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准提一邊使勁敲,一邊有些擔憂,如今這敲了這麼多下,都沒有半點反應,不由得看向接引再三確認道,「師兄這樣真的能行嗎?」
「死馬當活馬醫。」接引看向放在雕山水勾日月的金台之上的那顆蛋,也難以徹底肯定,「或許可行。」
聞聲,准提也咬緊牙關,就在又一錘即將落下之時,生機霎起,准提頓時眼前一亮,「行了!」
「行了行了,真的行了!」
「生機有所恢復了!」
說著,准提停下了動作,簇月感覺到准提停下動作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這一口氣還沒再上來,准提那邊就已經再次開口道,「師兄,還要繼續砸開嗎?」
接引有些感慨,「本就是先天不足,能夠到今日,已經算是極為不易了,沒想到,這蛋還未破開,竟是生機重現了。」
「的確,我都沒想到,這竟還是活的。」
「要知道,這顆蛋,還是我從不周山上撿回來的。」
「不周山?!」接引愣了一下,隨即眉頭皺得更緊了,誰不知道不周山是個什麼地方?
誰不清楚,不周山的情況如何?
無盡的威壓,說是一句靈氣稀薄都是好聽的。
也幸虧這蛋不凡,怕不是直接都能夠在不周山被碾碎了。
更不要說其他的了。
不過……
「其中靈氣早就已經消失殆盡,被困其中,不得而出,就算是此時有著持續不斷的靈氣滋養,也已經於事無補,若是再不出手強行破開,就算是能夠度過這一劫,日後待到時候一到,再無可消耗之時,同樣是生機盡滅,再無回天之力。」接引的聲音越發堅定。
「再砸!」
等等!她還能試試掙
准提拎著鎚子,猛地向下,「嘭——」
「嘭——」
「嘭——」
連著三錘下來,直接砸得簇月暈頭轉向。
從裡到外,整個蛋殼都在顫個不停。
彷彿無處不在震動。
准提沒有了顧慮,眼中充滿了堅定,甚至因為這蛋殼過於結實,用上了全部的力氣,而簇月的腦子彷彿都被震得成了一團糨糊。
此情此景簇月只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再敲不破,日後如何她不知道,但是現在她就要被敲廢了。
也不管什麼其他的了,伸出爪子,也使勁試圖扒開蛋殼。
簇月用上了全部的力量,再加上准提那邊的力量,內外夾擊之下。
只聽見「咔嚓」一聲——
堅硬至極的蛋殼上出現了一道縫隙。
「開了!」
在那一瞬間,別管准提還是接引皆是屏住呼吸,目光直直地看向那道縫隙的最中心,因為被砸飛一小片蛋殼,以至於可以得見那裡面冰山一角。
這蛋本就是不凡,他們境界都算是洪荒前列了,但是也難以透過蛋殼去全須全尾的看裡面是個什麼情況,也就是隱隱約約,有個大致感覺。
和眼下相比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不遠處的水台下,「滴答,滴答,滴答」水滴聲,一下一下地接連不斷,清晰至極。
此時此刻,儼然就是但凡有半點的聲音,都不會被錯過。
只是這邊等了一會兒,仍舊沒有動靜。
水滴聲,被准提一道法力,霎時冰封。
安靜。
非常安靜。
沒有半點聲音。
准提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已經有了一道裂縫的蛋殼,最終沒忍住道,「師兄,這怎麼不出來?」
接引眉頭緊蹙,看著這顆蛋,猜測道,「是不是沒力氣了?」
「可能是,我剛剛感覺好像在我那下的時候,裡面也有點動靜,好像也在試圖破殼。」
「要不……我再幫幫忙?」
「可」
不可!!!
簇月當場一個激靈,剛剛的疲憊一掃而空,猛地往上一撞,整個蛋差點沒蹦起來。
她就是歇歇!
她沒累!她還能行!
她現在就起來,絕不再歇了!
她不想再來一鎚子!
