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不久之後，金蟬子回過頭望著簇月抱著那個有些圓，有些白，還帶著光的東西，「小師妹，你這是？」
「出來時候忘記拿東西了。」簇月把東西揣在懷裡道，「師兄我們走吧。」
金蟬子心中雖有些疑惑，不過到底還是沒多問，見簇月伸出手，當即就帶著簇月繼續走了下去。
相比較大殿之中過於金碧輝煌，外面倒是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寶塔林林，霞光不斷，樓台殿宇，耀眼生輝，地上的台階那都是碧玉珍寶珠絡點星，那真的就是和殿宇之中一模一樣的審美。
不過由於奇花異草繽紛，竹松柏木的存在，到底還是多添了幾分其他顏色。
雖然結合起來，更加奇怪了些，但是總的來說比那一色滿目，可是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至於她懷中的那個……
總歸是她生在洪荒中最熟悉的東西，隱隱約約之間，讓她感覺不應失去這東西。
這種感覺到是有些玄奧，除此之外，就沖著那一片頭暈眼花，她也不能夠失去這個東西。
至於像是固有印象之中，剛剛破殼的生靈，啃蛋殼為食，這種東西，且不說她不太想去嘗試，就說真的想去嘗試就這個東西，要是真的去啃，都怕崩了她的牙。
金蟬子走得很慢，倒是也告訴她不少事情，就比如說，「小師妹你初破殼，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盡量以修鍊為主，不要亂跑，這些日子，最好還是不要出靈山。」
「可是有什麼危險？」簇月抬起頭，目光看向金蟬子。
「談不上什麼危險，但是總歸你還是少去為好。」金蟬子落在簇月那充滿探知欲的視線下，最終還是心軟了一下，拍了拍簇月的頭，開口道，「前些日子准提祖師出門走了一趟，不小心誤入了旁人地界，以至於引得有心之人來靈山朝聖，欲要拜入山門之中。」
簇月聽得不由得感覺有些怪異，金蟬子口中的不小心，八成就是故意的，但是後面的那個？
「這不是個好事嗎？」
「家中長輩覺得家學淵源，不必前來拜師，故而有些恩怨。」金蟬子抿了抿嘴唇道。
事實上，就金蟬子這話已經不能說是委婉了，那簡直就是快要為了維護准提在小師妹心中的形象，說得極為避重就輕了。
簇月想了一下，祖師那個慈眉善目的形象，不知道為什麼，竟是有那麼一點能夠聯想到這裡面發生了什麼。
家中無知子女，誤見傳-銷人員，以至一門心思就想往裡面投，沒辦法只能親自跟過來。
邊上的草木搖曳生輝，簇月跟著金蟬子那特地為了帶著她緩慢下來的步伐，順著路一步步地往前走。
「其實，師祖已經拒絕過了，只是沒什麼太大用處。」
「總之你盡量不要下山就好。」
簇月有些意外，不過關於這件事情，還是點了點頭，「師兄我知道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霞光仍舊，不過卻是被遮擋了幾分，走在其中，倒是也安靜了些許，也遠處傳來一道渾厚的鐘聲，見簇月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金蟬子解釋道，「那是早休結束了的鐘聲。」
「早休？」
「也算是論道吧。」
「你日後就知道了。」
「說起來，師兄你是怎麼入靈山的呢？」
「我生而便在靈山，多虧了祖師，我方才化形而出，否則我怕是生死皆為樹上一知了罷了，朝生暮死，雖不失為一種活法，但是大抵若是真的如此，如今也見不到小師妹你了。」金蟬子看著簇月笑道。
而就在這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一個地方，「小師妹，你看這裡如何？」
簇月順著金蟬子的目光看去，頓時就看見了一個兩旁掛著藤枝，依山而建的樓閣，如果遠遠看過去，倒是也像是和整個靈山為一體。
只不過區別在於，並未有那麼多的霞光。
金蟬子彷彿猜到了簇月心中在想什麼似的，「霞光瑞靄雖好，但是我等到底境界未曾道祖師那般強大，那般信手拈來，還是有些無福消受。」
「故而這邊，是並未有什麼霞光籠罩的。」
「不過你若是喜歡的話，師兄也可以幫你一把。」金蟬子看了眼簇月，貼心道，抬起手來，只見一道霞光頓時出現在遠處。
聞言，簇月當即拒絕，「不用了！」
「師兄，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她不想時時刻刻地都感受一下，什麼叫做金光籠罩，滿目祥瑞的感覺。
這已經夠金晃晃的了，不需要再在這個基礎上增加什麼東西，來傷害眼睛了。
見此，金蟬子頓時也收了法力，原本五彩斑斕的金頓時消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簇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師兄，我感覺……這個好像不是很難？」
聞言，金蟬子沉默了一下，不著痕迹地錯過了簇月的雙眸。
簡直就是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欲蓋彌彰。
