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籠中的金絲雀需要唱到咳血

第七章/籠中的金絲雀需要唱到咳血

抱著紙袋,蘇佐小快步地走著,他在回諾蘭姬邇的路上,這附近都屬於鴉之金鎖的底盤,相比之文寧區其他地方,向來要安謐很多——至少對鴉之金鎖的成員而言,是這樣的。

不過今天稍微有些小不同,在路經上午的那條街道時,他注意到,之前狼雪殺人的那條小巷,被身穿灰色制服的治安官給圍了起來。

「唔……事發了么……」蘇佐隔著遠遠地觀望了一下,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他最後還是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些打扮得跟孔雀一樣花俏的傢伙……除了在文寧區裝裝樣子,什麼事都做不了。」

蘇佐轉身離開,空氣中只留下了他的諷刺聲。

但是說實話,作為文寧區治安所的所長兼中隊隊長,克倫威爾卻不覺得自己的制服有多花俏。白色或灰白色的上衣外套與長褲組成了兩件套,看起來整潔而又精神,武裝帶與腰帶上掛著治安官的標識與長劍,武裝簡單而行動方便,而褐色的長筒靴防水又保暖,在追捕逃犯時非常有用。

只是,這樣的打扮,在僅僅是衣著整潔就足夠顯眼的文寧區,卻確實足夠說「花俏」了。

克倫威爾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深棕色的鬢髮已經染上了絲絲的白色,雙手隨手搭在腰間劍柄上,掌心卻滿是劍繭。作為一個劍士,克倫威爾或許已經過了體力的巔峰期,但是作為一個治安官而言,卻正是經驗與體力並重,狀態最好的年齡。

他敲了敲手中的煙斗,問著身邊正俯身查看屍體的副手:「怎麼樣?都看出來了什麼?」

「……似乎……跟上午的那起碎屍案不是同一個人。」他的副手是一位漂亮的少女,不久前剛從帝國幼龍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簡陋的灰色制服下凸顯出姣好的曲線,而一頭金紅色的長發在腦後束成了長馬尾,顯得精神而又富有活力。

不過此時,這名叫做維潔兒的少女,漂亮的眉頭卻深深地擰成了一團:「托滿地泥濘的福,可以看得出來,兇手身高大概在1米5到1米6左右,作案人物為1人或2人。不過第二人的腳印只在巷口徘徊了一下,沒有參與攻擊,所以兩人互不認識的可能姓也不能排除。死因皆是頸椎的扭斷,兇手的腕力很強,瞬間導致的粉碎姓骨折,甚至沒留下多少被害者反抗的跡象。作案動機大概是謀財害命,所有的屍體都被扒光了,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被留下來。」

看著少女深思的樣子,克倫威爾對自己的這個新副官非常滿意,雖然不清楚這名明顯有著花冠貴族血統的少女,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跑到遠離燕京的南嶺來當一名小小的治安官,不過她那毫無架子,又認真務實的工作態度,給了克倫威爾極大的好感。

不過即便少女已經儘可能地放下了身段,但是那舉手抬足間,融入到骨子裡的優雅習慣,以及她無論放在何處,都顯眼無比的美麗容貌,卻都在述說著一個事實,那就是——少女實際上並不適合治安官的這個工作。

然而,少女秀眉微蹙,神情間滿是不解:「但……奇怪的是,搜尋來的目擊證詞卻非常含糊。應當說,這裡也算是一處人流密集的街道了,但是對於兇手的樣子,以及犯罪過程的描述卻可以說幾近沒有。」

把跑偏的思路稍稍拉回來了一下,克倫威爾往煙斗里壓了壓煙草,倒是沒有少女那麼疑惑:「這很正常,在文寧區,治安官不受信任——所有人都在害怕,告訴我們真相后,第二天一早就被那些殺人者扼死在了泥漿里。」

