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chapter.10

01.

小鹿告訴你，奏為你殺了很多人。

很多你甚至根本已經忘記的人……

校園時代使喚過你的女生，害你骨折的書店老闆，網上造謠中傷你的路人。

你眼中無比端莊的大小姐奏，其實是十足的瘋批。

但奏實在太過聰明，就算警方能斷定這些案件都是五十嵐奏所為，但依舊沒有辦法拿出實質性的證據。

目前關押奏的罪名僅僅是因為懷疑五十嵐集團下的私人會所涉及錢權交易，賄賂高官。而這個罪名，奏完全可以推到私人會所的老闆頭上，稱那是經營著的私人行為。

唯一的鐵證，在你家的櫥櫃里，一擺就是五年。

只要有這個，能讓奏直接背上四千人的性命，直接無期甚至死刑。

小鹿告訴你，在你家櫥櫃發現這個勳章的事，他沒告訴任何人。

他在等你給他答案。

02.

你帶著一捧百合花去警署看望奏。

罪名還沒有宣判，警署無權對奏做出什麼命令，只能短暫控制她的行蹤。

你去看望奏的時候，她正坐在小小的鐵窗隔間之後看書。

她的背依舊挺得很直，黑色的長發披在身後，雖然多了幾分凌亂，但顯得奏的臉蛋更小了。

奏的表情淡淡，不見狼狽，不見驚慌，看見你來了，奏依舊對你露出了柔柔的笑容。

你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淚珠啪嗒啪嗒地滴了下來。

「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你泣不成聲。

奏將手伸出隔窗之後，細心地為你擦掉眼淚。

「鹿野院把事情告訴你了吧，沒關係哦，我知道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奏把你寫的垃圾偵探書拿了起來，示意你去看。

「關於這件事的答案，你很早就已經告訴我了。你書中的主角偵探，無論經歷多少困難，最終都會選擇正義，不是嗎？

「畢竟，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溫柔又正直的性格呀。」

「如果你不是這麼溫柔又正直的人，你也不會在少兒心理疾病治療中心，對我伸出手。我們也不會是這麼多年的摯友。」

「只是，以後我不能護著你了。希望鹿野院能保護好你。」

哪怕已經是訣別的最後時刻，奏依舊笑得得體優雅，將眼底的寂寥遮掩完全。

「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03.

你選擇提交了證據，將真相告知了民眾。

但五十嵐集團的人自然也不會閑著，他們要想方設法保下奏。

五十嵐的公關部堪稱化腐朽為神奇，他們將當年事件真相完整交代給大眾，甚至比警方調查的還要全面，他們著重強調五十嵐集團對後續傷患的各種安撫工作。

當年BG集團加濕器殺人案件，的確造成了四千人的直接死亡。但當時BG廠同年一處巨大的煤田地下坍塌，六千多名煤礦工人被活埋，一萬多人殞命劇毒生產線，這些業務在五十嵐集團接手之後，全部取消了這些業務，並且給了家屬很好的安撫和體恤費用。

他們甚至排了個紀錄片，極好地煽動了民眾的情緒，「如果不是有五十嵐奏，這位領導五十嵐集團的優秀年輕企業家，還會有更多人因為BG企業殞命。」

小鹿也看了五十嵐集團拍的紀錄片，對此他的評價是，「根本就是轉換話題，偷換概念嘛。」

你當然明白小鹿的意思。就算殺死BG廠負責人的行為，能夠阻止更多上萬人被害，但奏引導山下毒死BG廠負責人的事情，直接導致四千人死亡的事實，也就不會變。

但，你不希望奏死去……

東京法院一審判決，五十嵐奏無期徒刑。奏的律師提出抗議，案件被提交到最高法院。

與此同時，輿論也在進一步發酵。

奏在監獄內接受採訪。奏的樣貌被爆料出來后，加上之前的紀錄片，輿情產生了巨大的反轉。

「這群人完全是三觀跟著五官走啊。」關注著這個案件的小鹿忍不住吐槽過。

許多人開始請願向最高法院請願，自稱是當初被BG廠的仇人，奏的行為給他們帶來了安寧的生活，申請不要給五十嵐奏無期或者死刑。

到二審開庭時，請願人數已經突破了十萬人。

最終考慮到五十嵐奏並非直接行兇者，且在如此龐大數字的民眾請願前，最高法院判決五十嵐奏為二十年有期徒刑。

考慮到日本有提交重大科技成果就能減刑的規定。以奏的智力，最終在監獄里度過的時間大約為五到十年。

04.

奏被收監那一天，你去陪著奏。

日本女子監獄條件雖然樸素，但會保證人的基本尊嚴。你在查了一下監獄條件之後，鬆了一口氣。

你帶了很多禮物給同為女性的獄管，都是高溢價但不違規的香水化妝品之類的。只是，這些禮物能否有用，其實你心裡也沒底。

奏和小鹿沉默地看著不善言辭的你扯著並不好看的笑臉送禮物。

還是奏先拉住了你，「這些事情五十嵐家族的人都會做。最後寶貴的時間了，陪著我吧。」

你聽了奏的話，拚命想擠出笑臉，但你忍不住，最後只能抱著奏一味地哭，低喃著對不起三個字。

監獄管理員難為得通知你們到時間了。

奏輕拍了拍你的後背，示意你放開她。

小鹿一言不發地，站在你們身側。

奏和小鹿對視，淺笑，「英勇的勇者最後打敗了大魔王，然後娶得公主，真是個不錯的童話故事。」

「不過現實畢竟不是童話故事，魔王還是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會將公主奪回來。」

05.

奏並不信任她的那些親戚們，為了保有自己的財產，奏將自己在五十嵐集團的股份交給你代為持有。

你一下子就成為了福布斯排行榜上的超級大富婆。

但奏的工作對你來說十分困難。你只能按部就班地按著奏留下來的幾個助理的話，緩慢地接手這些工作。

五十嵐集團在民間的口碑並沒有因為這次的風波下降，反而隱隱有些上升，但五十嵐集團的股價卻在持續下跌，失去了奏的五十嵐集團並不得到市場的信任。你必須儘快撐起五十嵐集團。

雖然很艱難，但是你也在一點點前進著，根據奏留下來的助理的建議，你投資了一個朝陽行業，在這年的下半年實現了較大的盈利。你逐漸獲得了市場和股東的信任。

終於在連續加班了兩個月之後，你迎來了第一次的休假。

你回到了自己的那棟小公寓樓的房間。

奏有很多別墅，你其實可以使用那些別墅。

但最讓你感到安寧的，果然還是這裡這個不大不小，甚至略顯擁擠的小房間。

你掏出鑰匙，打開熟悉的門。

門內的世界一片安靜的黑暗。

你稍稍有些失望，坐在玄關開始換鞋，看來是平藏今晚警備學校有夜間特訓。你正正想著，卻感覺有溫柔的懷抱將你從后抱住。

熟悉的聲線呼喚著你，夾雜著饜足的喟嘆，「姐姐。」

你轉過身來，回抱住他，將頭埋入他的肩膀。

不知道是誰開始親吻的，但吻就這麼開始了。

明明已經和平藏接吻過很多次，但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太過匆忙，嗅到他熟悉的氣息，依舊讓你不禁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