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新環境，新開始

M02是教授兒子黃忠當國內空運物流公司飛機師的城市，他常年在天空工作，偶爾回來一兩周休息。工作性質挺有趣，每到一處逗留不久又再起飛到另一處，最近繁忙工作就連春假也無法回家過年。

逸洋和他從小就認識，感覺他像老大哥的黃忠為人挺靠譜，只是待人也有點冷冰冰，他表達能力一板一眼像個智能機器人。

可能忠哥他長年面對飛機操作過久，導致機械化滲透他骨髓里形成一種智能人格。

在逸洋和黃教授道別時，他安排逸洋到他兒子家暫住。除了讓逸洋有個落腳處能好好思考轉正的良機，他希望逸洋幫忙管理那棟黃家物業。

這棟五層半的公寓里住著兩租戶，公寓距離在M01的AX科研需五小時車程。偶爾教授會來這裡小住，為了放鬆在大城市的壓力然後回到工作崗位繼續研究。這裡算是一棟郊外小公寓，遠離大城市的繁華能讓身心靈獲得放鬆的好地方。

逸洋抵步后，黃忠在車站外等候多時，他從不遲到，就如他所駕駛的航班也從不延誤。。

那副嚴肅模樣一板一眼提著逸洋手裡行李走到他房車後備箱，全程一語不發，路人還以為逸洋被黑車強行帶走。

「阿洋，吃過飯？有想要吃的餐點？這裡有特色麵湯料理和小火鍋，你想吃哪個？」

「忠哥，我剛在火車上吃過了。謝謝你來接我，不然我沒錢打車去你那裡。」

逸洋上了車，多年不見忠哥也不過問他的近況。

「我們現在出發，從車站到公寓需三十四分鐘，如果你想上廁所請告訴我。我會在沿途便利店或是添油站停下。如果你想買日用品，我會帶你去這裡的大賣場，那裡的價格比便利店便宜。今天星期二，食品部有促銷。」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說話語調還是那麼機械化。」

「你覺得我讓你感到厭煩？」

「不，我覺得你挺踏實，就非常踏實。」

在這裡，沒人會討論他和佳佳分手的閑話。沒人把他當渣男看待，更沒人會在意他是誰。他望著車窗外，隨時能聽見飛機起飛降落的噪音，少了人在身後說閑話的雜音。

忠哥在M02生活多年，因這裡方便他到空運物流公司上班。

「我爸將你的事告訴我，打理公寓的事就麻煩你。」

「打理公寓？」

逸洋有點懵，教授只是要他來這裡暫住沒說要打理公寓。

忠哥開車上大道後繼續說：「公寓一直有我小叔打理，最近發生點事他卧床一段時間。」

「什麼事？」

「不慎摔倒。」

「那我的工作是什麼？」

「小叔搭理公寓的瑣事事情如繳交水費、垃圾回收費和污水排放費。公寓保安確保住客準時到家，定時維修公寓里的設施。現在這些事情就由你來負責。」

「忠哥，你太看得起我，這我都不在行。」

他沒搭理繼續說：「除了這些，如果住客屋裡有問題，你也要想辦法解決。」

「那我有不懂的地方能請教你小叔嗎？」

他沉默一會，逸洋慌了急忙說：「不是我不想學，這我很樂意學，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有經驗的人來給我一些指點，不然我擔心會幫倒忙。」

「小叔他人還在昏迷中。」

「抱歉。」

他倆陷入無止境的沉默，一直到公寓外。

公寓名為CH樓，逸洋目測一共有五層半樓層的高度，而每單間一層。在同排公寓卻雕空，沒人打理的外觀瀰漫著恐怖氣氛，所以CH樓顯得格外突出。從公寓到大路需步行十分鐘，但公寓有備小電車給租客使用。

忠哥停車後繼續說：「CH頂樓半層是儲藏室，裡頭擺放一些維修工具。儲藏室隔壁有座水箱，是公寓水源源頭，我爸三年前安裝了濾水器，你需要定時檢查水源的品質。頂樓也是太陽能吸收版，記得千萬別損壞，目前國內缺貨許等上三個月才有零件更換。」

逸洋盡量記下，沒想到事情還挺多。

忠哥繼續說：「我住第五層，家裡除了一些普通裝潢，還有一台模擬飛機的硬體設備做為我休息時的練習駕駛器材。如果我不在千萬別讓人進入我屋內，包括你在內。」

「那我需要幫你打掃嗎？」逸洋問，其實他想目睹那台模擬飛機駕駛的設備。

「我的屋內沒在你打理範圍內。記住，第四和第二層待租，之前租給附近學校老師當宿舍，合約到期后老師回去沒再來所以就擱置著。這兩層屋內是需要你打理，因為偶爾我爸會在網上出租給短期遊客賺點外快。」