此情此景,簇月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在准提的大鎚子落下來之前,一爪直接順著縫隙直接掏了過去,就是由於動作實在太大,力度也沒有把握好,一個『白球』直接滾了出來。
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被破開的粉末之流也大多抖了下去。
簇月的眼前仍舊是一片金燦燦的金柱、金雕、金台等各物,但是此時此刻,停在這裡,沒有什麼暈頭晃腦,更多的是一片清明。
就算是過於金光璀璨到晃眼睛,那都是特別清楚的晃眼睛。
低下頭,當即看到了一雙白色毛茸茸的爪子,上面還有小小的肉墊,雖然被絨毛覆蓋,不過戳著還是很軟和的。
而且兩個肉墊相觸是雙倍的快樂,雙倍的軟和。
沒忍住,簇月又戳了一下。
抬起手,果不其然,也摸到了一爪的毛絨絨,別的不說絨毛也是極為柔順,就這個柔順程度,別說滾了兩圈了,就算是再圈圈統統都不會打結,稍微抖一下,什麼碎渣都掉下來了。
而且就這一身絨毛,不僅柔順,光輝落在身上,白得都要發光了。
可謂是極為好看。
不過這個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接引抬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直接落在簇月身上,場面有些似曾相識,不過這一次確實並非傳承,腦子裡面更是沒有感覺到什麼東西,而是周身一暖,像是置身於溫水之中,多一分太燙,少一分稍涼,一切都是那麼得恰到好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這個過程中,身子驟然一輕,彷彿漂浮起來了似的。
隨即簇月發現,這根本不是錯覺。
她就是飄起來了!
然後就在下一秒,身體有一種拉扯的感覺,也就是在那霎時間,伴隨著金光消退,簇月當場化作了人形。
熟悉的手指,熟悉的雙腳,熟悉的一切重新歸來。
彷彿剛剛就是拿了個限時獸性體驗券一般。
除了……
這個身高,這個年紀,是不是有點小?
准提倒是見眼前這穿著一身喜慶穿金帶銀的弟子,更加喜歡了,「你既是不曾有傳承,如今又是初生,想必無姓無名」
「祖師,我有名字來著。」
「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如何?」
「你既是靈山而生,破而衍生機,正巧破開之際,那光落於身,也算作破曉出塵」
「我叫簇月。」簇月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度。
她有名字來著,她不是無姓無名。
准提倒是還想說什麼,確是被接引打斷道,「既然如此,那也就更好了。」
說著,接引心念一動,長袖一揮,不一會兒,金鐘微響,只見一個唇紅齒白,雙眸點星,如暖風初來,霜寒盡離的少年人開門走了進來。
「拜見祖師。」
「金蟬子,這是你剛剛入門的簇月師妹你先去帶她去安置一下。」接引叮囑道,「簇月剛剛破殼而生,很多事情還不懂,你作為師兄要多多照拂一番。」
聞聲,金蟬子當即領命,「定不負祖師所託,弟子定會好好照顧小師妹的。」
說著,金蟬子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還不到半人高,彷彿不小心栽進金銀堆里的糯米糰子似的簇月笑了笑,眼中帶著善意。
配合著那身後滿滿的金光閃爍,那真的襯的更加超凡脫俗了。
而就在簇月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時候,接引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簇月道,「這邊還有些事情,等到談完了,就去看你。」
「莫要多想。」接引安撫道。
簇月自然不需要這種安撫,因為她壓根就不會多想。
此時此刻,簇月的全部目光都落在了金蟬子身上,這個名字對於簇月來說可一點也不陌生。
西方,靈山,金蟬子,這放在一起,絕對人錯不了。
西方金蟬子,投胎人間,歷經十世,求取西經。
別的不說……
就這個樣子的確有不是活啃,就是生煮的資本。
現在都這樣,以後肯定更好看。
至於離開這裡,也算是正中簇月下懷,她現在也有些好奇,她現在的樣子,但是在這裡顯然做不了。
眼見金蟬子伸出了手,領著她離開,簇月當即抓住了金蟬子,直接跟著金蟬子走了出去。
而在大殿之中的准提顯然有些不甘心,改了名字,可以說那就斬斷了更多的因果了,其中好處簡直就是多只有多,除此之外……
他其實也想給門下弟子起個名,他叫什麼都想好了!
「此事倒也不必強求。」
「傳承未徹底斷絕,也未嘗不是她的一場機緣。」
「相比較這個,她的來源……」
「這個師兄放心,早在不周山的時候,就已經囑咐過了。」
「那關於她的事情,你可想好?」
「她同門下其他弟子一樣,喚我祖師。」准提道。
聞言,接引最終點了點頭,「可。」
話音落下,准提想了想還是問道,「師兄,我到時有一事不解。」
「你想說的可是關於之前我為何助簇月化形一事?」
「不假。」
「以她的天資,並非拔苗助長,更不用擔心會因此有什麼副作用,雖然不知道到底在不周山壓制了多久,但是就看如今這個樣子,想必呀壓制了不知道多久,更多的是助其一臂之力,久缺靈氣多年,如今大法力加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除此之外……」
准提看向接引,隨即就聽見接引道,「亦是少些事端。」
准提看了眼接引。
嗯……師兄,你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吧,准提心下腹誹。
而也就是在此刻,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動靜大大小小的,不過也足夠讓人聽見了。
這敲門的不是旁人,正是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