做到專註,不能胡思亂想。
什麼意守丹田,什麼氣沉丹田,陳康不懂。
什麼明勁暗勁,什麼化勁罡勁,陳康也不懂。
陳康練武術,只知道是為了提升身體素質。
陳康根據自己的邏輯和感覺來訓練。既然武術是一門技藝,那麼就沒那麼多花里胡哨,神神叨叨的東西。
有了正確的訓練方法,技藝就可以由生疏到熟練。
熟能生巧。
藝可通神。
技近乎道。
「感知。」
「我要把注意力放在身體的變化上面。感知身體在奔跑訓練的時候,發生的生理變化。」
「年紀大了。我不再是年輕的小夥子,體力和恢復力肯定大不如以前。訓練武術和跑步的時候,我千萬不能受傷。」
「我要逐漸控制身體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塊肌肉,甚至是能控制體內的五臟六腑。這樣才能真正達到鍛煉的最佳效果。」
人的意識思維看似可以控制身體,但其實能掌控的部位是非常有限。
如果可以把自己的身體掌控得精細入微,那麼就能做到一些「神乎其技」的事情,那些街頭賣藝的雜技,就是小兒科而已。
跑完十公里回來。
陳康渾身衣服被汗水濕透,像是從水裡爬起來一樣。不過陳康的呼吸還算平穩。
陳康貌似能感覺到心臟跳動的時候,把血液輸送到身體的各個部位,滋養著身體各處。
當然,這是一種錯覺。
要是陳康可以控制心臟跳動和血液流動,那麼他就是武術宗師了。
洗了個澡。
陳康躺在床上,很快進入沉睡。
……
根叔也準備睡了。
砰砰砰。
就在這時候,敲門聲響起。
根叔問道:「誰?」
「根叔,是我。」
根叔打開門。
一個年輕人提著箱子站在門口。
「阿祥,這麼晚了你不睡覺,來幹什麼?」根叔問道。
阿祥走進屋裡,笑著說道:「根叔,我知道你最近等著用錢。這不,我給你送錢來了。」
阿祥打開箱子,裡面有1000大洋。
根叔瞳孔一縮,說道:「阿祥,錢是哪裡來的?你這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根叔的震驚,讓阿祥很滿意。當初,見到這麼多大洋的時候,阿祥的表現比根叔更不堪。
阿祥說道:「根叔,你別管這錢是哪來的。我知道你兒子在老家欠了很多的賭債,還惹上了人命官司。有了這一千大洋,你家裡的問題就都能解決了。」
根叔回過神來,眼神中帶著貪婪,冷笑道:「一千大洋可是筆巨款。阿祥,你不會無緣無故送我錢吧?需要我做什麼?」
阿祥說道:「根叔慧眼如炬。這一千大洋,當然不可能白白送給你。只要你每天悄悄在霍元甲的飯菜里放點東西就行。」
根叔盯著阿祥說道:「阿祥,你是在幫日本人做事!你要我去給霍爺下毒?」
阿祥說道:「根叔,精武門是鬥不過日本人的。霍元甲武藝再高,又能打幾個人?就算精武門的人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日本人的槍炮子彈。給日本人做事,沒什麼不好。要怪,就怪霍元甲不識時務。」
阿祥是精武門的弟子,但他只是來學武練拳,對精武門沒有忠心可言。
阿祥很敬佩霍元甲。
可是,日本人這次給得太多,阿祥沒法拒絕。日本人給了三千大洋,阿祥自己留了兩千大洋,給根叔一千大洋。
靠下苦力,去碼頭扛包?一輩子都別想賺到兩千大洋。
根叔表情變幻,眼神掙扎。
阿祥笑著說道:「根叔,這可是一千大洋。你要想清楚。你不做,我再去找別人。」
根叔說道:「現在霍爺的飯菜是陳康在負責。我不一定能找到下藥的機會。」
阿祥說道:「那更好。以後就算霍元甲中毒的事情爆了出來,我們也可以指認是陳康乾的。因為陳康是廚子,霍元甲的飯菜是他在負責,他脫不了嫌疑。」
根叔妥協了,點頭說道:「好。我來想辦法。」
阿祥說道:「根叔,我現在就把錢給你。你可不要有其他心思。日本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沒人敢私吞日本人的錢。」
只要根叔收了大洋,阿祥就不怕他反水。
阿祥走的時候,給了根叔一包毒藥,說道:「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只要你每天放一點在飯菜里,霍元甲不會察覺到。」
……
根叔最近幾天容易走神,畢竟他心裡有鬼,不能心安。
陳康在後廚做菜的時候,神態專註,幹完了活兒,就開始練習武術。
陳康的心思是放在自己訓練上面,沒有察覺到根叔的變化,也沒意識到會有人給霍元甲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