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我不信,一點都不信。
啊,我指的是吟遊詩人溫迪是巴巴托斯的這件事。
實際對於旅行者的血親需要提防的告誡,我倒是挺信的。畢竟——他們看起來就一臉不好惹的樣子啊!
如果說到旅行者,其實不管是空還是熒都是那副和善溫柔的模樣。他們總是無怨無悔幫助著蒙德人,還為了那些雜七雜八的委託忙上忙下,甚至整日在外頭風餐露宿嚇得我直接在不算大的家裡放個床備著。而與之相比,所謂跟「深淵教團」有關係的旅行者的血親,其氣質就完完全全用璃月那句老話可以形容——「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畢竟我沒有家人,也不大懂明明是兄妹,為何在身份的轉變上導致給人的感覺也會不同。但好奇如我,還是決定去多找些例子進行對比,也當作是對自己的保護了。
「一束塞西莉亞,謝謝。」我這樣說著,眼睛依舊緊盯蒙德城「花語」的店主,芙蘿拉。
「呼呼,給你。」這位嬌小的女孩邊微笑邊將嬌嫩的花朵遞過來。於是我開口:「那個,芙蘿拉,我其實想問你件事情......」
「呼呼?」
「克羅麗絲和你不是姐妹嗎?然後,我有點好奇,嗯......假如克羅麗絲在外探險時突然失蹤,歸來后竟然變了個脾氣,還跟奇怪的人混在一起……你會怎麼想?」
「我直接叫西風騎士把她抓走,呼呼。」
「欸?!」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芙蘿拉!不過好像也是。這對姐妹的關係看起來確實挺一般的。克羅麗絲與芙蘿拉,前者是姐姐,一個植物學家,因為熱愛植物,於是一直在蒙德城外探索還當成了旅行商人;後者則是妹妹,一家花店的老闆,因為熱愛花朵,於是一直在蒙德城內經營著花店,還廣受好評。
雖然花朵本就屬於植物,但她兩發展卻完全不同,感覺一年裡見面的次數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所以……
換下一個吧。我這樣想著,然後從「花語」往上走,剛好瞧見正站在噴泉邊祈禱著的疲憊少女。
那是安娜,蒙德城一個普普通通的居民,但因為身患未知重病,總是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
「……」我決定還是不問她了。畢竟我也知道對她而言,她哥哥是多麼的重要。而且,我實在想象不到那個為了妹妹可以大晚上來噴泉撈摩拉的安東尼會性格大變,太怪了。
不過如果說他因為要救治妹妹所以走入歧途,好像也不是不行……?算了,算了。我搖搖頭,決定思考下一個目標。
馬斯克家的那對姐妹——語言學家艾拉與歷史學家艾迪絲。這兩人感覺比旅行者還忙,會完全找不到人,而且艾拉瞧見我還總想讓我護送她去丘丘人營地,所以也算了。
水果攤主昆恩和顧客貝雅特麗奇。雖說是互相了解的青梅竹馬,多少能算得上親密關係,可他兩相處時我完全聊不進去,所以也算了。
而看似親兄妹的火花騎士可莉與鍊金術士阿貝多不僅見面次數過少,且兩個都不是那麼容易找到和對話的人,所以也算了。
「嗯……」我思來想去,這才發現如此繁榮的蒙德城竟然沒有能得到特別答案的親兄弟姐妹存在——不對,好像還有個,或者說……兩個?
不過,感覺要是去問他們這種問題,恐怕我今後的日子也會變得艱難吧……算了。就當是為了旅行者,拼了!
我在內心為自己加油打氣,然後一股勁往前跑,直接來到了蒙德人最常來的風神巴巴托斯像——的上面,蒙德教堂。
「芭芭拉——芭芭拉小姐在嗎?!」
當我推開沉重的大門,往裡面突然一吼后,大家面對著我的臉果不其然浮現了無奈與不滿的情緒。但沒關係。為了旅行者!
