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紀恆香小姐

夜裡，逸洋平躺在床上看著那詭異的貓頭鷹徽章，在他記憶里從沒出現過這類物品。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今天再次遇見天台五人組，他確定那天的事情確實發生。同時，秀秀刻意隱藏會魔法的本領到底居心何在。

事到如今，他開始對身邊所有人產生嚴重懷疑。這已經不是他所認知的世界，他已掉入一個無法解釋的平行世界。

看著手裡貓頭鷹徽章顯然十分詭異，它那放大的瞳孔有被掏空的跡象，當不斷凝視著那空洞彷佛會陷入無法自拔的幻覺。

此時他進入幻覺見到四周全是黑衣制服的人物，他卻與他們一起肩並肩站著。大家面朝舞台在等待公布，舞台上方掛著貓頭鷹旗子，象徵這裡的所有人都效忠這旗子。他恍然大悟這旗子的貓頭鷹頭像和他從五人組獲得的徽章是一樣的貓頭鷹。

不久有位女人走上舞台，他認出是香兒，只是香兒這次沒穿上黑色制服，而是一身連身白裙。

香兒對著群眾傳達意思：「只要能抓拿更多，我們將制衡遊戲。」

他疑惑，這到底是什麼遊戲？然而他更費解香兒沒發聲，但在場所有人包括他在內都能感受到香兒所傳達的意思。

***

床邊手機突然響起，此時鈴聲將他陷入幻覺的意識拉回現實。

「喂，您好，請問是阿洋嗎？」

「是，您是哪位？」

「我是向黃啟明租了單間的紀小姐。」

「是，黃教授有向我提過，你是兩天後才抵達入住公寓對嗎？」

「真抱歉，其實行程有變動，原先打算到郊區辦事住上兩天才過來，結果山路崩陷無奈以前抵達這裡，想問你可否讓我提早入住？」

「這當然沒問題，你所訂購的單位隨時能入住。」

「那太好了。我這就在公寓外。」

時間已來到凌晨一點鐘。

「額，這時間有車到這裡嗎？」

「我剛到，不知你方便出來接我嗎？」

「好吧，你等我。」

「謝謝你，我知道時間不早，但真的謝謝你能給我提前入住。不然我可能要露宿街頭。」

紀小姐溫柔嗓音，他沒多想就穿好外套去迎接。經過隔壁太陽能電房，今晚雜聲格外響亮，頻率和節奏加快許多。他沒在意，內心還想不知會吵到租客遭到投訴。想想也覺得多餘，一樓秀秀不在意，何況是即將入住二樓的租客，她應該不會聽見。

公寓入口處隱約見到女人背包客的造型，據黃教授在電話說過這人是名教師，專門為偏遠山區的學校服務。既然這樣，外邊打扮也應該如同背包客以方便上路。

然而入口處燈光微微亮著，等他走進一瞧，赫然發現這女人和夢裡的香兒長得一模一樣。

「香...香兒？」

他不由自主呼叫夢裡糾纏他數月的女人。

「你好，我是紀小姐，你是這裡樓管阿洋？」

「你不是香兒？」他追問。

「你怎麼知道我的乳名？我叫紀恆香，家裡人都叫我...香兒。」

香兒淡定神態讓他百思不解。

「抱歉，我想我認錯人。」

時候不早，他將二樓屋內密碼告訴她順利讓她入住到同一棟公寓里。

「你的入住時間由今天開始知道兩天後的中午十二點鐘，如果你想延長請提前一天告訴我。這裡的電房有些雜音，希望你別介意。我們正尋找零件維修。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請通知我。」

他認真看了看紀小姐的臉，的確與香兒有點像似，但倆人還是有些區別。夢裡的香兒一股能幹的強悍，眼前紀小姐顯得格外和善友好。

「剛剛你是怎麼知道我叫香兒？」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長得和我一位朋友有點想。」他也不曉得夢裡的香兒是他什麼人，但不想嚇著新來的租客就編製個理由。

「你的什麼朋友？」

「嗯，時候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休息。晚安。」

「不過我覺得你也挺面善，你長得有點像我的前同事。」

「是嗎？前同事還有和你聯繫嗎？」他有點興奮，或許他能從紀小姐這裡獲得一些信息。

「騙你的。你這搭訕方式我見得多，如果想認識我，請拿出你的誠意。」紀小姐突然不給好臉色，手一甩關上了大門。

他站在門外語塞，聽見她在屋內上鎖門后的防盜鎖顯得格外尷尬。

「你誤會了，我沒想搭訕你的意思。我不是那種渣男，我只是覺得你...還是算了，不打擾你休息。晚安。」他停頓不說感覺說再多會錯更多，如今他對眼前所看見的一切開始產生懷疑。

