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chapter.07

01.

夜晚兩點。

你今晚第不知道多少次地翻身。

「姐姐。」

「唔啊啊啊啊啊！」

「姐姐，是我。」

「什麼啊，是平藏啊。不要大晚上的不睡覺嚇人啊。」

平藏看上去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額角，「姐姐也知道現在是晚上兩點？姐姐翻身，睡另一邊床上的我沒辦法感覺不到啊。」

……原來是這乖樣。你乖道歉，「對不起，我去睡客房好了。」

小鹿拉住你想要起身的動作，側躺著用手撐著頭，溫柔地幫你拂去臉前的碎發，「我倒是無所謂，但姐姐確認你真的能睡得著？」

「……」好吧，你肯定睡不著。

「都怪你，晚上吃飯的時候講那麼可怕的事情。」你用小拳拳錘了錘小鹿。

「姐姐為什麼要害怕啊。就算姐姐猜不出來幕後黑手、大魔王是誰，但那位魔王大人是不會傷害姐姐的。」

「你在說啥，童話故事？」

「姐姐雖然很呆，但是總是很招聰明的人喜歡呢。這是為什麼呢。」

小鹿一邊說著，一邊玩著你的頭髮。

月色溫良溫柔，穿過床鋪，鋪灑在你身邊的少年身上。

月光下的小鹿，多少顯出幾分虛幻。

他眸色溫柔，皮膚細膩雪白，讓人很容易聯想到西幻故事裡的純潔精靈，但小鹿雙眸下的一雙痣襯地他比起純潔的精靈，或許更適合縱慾耽歡的魅魔。

你突然感覺有種抓不住這個虛幻少年的感覺，「那你現在喜歡我嗎？」

小鹿失笑，「姐姐怎麼現在還在說這種話。」

「可能我長得不是那麼好看吧，而且又是個蟄居族，主營收入也是來自於寫風俗小說這種拿不出手的職業。」

「但我覺得姐姐很漂亮哦。雖然不愛打扮，但眉眼和氣質讓人覺得很舒服。」

「那我……究竟好看在哪裡？哪裡吸引你了。」你露出期待的眼神。

小鹿仔仔細細想了好久，最終得出答案，「心靈美吧？」

「……」

一般來說，如果女孩子漂亮，人們就會誇女孩子很漂亮，如果女孩子很會學習，人們就會誇這個女孩子滿腹詩書。

只有當一個女孩子既不漂亮也不聰明的時候，人們就會誇她善良。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的。睡覺吧。」你把被子蓋過頭頂，翻過身，不去看小鹿。

小鹿好笑地拍著你的被子，「姐姐？為什麼會一副生氣了的樣子啊。」

「你不是超聰明的嗎，你猜嘛，猜我為什麼生氣。」

小鹿無奈，直起身子，在你的側臉上落下一個輕吻，「好吧，姐姐晚安。」

02.

已經到了交初稿的時間了。

你硬著頭皮交上去一篇稿子。你的責編很快就給了回復，【已經收到了，老師。】

【但，老師最近你是有什麼瓶頸嗎？這次的文章，老實來說，從商業角度來說，是很完美的一篇文章。但總感覺少了些老師的靈魂。】

……

責編說得，你當然也知道。

但你根本沒辦法寫啊！說起來羞恥，你現在只要一想那種事情，腦子裡面根本全是小鹿那天晚上在你耳邊炙熱的呼吸，和直勾勾地盯著你時的媚眼如絲啊。

這要你怎麼寫其他的男主角嘛……

結果就算硬寫，也只能寫出套著男主皮的小鹿。

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剝離自己的情感，寫了份四不像交上去。

【我知道了。把老師逼急了老師會寫出來這種東西。我不逼你了，老師。你慢慢寫吧……】

隔著屏幕你都能感覺到你的責編的無奈。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你得出去散散心，但現在小鹿在上學，也沒人陪你玩。

你發消息給奏，【奏，你現在有空嗎？】

奏的回信很快，【如果是和你見面，無論什麼時候都有空。】

03.

你和奏來到了老地方。一個位於東京CBD高層大廈的甜品店。

明明擁有這麼好的地理位置，卻完全不對外營業。

不僅不對外營業，而且專費養了一整隻古典樂團樂隊和一位熟知你甜點口味的甜點師父。

九米高的玻璃幕牆，整個東京的影像盡收眼底，即便是你站在這，也會產生自己其實很強的膨脹感。

開這家店的價格，在旁人看來近乎天價，但奏輕輕鬆鬆便開了這家奢華至極的店，並且只對你們兩個人開放。

這一切只為能讓身為政治要員的奏能有一個和你一起安靜交流放鬆的地方。

今天的奏也一如既往地有大家閨秀的風範，黑長直發披在身後，秀美臉頰上的妝容精緻卻大氣。

「難得你今天來找我。是終於和你的小男友鬧不愉快了嗎？」

「誒？」你攪拌紅茶的手頓了頓，「沒有吧。奏怎麼會這麼說。」

「你都沒發現嗎。自從你說交了男朋友之後，來找我的次數都變少了好多。」雖然不明顯，但少女的臉上明顯顯出寂寞。

你立刻愧疚地不得了，「對不起，奏。我以後一定來多多找你玩。」

「那我們說好了哦？」奏很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

「說起來，最近你和你那個男朋友相處地怎麼樣？」

「應該還好吧？」你自己也有些困惑，「我總感覺他不是圖我錢的。畢竟在相處中，他太真誠了，有時候互相買禮物，他花的錢比我還多。」

你又陸陸續續把你這些天和小鹿的相處告訴奏。

「為什麼會在寫風俗小說的時候，腦海里全是鹿野院平藏的臉？你難道和他做過了？」

你猶豫了，「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但應該也算做過了？」

明明奏的表情完全沒變，但你敏感地感覺到，她周身的氣氛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奏？」你不確定地放下杯子，有些局促，「你生氣了嗎？」