逸洋提著行李走到公寓入口處，看見入口處有公告。而這些公告都發黃，看來是有段時間沒人打理。

「第三層租客是名女技術人員，專維修我公司所屬的飛機。第一層租客是名銀行女職員，下班後會到菜市場買菜回來自煮。」

「那我有口福了。」逸洋開玩笑，但忠哥停下腳步回頭警告：「這裡租客都是女生，要切記你是男生，別隨意進入租客的屋裡。租客有權利控告你，或是有機會誣賴你。」

「好吧。那我住那間？」

「地下室。」

逸洋被忠哥安頓在底層，目測六百平方米的空間，一個沒窗戶只有一扇門的小房間。這裡除了有獨立廁所和一個小廚房，一眼看沒任何遮擋的橫樑。房裡桌上有部電腦，忠哥說是教授用來記錄科研結果。

房間隔壁是太陽能發電房，當年教授以科研為由獲得自建發電房，這可省下一筆龐大電費。只是發電房時不時會傳來咔咔的聲響，忠哥說是裡面的零件舊了，還沒找到替代，最近他也在國外物色一些可替換的零件，可惜還沒給他遇見。

一片單薄床褥，逸洋躺下並不覺得舒適。

忠哥將一本筆記本交給他說：「這是小叔的筆記本讓你參考他日常工作的記錄。」

「晚飯我們一起吃嗎？」

「我這就要飛，接下來的一周都不在。」忠哥也將一份有關他工作的行程表交給逸洋，那密密麻麻的航班編號和地點亂中有序，看得逸洋也不知如何回應。

「那晚飯我自己解決。」

「記得六點鐘，三樓租客的鄭萍會下班到家，你去自我介紹，如果六點三十分她沒到家，記得撥打小叔筆記本里的電話確認她的安全。如果還是聯繫不上就撥打她公司聯繫號碼，一定要找到人為止。」

「什麼？她多大了？還要我們確保她的安全。」逸洋翻開小叔筆記本，黃色外皮以破爛不堪。

上面寫著鄭萍【30】，個人聯繫號碼...公司聯繫號碼...

「別忘了，你的工作也包括住客的安全。忘了，一樓租客呂秀秀是四點下班，她日常會到菜市場買菜，預計每日都會在五點到家。如果五點十分沒見到她...」

「就聯繫小叔筆記本的號碼以確保她的安全，對吧？」

「現在是一點三十四分，我需要準備上班。」

忠哥回屋，逸洋整理行李。

小叔筆記本放在桌上待會再翻閱，老舊衣櫥打開的一剎那有一股霉味，還真受不了。他決定才大賣場去採購物品，再看看附近有什麼餐館好讓他能解決晚餐。

騎上小電車離開公寓到大路口，左轉去機場，右轉去市中心。市中心熱鬧程度不比大城市來的緊湊，他能見到沿途小食店外有人悠閑在喝茶聊天。這裡是物流公司聚點，路上私家車輛不多，反而大卡車和貨櫃車到處可見。

終於來到這裡的大賣場採購，一切順利還找到兒時愛吃的薯片零食。

只是他總感覺有人在大賣場內默默尾隨，甚至偷窺他的一舉一動。每當他回頭看去，只見到一個人影閃過，然後往那方向走去卻見不到任何人。

初來報到這新地方怎會被人盯上？

他刻意來到有反射性商品前假裝看廚房用具，然後透過反射餐具反偷窺身後的那個奇怪影子。

結果竟然被他發現一位身穿黑色制服，和香兒一模一樣的制服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櫥櫃旁。他無法看清那人的模樣，也無法辨別那人的性別。他立刻轉身想確認，卻發現那個位置空無一人。他奔跑到櫥櫃旁還是沒見到任何人，情急下他大喊：「誰？給我出來，我已見到你了！別給我裝神弄鬼，出來！」

他彷彿和空氣說話，路過顧客們沒人搭理他，然而在他們眼裡他像個瘋子自言自語。

「奇怪，剛剛沒看清楚那人制服。上面好像有一組編號。這段距離反射窺探有點模糊，很難看清楚制服上的編號。」逸洋心裡突然冒起一股寒流，想想還是趕緊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