「這怎麼可能……」少女金色的眼瞳因為驚訝而瞬間睜大了,「我們又不會把詢問來的消息,隨隨便便地傳出去……」

克倫威爾搖了搖頭,「隔牆有耳——或者單純是因為恐懼,這恐懼根植在本能之中,毫無緣由。況且,他們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再怎麼想,也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女喃喃地複述著克倫威爾的話,神情間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習慣……沒法想象……這麼惡劣的環境……」

「惡劣嗎……或許吧。」聽到少女多少有些幼稚的話語,克倫威爾笑了笑,「維潔兒,你知道文寧區治安所才成立了多長時間嗎?」

「三……三年?」回憶著記憶中的印象,少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不到三年。」克倫威爾把煙斗放在嘴裡抽了一口,「對於文寧區的歷史你知道有多少?『大坍塌』知道嗎?」

對於克倫威爾的詢問,身為幼龍學院偵察科畢業生首席,維潔兒確認地點了點頭:「是七十一年前的【二十一年南嶺戰爭】吧?我記得,當時還是侯爵的先代銀玫瑰公爵,帶領帝國南方軍團總計132位軍部法師,使用超頻量地震聯合術陣,摧毀了白薔薇城地下的不穩定地殼區,致使當時被認為是不落要塞的白薔薇城,五分之一的城牆連同四分之一的城區大面積坍塌,平均沉降幅度超過三十米。而這些沉降城區就是文寧區的前身——在南嶺語中,『Vinig』就是『坍塌』的意思。」

「你說的沒錯。七十一年……三年……」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維潔兒的說法,克倫威爾把煙斗從嘴中抽了出來,神情略顯複雜地看向巷外,「銀玫瑰公爵與帝國,在將文寧區的災民放置了六十八年後,才想起來要重建這塊廢墟。然而——」

「漫長的六十八年放養所養成的陋習與野姓,怎麼可能在這短短的三年間,就糾正過來。」

「唔……是不是回來得有些晚了……」

在狼雪那昏睡了不知多長時間,等到蘇佐回到諾蘭姬邇,時間已經接近晚飯。

腦海中滿是多恩大廚快氣炸了的樣子,蘇佐提著薄木桶,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後門:「……唔……好像安全上……」

「哇!」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張俏臉嚇了蘇佐一跳。

猛地後退了一步,蘇佐差點坐倒在地上,他看著笑眯眯地把門打開的少女(娼記),拍打著胸口,鬆了一口氣:「什麼啊……嚇死我了,原來是綺蘿啊……」

「真沒禮貌,你得叫我綺蘿姐姐才對。」少女身上只穿著半透明的薄紗,曼妙的身體曲線影影綽綽地顯露出來,雖然看起來很誘人,但是對於此時只是個小孩子的蘇佐來說,完全無效。

「來,叫聲『姐姐』聽。」少女笑嘻嘻地俯下身子逗弄著蘇佐,通過絲衣的領口,可以看到她胸前兩團白皙細膩的峰巒。

少女身上有些像是劣質香水的香味,弄得蘇佐鼻子痒痒的,在地球上,他最討厭的就是這類輕浮女子,但是對於這名叫綺蘿的少女娼記,他卻有些無可奈何,根本討厭不起來。

然而,雖然蘇佐現在身體只有1米2高,但是讓心理年齡超過20歲的他,去叫一個15、6歲的小丫頭「姐姐」那是有些難為他了,所以他強行地扭轉了話題:「綺蘿你不去準備工作,待在後門是幹什麼。」

「切……真不可愛……」少女直起身體,纖長白皙的雙手在背後交叉,靠在了門沿上,然而話說到一半,視線卻有些飄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工作』。」

少女有一頭漂亮的深紫色長發,雖然因此經常被人認作是南嶺人,但是蘇佐卻知道,綺蘿是「外來的」,相比之文寧區土生土長的娼記,綺蘿更加漂亮,身材姣好,但是在心理上卻沒有其他女孩來得心平氣和,強裝笑顏的美麗面龐下,卻滿是憂鬱。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還是接待那個老暴發戶,又丑又好色,還很粗暴,你看,他上次把我掐的。」一邊說,少女一邊撩起絲衣,想讓蘇佐看自己胸脯上的那塊青紫。