屋裡沒動靜，他無趣地離開。

***

紀恆香在屋內打量了一番后將背包放下，她到浴室梳洗換上乾淨的衣服，坐在客廳沙發上打開筆電。她回想起剛剛逸洋在關上門后的解釋讓她會心一笑，她認出逸洋但這不是相認的最佳時候。

電腦熒幕彈出搜尋鍵，她輕鬆地壓下。數秒后，這整棟大樓的結構與位置都清楚顯示在熒幕里。

「沒想到他藏在地下室。」她看著熒幕揚起嘴角，繼續說著：「反正來日方長，我就等著瞧。」

進入夢鄉的逸洋繼續夢見香兒被消滅的夢境，他依然被嚇醒。這次醒來後手里緊握貓頭鷹徽章，能感受到手汗特多，讓他感到不適兼困擾。

或許，將這徽章顯示給紀小姐，有可能找到線索。

「早安，阿洋。」紀小姐一早就在公寓入口處。

「早，昨晚睡得好？」

「沒怎麼睡，所以才早起。」

「是不是我叫你香兒的事還耿耿於懷？抱歉，我真的沒想搭訕你的想法。」

「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位想搭訕我的男人。對了，你知道這學校？」

紀小姐將手機遞個他看，一所位於市中心的M02學校。

「知道，就在市中心大賣場附近。你想去？我們有電車供你使用，我檢查過已充滿電，隨時可出發。不過今天是周日，學校應該沒人。」

「是嗎？那我和負責人聯繫一下。」紀小姐調頭去撥打電話。

此刻逸洋將貓頭鷹徽章丟在她身後，等她和學校負責人聊完電話后才假意問是不是她掉的徽章。

「如何？能聯繫上學校負責人嗎？」

「他說要等明天學校辦公室才有上班，看來今天計劃需要延後。」

「咦，這是什麼？是你的徽章？」逸洋期待紀小姐的表情，然而她看了看否認。

「不是，我沒見過這徽章。」

「是嗎？」逸洋撿起靠近讓紀小姐再看看說：「你看清楚，我想可能是昨晚你抵達時，燈光微暗你沒看見你掉了東西。」

紀小姐直接拿過來認真看了一番，自言自語說：「有可能是上次去寄宿學校那裡的學生送的手工品，那我先收下吧。」

「這...不是，我說...」逸洋完全被她搞亂節奏。

「怎麼了？難道你想起是你的徽章？」

「不是，還是算了，留在你那裡吧，反正也不是我的。」

「會不會是其他租客的？我看還是讓你保管，萬一我不在，其他租客找起這徽章就麻煩了。」紀小姐意識到他的試探，順手再將徽章還回給他。

「那好吧。今天去不了學校，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呀，我想先熟悉這裡的環境吧，等明天見了負責人後，我才向房東提出長住的打算。」

「你打算住多久？」

「一個學期吧。像我這樣流浪的老師，都不會固定在一個城市呆太久。」

「看來你為了孩子們的教育付出挺多，你真了不起。」

「你這話是在撩我嗎？」

「不，我沒這意思。你這人挺難聊天，不說了，免得你又誤會。」逸洋還真的生氣，總覺得和這女人聊天真難受。

「生氣了？那你還會帶我去熟悉環境嗎？」

他們對望許久，彷彿一種說不上的親切感，微風吹起落葉劃過他們之間。這景象猶如幻境又現實般存在著。

逸洋默默點頭，反正閑著他沒拒絕的理由。

倆人騎著電車離開后，在一樓的秀秀凝視著他們的離去。在剛剛倆人的談話，她全都聽見。她面無表情，掏出手機傳簡訊給在上班的鄭萍：「貌似有新玩家來到公寓，身份十分可疑。」

過了半小時，鄭萍回：「剛剛和教授通過電話，此人是平台觀察者。」

秀秀見回復露出希望的笑臉回：「遊戲被廢棄已久終於等到平台插手，我們離開這裡的日子越來越近。」

鄭萍回：「別高興得太早，教授指觀察者並沒有插手的權利。重點還是找出最終代碼，找到離開遊戲的出口。」

這代碼，讓太多玩家困在遊戲世界里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