奏停頓了兩秒，剛才那些讓你坐立不安的氣氛又緩慢消散。

奏嘴角重新揚起笑容，「稍微有一些吧。你可是女孩子，怎麼能明知對方圖謀不軌，卻把自己給他了呢？」

「但我覺得他沒有壞心眼。」

奏放下了陶瓷茶杯，「你不是說沒有靈感嗎？我帶你去牛郎店找靈感吧。」

「誒。」你從沒想過會是這種展開。

奏和你的責編可不是一種人，怎麼也想出了這種主意。

「奏！你要是出現在銀座的紅燈街，會被媒體編造出很離譜的醜聞的。」你慌忙想阻止。

「沒關係。我們去私人會所。非常隱秘的那種。」

奏把纖細的手指放在你的嘴邊，若有似無地拂過你的嘴唇，「你只是沒有見過太多誘惑。是我的錯，一直不想讓你看到別人。」

「不過沒關係。我會幫你看清自己的內心的。」

04.

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

奏帶你去的完全不是銀座那種低端牛郎店。這個會所里的所有男生，雖然還不上小鹿，但質量都高到讓你有些心驚。

「他們有些是家庭有變故，急需用錢，有些是十八線糊咖，想要用身體換些資源。」奏跟你解釋，「你可以挑幾個喜歡的，然後問問他們的故事。」

啊這，啊這。真正有錢有權的人的生活，這麼離譜的嗎？

奏的目光掃過這些少年，面色冷淡，甚至帶著陣陣嫌惡。整個人高傲美艷，像是高天雪山上最潔白的雪蓮。

你突然才想起來，其實在除了你之外的人面前，奏其實非常高傲，不好接近。

「怎麼盯著我看？這些人當中有喜歡的嗎？」

你有些猶豫，「要不還是算了吧。」

「不好做選擇的話，可以全都留下來，一個一個聊聊看，看看有沒有靈感。」

「不是這個問題啦。比起他們，我更想和奏在一起啦。」

奏聽了你的話，如雪蓮緩慢綻放般，她的臉上重新出現溫柔笑意，「我明白了。」

05.

奏到底明白了些什麼啊！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你看著面前男裝的奏，目瞪口呆，「奏，這是什麼play……」

「我不是奏哦，客人。我是今晚來陪伴您的牛郎五十嵐。」

穿著侍者服的奏溫溫柔柔地笑著。

她其實並不適合這樣的打扮，即使是穿著侍者服，她全身上下卻依舊充滿著貴氣。比起侍者，男裝的奏更像是偷穿侍者服裝的王子殿下。

「我和奏的關係太親近了。就算奏換上男裝，也沒觸動呀。」

奏扣住你的下巴，「那如果接吻呢？」

「哈哈哈哈，奏不要開玩笑啦。」你哭笑不得地看著奏緩慢貼近你。

這時，會所的門口傳來騷動聲。這個展開莫名其妙地讓你感覺熟悉。

還沒等你轉頭，奏便把你往她那拉了拉。

「嗯？怎麼了，奏。」你現在整個被她環在懷中。

熟悉的聲線從身後響起，「五十嵐小姐，就算是同性友人，也不能把別人的女朋友抱那麼緊呀。」

06.

「這位就是五十嵐大小姐吧。」穿著警服的小鹿緩步走了過來，他目光灼灼，緊緊地盯著奏。

奏似笑非笑，「我也是久聞其名了，鹿野院平藏。」

……嗯？什麼情況？該不會小鹿和奏看對眼了吧？

你突然很有危機感地往前走了走，站在他們兩中間。

小鹿自然也注意到了你的動作，他對你伸出手，「姐姐，過來。」

你正打算乖乖走向小鹿，你的手卻被人往回拽了下，「不是說今天下午要陪我的嗎？」

小鹿拉住你另一隻手，「五十嵐小姐，你應該也明白，朋友和男朋友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吧？」

「那就讓姐姐選吧。姐姐你要跟誰走？」

你被他們兩人一人抓一隻手，有點呆愣地微微張大了嘴巴，「啊？」

「姐姐你要是跟我一起走，今晚我可以再給你摸摸哦。」小鹿沖你眨了眨眼。

明明應該是俏皮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卻無端讓人覺得有幾分撩撥。

你不由自主地就往小鹿那走了半步。

「就是這樣，請你放開手吧。五十嵐小姐。」在你看不見的角度，小鹿露出了個勝利者的笑容。

奏放開了你的手，面色冷峻地看著小鹿，墨色的瞳孔里像是旋轉著黑色的漩渦。

「鹿野院平藏，我會讓警署的人好好『關照』你的。」

「那就謝謝五十嵐小姐的美意了。」小鹿同樣意有所指，「不過，還是奉勸五十嵐家族的手不要伸那麼長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