簇月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金蟬子。
合著師兄你也知道不好看啊……
金蟬子輕咳了一聲，「師妹，我們進去吧，你若是感覺有哪裡不妥的，師兄都可以幫你解決。」
「我自己逛逛就好。」
「那好，那師兄就不打擾你了。」
「你若是還有什麼需要，或者有什麼不懂的，隨時都可以來尋師兄，我的住所就在不遠處。」金蟬子道。
送走了金蟬子后，簇月就把手中的那個好像用上好白玉而成的蛋殼，放在了手邊的檯子上。
相比較外頭，房中就顯得極為簡單了，可以說就是一個蒲團解決所有問題。
不過卻也算是正常，畢竟法力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雖然若是放在之前的她身上，這些對她而言有不小的門檻，但是到底是有所傳承，有些東西領悟之後，就好像刻在了腦海之中，成了她的一部分。
可謂是記憶深刻。
回憶著傳承中的步驟，簇月極為順暢地就施展了一道法力。
不過法力這種東西，真的使出來的時候，仍舊有些新奇。
雖然這第一次連個水滴都沒有，純粹是一小片水霧，霎時既散。
但是總歸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沒一會兒完整的水鏡出現在簇月身前。
簇月的目光當即落在了那薄薄的一層水鏡之上，目光停滯。
就這個水鏡中映照的分明就是她小時候的樣子，但是這……
也太喜慶了吧？！
水鏡之中，她整個人都是金燦燦的，她低下頭看見的那都是恨不得是冰山一角，金中帶紅，紅中帶金，身側更是點著彩，珠絡成線，在長裙上點繞，五彩斑斕的金放在眼前是什麼樣，簇月已經體會過了一回，這五彩斑斕的金放在身上，真是又是另一種感覺，發間更是插了各種各樣的金珠翠玉銀飾輕垂，臉也襯得更加圓潤了。
也幸虧看起來不是很高，否則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珠寶盒子成了精。
甚至仔細感覺一下，好像除了她身上一部分因為裙子的緣故帶上些紅，和有些地方實在掛不了什麼金銀飾物之外，就這和她看見的那些金燦燦有些異曲同工的感覺。
一看就屬於出自同一人之手。
就這一身出門，如果是正午的話，怕不是再耀眼都耀眼不過她。
怪不得金蟬子那個時候還問她要不要也在這邊來上一層霞光！
簇月不由得捂住的眼睛，當即扯了水鏡，坐在蒲團上摘頭飾，一個一個的，弄了好一會兒方才弄完。
看著手邊上那一個又一個的珠絡，簇月深吸一口氣，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地塞進了那蛋殼之中，隨即反手直接扣上了。
做完這件事情后，簇月試圖把自己這一身金燦燦的衣服變個樣子，結果卻是遇見了瓶頸。
第一次嘗試。
無事發生。
第二次嘗試。
無事發生。
第三次……
簇月陷入了沉思，腦海之中基於准提給的傳承出現了無數個法子可供簇月選擇。
思考了一會兒后，站起身來，走到房中最邊緣的位置，抬起頭來，目光看向上頭，伸出小手掌，落在那還算是寬大的柱子上，「嘭——」
「嘭——」
「嘭——」
霎時間，寬大的柱子上，連戳了三個坑，簇月伸出手抓著柱子爬了上去，在房頂掀開個窟窿，簇月踩著腳下的房梁，抓著瓦下椽子，就直接爬到了房頂上。
房梁之上視野開闊，無遮無擋，光輝曼撒，落在每一片金瓦上，金光璀璨，耀眼奪目。
一面是霞光璀璨，金光耀耀，靈宮寶闕，琳館珠庭，一面是霞光之下，落輝點彩綠意輕彩，翠竹喬松，遠處是遠山相照，高高低低，卻是天地一覽無餘。
一個身著瑞金點朱裙的小姑娘，站在那房頂之上，雙眸望著天上，光落在她的身上，映得如同天上掉下來的小仙童一般，看完了天上，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腳下的金瓦上，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似的。
遠處有些不放心的金蟬子，到底還是回來多看了幾眼，就看見了這一幕。
就在金蟬子想要過來的時候，站在房頂上的簇月往前走了幾步后，躺了下去。
嗯……雖然衣服太花哨了一點，但是厚度還不錯，總之一點也不擱！
這個位置天上的光也能夠沒有任何遮擋地照在她身上。
很好！
果然不愧是她深思熟慮之下選的地方。
簇月想著，閉上了雙眼。
吸收日月精華，果然是最簡單有效還舒適的修鍊方法！
而在簇月睡……修鍊了不知道多久之後。
簇月再三重新站起身來后，終於一道法力之下，手上一重，身上的衣衫當即化作月白色，上面的金飾也應聲而落。
看起來不知道輕便了多少。
雖然原本的絨毛不知道為何不能化作衣衫，但是也能夠完美地解決問題了！
就在簇月大功告成之際，准提看見了簇月站在房頂上。
打量了一下簇月，頓時一喜。
走近之後，更是抬手一揮，在那一瞬間，一切恢復了原樣。
在那一瞬間，簇月抬起頭來，目光死死地盯著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