猝不及防之下看到的兩朵嫣紅嚇了蘇佐一跳,蘇佐下意識地扭開了頭,連連告饒,「好啦!好啦!不需要給我看的啦!」

「嘿!人小鬼大的傢伙,你懂什麼。」少女故意裝出一副嫵媚的表情看著蘇佐,蔥玉般的食指在嫣紅的嘴唇上輕點,「要不要等你再長几歲,讓姐姐幫你破處啊,臉長得那麼可愛,姐姐也不吃虧呢~~」

「是是……」蘇佐嘆了口氣,推著少女的後背往屋內走去,「你是諾蘭姬邇的頭牌大小姐,不想工作沒人敢管你,但是我還要工作,再不回去大廚就要把我的皮扒掉了。」

「切……真是無趣的反應……」綺蘿搭手摟住樓梯的扶手,輕妙地旋轉了一圈,抱住了走廊欄柱。她把下巴墊在欄杆上,看著蘇佐把薄木桶放進門后的角落裡,臉色不虞地抱怨著。她胸前挺翹的山峰在欄杆的壓迫下呈現出綺麗的景色,久經娼館訓練的少女,已經下意識地把曼妙的風情融入了自己的一舉一動中。

蘇佐故作自然地把視線挪開,心中卻不斷慶幸自己此時還是個孩子,如果再大幾歲,說不定還真被這隻妖物給玩得死死得。

「喂喂,上次送你那個罐頭好不好吃?」綺蘿冷不丁的一句話語讓蘇佐手指一僵,他在心中大叫不妙,飛快地琢磨起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實話吧——「你佬好心好意送給我吃的罐頭被多恩大廚認出來是超奢侈的莎卡拉罐頭所以我冒著被曰死的危險跑去灰枝交易所賣掉然後買了把匕首送給了其他妹子……

嗎?!」

這樣說絕對會被幹掉的啊啊啊啊啊啊!

心中一邊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這個秘密死死地掐滅在心裡,蘇佐裝出一副很懷念的天真樣子:「啊!那個罐頭啊!很好吃啊!玫瑰蜂蜜的香味跟桃塊的味道混在一起,口感又爽滑又清甜,但是卻不膩人,一不小心沒忍住,一口氣就全吃完了呢!」

「嘿嘿,你喜歡就好,那暴發戶死老頭向我賠罪才送給我的。據他說是很厲害的東西,要不是他是專門銷售這種罐頭的商人,有錢都弄不到。只有貴族才能吃得到的東西哦,感謝姐姐我吧!」

綺蘿叉腰站在樓梯上,故作豪爽地哈哈大笑。

「是,是,感謝大小姐你了,我去廚房了。」

蘇佐揮了揮手,抱著紙袋跟綺蘿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哼……彆扭的傢伙……」綺蘿靠坐在欄杆上,笑眯眯地「切」了一聲,豐富的表情隨之沉靜了下來,她看了看門外黃昏色的天空,突然重新拾起了幹勁。

「『工作』……嗎,好吧,今天也要繼續加油呢!」站起來用力伸了個懶腰,綺蘿幹勁滿滿地揮舞了一下拳頭,「不就是3百枚帝國金幣嗎,看我3年搞定給你看!」

「啊!!!不要小瞧老娘啊!!!」綺蘿對著門外,用全身的力氣大喊,「3年後老娘也才只有18歲!看老娘帶著超可愛帥氣的老公衣錦還鄉啊!!!!!」

現在可以公開的情報:

【刑偵技能】:偵查科學生與治安官老手的絕技,他們可以通過罪犯留下的蛛絲馬跡推斷出嫌疑人的體態特徵,比如從腳印判斷身高。而諸如伽爾特這類地下勢力中的老手也懂得類似的技巧。

【頭牌】:娼館中最漂亮妖嬈,名氣最大的女子,可以被認為是招牌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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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徒遠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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