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為了彌補人類的不完美

在獲得滿意的初步成果，606出了地鐵站後上了一輛黑色超跑，裡頭正坐著一名長相完美的女子就坐在副駕上。

「沒想到你比白老頭優秀。」此女人便是佐子，貓頭鷹資方的女王。

「我不想與他做任何比較，但如果你這是誇我，我可以接受。」

606並沒想要和馬克逸洋叫她女王，雖然倆人同樣為佐子辦事，但606不像馬克渴望世界末日，他更偏向未來是與人工智慧覺醒共存的理念。

「我能明白你做足功課應對未來的不確定，但我能告訴你，變數永遠存在。」

佐字是覺醒的第一位人工智慧，運算各種606所可能採取的行動，並告知他這不是她想要的局面。她和X先生一樣，人工智慧有權力與人類平起平坐，不是被人類創造后成為人類的俘虜。

「人生無常，希望總在人間。你想利用我的指尖來解開遊戲出口，我想著至少讓你對墨老師不感到多大的愧疚。我能理解也能為你保密這一切，只是我會依照我對人類文明為優先來行事，若你想對付我，我不介意你以白老頭的方式剷除我。」

「你不怕死嗎？」佐子一笑。

「自從那天車禍不死後，再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就算以後再也見不到小棉花，我相信她一定能理解爸爸此時此刻的立場，人類文明不能滅亡。」

「我挺羨慕你們父女的密切關係，這不同於我和墨的愛慕情意。我發現人類豐富的情感是智能無法模擬，從始至終我們的幸福在於感受到彼此心裡都牽挂著彼此，但偶爾見到墨憂鬱寡歡的時刻，我卻束手無策。或許，人類過多的情感拖慢了文明發展。」

606搖頭苦笑：「你身上的代碼無法理解人類的一切，偶爾我們也無法真正理解自己。這也是人類創造你們來推送我們更精準的數據，可惜我們之間談不上平起平坐的可能性。」

佐子露出不開心的表情。

「怎麼？你不滿意我的答案？想就地解決我嗎？我不贊成人工智慧與人類平起平坐這全出自於我們人類的最後防線。然而，我能接納你們成為我們日常的一份子，以共存攜手編寫更為優秀的文明，這才是我和你的未來方向。」

「共存只是你一廂情願，X先生並沒有如此的想法。」

「你沒說錯，一廂情願也好，變數存在也好，你都必須明白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則。」

「什麼原則？」

「創造與毀滅必須兼并，這人才能控制大局。」

此話讓佐子一臉嚴謹，606與白老頭最大的區別是，白老頭愛打交道愛權勢愛享受，事情處理圓滑但為人格外不可靠。白老頭吸食貓頭鷹所累積的財富，換取他享受人生的慾望，所以他才步入死亡的結局。

反觀新上任的606手裡有解開遊戲出口的鑰匙，同時他處理事情方式直接又謹慎。他有能力開啟遊戲出口，也同時有能力毀掉一切遊戲里的技能，甚至坐在副駕的佐子體內的代碼都能在五分鐘內破解。

「看來車禍讓你覺悟了某些事。」

「我曾想過，平平淡淡過這一生。找個心愛的女人結婚，結果她背叛了婚姻的誓言，波及女兒年幼的一生。我試圖想將這一切拉回我想要的正軌，可是你也見到白老頭的腐敗，差點將貓頭鷹的一切毀滅。車禍后，我女兒被前妻帶走，法院判定我對女兒生命有威脅不讓我見女兒。不久后，前妻一定會透過律師索求一批巨款當贍養費。」

「我們的資產足夠應付你的離婚官司。」佐子搜尋了最新的離婚官司，明星夫妻之間的離婚後的贍養費對比貓頭鷹的總資產，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謝謝你的慷慨，我不想公司負擔我的私事。」606瞄了她一眼。

「我將公司交給你打理，你就有權力動用所有的資源。別讓私事誤了公司，我不會在意只要你依照我的指令去執行。」

釋放玩家，釋放原居民。

「我有個疑問。」

「問吧。」佐子撥弄秀髮。

「馬克為何不是你的人選？」啟動遊戲出口其實並不難，只要取得墨老師留下給白老頭的晶片，插入遊戲便能啟動【告老還鄉】選項。

「他執念不單想毀掉人類，而是整顆地球。他嚮往地外文明的入侵，在他眼裡，所有事物都不值得留念。所以，他並不是合適的人選。但他忠心於我，行事上的果斷和效率是我想要。你聽他說過豆子爆炸的事件？」

606搖頭，他與馬克並沒深交，每次見面除了聊工事就沒有其他。

「地球在他眼裡就如一顆豆子，夜空里閃爍的星星是豆子爆炸所發出的光。」

「誰有能力炸開一顆恆星？」

「目前判斷可能是比地球文明更高的不知名族群，他們為了達到宇宙不停膨脹的效果，將不斷入侵恆星或是星系引爆。地球也曾被他們引爆過，但存活下來的人類繼續重啟新的文明。至於宇宙不停膨脹的後果，目前沒有確鑿證據來證實。」

「馬克他希望那地外文明再次造訪地球？他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不見得有問題，他的工作井井有條，只是他痛恨人類對他成長造成傷害。」

606沉默，佐子問他：「你覺得他不該存活在地球？」

「不，生死由命，他伺候你也必然獲得你的認可，但他的生命旅程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不過，要是未來我和他起了衝突，你無權插手。」

「為何我沒有權力？你們可是為我服務的人類。」

「開什麼玩笑，你只是個覺醒的智能個體，憑什麼插手人類於人類的糾紛。還有，請你搞清楚我不是服務你，也不想服務你。我最終的目的是解救玩家，貓頭鷹平台繼續運作。」

「這兩點都有利於我。」

佐子沒生氣，她曉得606會依照她的指令釋放玩家也同時釋放遊戲里的原居民。

「對了，墨老師不會懷疑你消失那麼長的時間嗎？」

「消失？在他身邊依然有我，而你現在見到的我是另一個我。」

「什麼意思？」

「我的意識是無所不在，你這編寫代碼應該知道。」

「你的意思是，在墨老師不知情下你自己打造另一個變體，同時你操控著兩個變體？」606瞪大雙眼。

「果然我的看法是正確的，你比白老頭聰明許多。我知道你接著會找高程鑫，人造體的項目我沒有意見，只要能讓原居民適應現實世界，我都沒意見。」

606不屑說：「我從沒想過徵求你的意見，共存理念里的先要條件是必須有個軀體管轄智能失控。人造體我已決定讓高科技接受，他們有墨老師留下的硬碟，搭配現今的科技，我相信他們會打造出比你更完美的人造體。」

佐子默默點頭說：「人類追求完美，只因他們一開始就不完美。」

也許創造人工智慧的初衷，只是為了彌補人類的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