「要是沒有芭芭拉小姐的救治,我、我,我要——」我說著突然捂著胸口彎下腰,神色格外的痛苦。於是眾人的表情便齊刷刷變成了擔憂,而目標也隨之而來:「維修師,你沒事吧——」
就這樣,我很成功地與蒙德第一偶像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從這一點上,我可以說是超越了一大半的居民,達到了另類的人生巔峰。畢竟,誰叫芭芭拉小姐太過於熱愛自己的工作,簡直跟她姐姐一模一樣到完全沒有個人時間,就連我剛才闖進來的時候都在與一些同樣是沒病裝病的人交談著。
「芭芭拉小姐......」四下無人時,我表情格外嚴肅地問,「雖然這樣可能有點奇怪,但我真的很好奇......假如琴小姐在外出差突然失蹤,歸來后竟然變了個脾氣,還跟奇怪的人混在一起......你會怎麼想?」
「欸?!」梳著兩道馬尾的第一偶像看起來很不解,但因為善良真誠的本性,還是斟酌著詞句,「我大概會很驚訝和傷心吧.....畢竟即使我們已經分開了那麼久,但琴小姐還是我最尊敬的姐姐。不過,我相信只要主動去關心和了解她,沒準也沒什麼的,姐姐就算變化了也還是姐姐嘛。」
「除非、除非說,她變得很壞很壞——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啦,琴小姐可是蒲公英騎士!」她匆忙補上這一句后,就不說話了。而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完了。我怎麼忘記琴和芭芭拉小姐早在很久以前就因為父母離婚分開了?!這可不是我的未來生活會變得奇怪——而是直接有可能傷害了蒙德城最值得信任和託付的兩個人啊——但是,對方這個回答確實很好,我能明白。
我:「芭芭拉小姐,你真是個大好人。」
「欸?」
「果然我加入芭芭拉粉絲後援會是正確的事。」
「等、什麼後援會?維修師您也——」
「永愛芭芭拉!這是剛想的口號。」
「欸——?!」
多虧芭芭拉小姐,我已經充分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了。所以,旅行者,我來了!請放心,我現在已經徹底搞懂該怎樣對你的血親發表評價了——對方即使看起來不好惹,但畢竟是你的血親,所以我無所謂!
不過吟遊詩人溫迪是巴巴托斯這件事我還是不信。
而且,他自從上次見過一面后,整個人又突然在蒙德城消失不見了。也不知是去忙什麼,但看起來確實神神秘秘的,一點都不像當初那樣做事大大咧咧。
說起來也是……既然溫迪就是風神的話,風魔龍蘇醒后開始盤旋於蒙德城之上時,也沒看到他有出現過,只在旅行者擊退敵人後才露了一面……好奇怪哦。最近丘丘人和其餘魔物出沒的情況也更嚴重了,冒險家協會的各種委託搞得大家都快忙不過來,差點想往西風騎士團借人——結果發現那邊缺人是缺得最厲害的。
所以,能有旅行者,蒙德真的如獲珍寶。
在腦袋裡的思考風暴逐漸平息且變成只浮現「旅行者最強」這幾個字后,我格外滿意地從教堂往下走,打算去凱瑟琳那瞧瞧今天剩下的委託。
然而也是此時,我突然發覺到旁邊草叢閃過一個莫名的人影,接著便是沖向自己的撞擊——
欸嘿。我一閃就躲過去了。
但對方可沒有那麼好運,直接就狠狠撲倒在地,發出一聲哀嚎:「好痛!」
啊……我盯著那人,感覺很眼熟的同時再次發覺到視野一側閃過小小的黑影:「欸?」
「你是不是在追什麼啊,班尼特?」我這樣問著,邊將躺著的人拉起來。於是對方邊道著謝邊摸摸蹭破皮的額頭,顯得很無奈:「就是貓尾酒館的那個小王子啦……」
「本來我聽到塞琉斯分會長要集結冒險家們去討伐風魔龍,就趕緊收拾裝備打算添一份力,結果……唉,太倒霉了。我還沒走到冒險家協會大樓就被小王子嚇得摔了一跤,然後花三千摩拉買的說是可以削鐵如泥的寶劍從背包里掉出來,接著一踩,斷了……」
「……」
「結果還不止這些。寶劍斷了以後我打算給瓦格納大叔修一修,結果他說我的寶劍質量本來就不好,只能重買新的……於是我就去凱瑟琳小姐那接點委託,卻沒想到剩下的只有尋找小王子了……」
「……」
「啊!話說回來小王子呢——」
「早就跑了。」
「怎麼會這樣——」
於是很莫名其妙的,我跟同是冒險家的班尼特尋找了一下午的貓。最後終於抓住它時,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
不過說起來,班尼特也確實是個大忙人。雖然倒霉是倒霉了點,但想要照顧的人很多。所以……他應該也懂這種分離的感覺?
等等。難道就沒有那種既是兄弟姐妹,又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因為某事再次分開,甚至他們重逢后還會出現肉眼可見的隔閡的,跟旅行者與其血親很像的傢伙們嗎?!
在跟班尼特享用著獵鹿人餐館的甜甜花釀雞時,我這樣無奈地想。結果下一秒,又是幾道熟悉卻料不到的人影出現在噴泉旁邊——
旅行者空和派蒙,還有……
西風騎士團的騎兵隊長凱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