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拼了
其實我要大聲說話,媽媽肯定能聽清,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更不想聲音太大被別人聽見了;畢竟現在已經是白天了,至少應該小心隔牆有耳。
我看見爸媽都是一愣,簡直不敢相信的樣子;其實想想就明白了,我出走的時候是一個二傻子,回來卻變成了正常人,他們已經滿足的不得了,現在又說要給他們治療耳朵,他們真的不敢想啊!
現在聾啞人靠耳蝸恢復聽力,原理其實就是在耳朵里放一個晶元;雖然耳蝸也能達到接聽的效果,但耳蝸轉換到大腦的聲音總要一個過程,所以耳蝸接聽聲音總要比正常人慢半拍。
但我的方法卻不是再造耳蝸,簡單說是讓受損的耳朵恢復正常,變得和正常人一個樣。瘋子大叔給了我一個「特殊晶元」,用來測試耳朵的受損度,然後想辦法喚醒受損的神經,迅速恢復耳朵的功能。
喚醒身體受損的部位,就像大腦得以喚醒,理論上雖然好似簡單,但其實操作起來很複雜。人的大腦由上億根神經交錯鏈接,稍有不慎造成的後果可想而知。
幸虧瘋子大叔的「特殊晶元」(並非真的晶元),一切複雜性就簡單化了。我拿出熒光球照著爸爸的耳朵,利用光能讓「晶元」導入。這期間,爸媽竟然沒有絲毫緊張,這大出我的意外。
這相當於一個精導手術,瘋子大叔說一半人都會緊張,精神緊張對自己的操作會有影響,讓我千萬要注意。但現在我懸著的心已經放下了,也終於明白,這是爸爸對我的信任,所以不會緊張。
其實人身上不論什麼器官,都和大腦息息相關,我跟著瘋子大叔流浪江湖的時候,瘋子早就給我灌輸了各種知識,只不過我始終沒有真正的實踐感知。
給爸媽治療耳朵,本來我是求著瘋子大叔的,但瘋子大叔卻不答應,說:「你這傻孩子,要是你能親自幫爸爸恢復聽覺,你爸媽豈不更高興?」
這話有道理,而且我也想讓爸媽看到兒子已經不是個二傻子,但我沒有經驗啊?!萬一處理不當,給爸爸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我該多麼後悔?
媽媽的耳朵只是恢復,爸爸卻是完全沒有了聽力,特別是測試的時候,需要完全啟動自己的大腦,稍有不慎判斷錯誤,爸爸有可能要遭受更大的痛苦。
開始的時候,瘋子大叔並沒有給我特殊晶元,所以我害怕呀!
瘋子大叔感到無奈,最後給我了特殊晶元;瘋子大叔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膽小啊?我還想讓你給你媽媽的不能說話也一併讓你完成,現在看來不能指望了。」
讓媽媽說話?這是我連想也不敢想的事!讓聾子聽見我能相信,因為這已經有先例,耳蝸已經讓很多人聽到了聲音;但啞巴說話,我實在聞所未聞。
但瘋子大叔說的話我卻相信,我親眼見過他做的千奇百怪的事,就是把不可能變為可能——當然,他不是醫生,只是做了千奇百怪的事情。
就因為他經常說些正常人覺得難以理解的話,所以他這個瘋子的稱呼一直戴在頭上,把我和他並稱為「瘋子和傻子組合」。
剛見到瘋子大叔的時候,我不知道在洪水中泡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被衝出來了幾千里,因為我一直處於渾渾噩噩中,沒被淹死已經是萬幸了。後來我知道,瘋子不瘋,只不過外表像個瘋子。
當我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瘋子大叔老是讓我吃一些不知名的野菜瓜果,大多數都很難吃,於是想拒絕,但瘋子大叔卻惡狠狠地逼迫我,讓我不得不屈服。
要是我還是過去的竇文君,就絕不會聽他的話;他這樣凶,在我的認知里他就是一個壞人;竇文君雖然傻,骨頭卻很硬。
幸好我越來越明白,我之所以成了正常人,完全是瘋子大叔的治療和苦心栽培。雖然我仍然表現得堅貞不屈,但實際早就把他當成了親人。
「瘋子大叔,你又在說瘋話了吧?你就吹吧!」我可不能失去讓媽媽說話的機會,對他說:「我媽媽要會說話了,我就三個月不讓你生氣!」
別人怕瘋子,我卻不怕,畢竟我們天天在一起,就連他身上有多少紅布條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瘋子把身上的紅布條視若珍寶,這是他的軟肋。
我說話是鄙夷的樣子,瘋子大叔就急了,剛要說什麼,我又堵住了他想說的話:「但是,你要不能把我媽媽治好,你就等著吧,我就和你吵三年,把你身上的紅布條用尿泡了,讓你再也不能藏在身上!」
瘋子大叔就怕我無休止的和他胡鬧,再就是怕我糟蹋他的寶貝紅布條;有一次他說夢話,說不能動他的紅布條,也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麼故事,但無所謂,只要他能被我制衡就行。
「你個二傻子,怎麼都是你說了算?我也要提條件!」瘋子大叔不願意了,我就暗暗得意:你這瘋大叔,又上套了!
我說的信息比較多,又太敏感,瘋子大叔都忘了當初的話題,鑽進我的套里暈頭轉向,不知道怎麼走出來。
想讓瘋子大叔給我媽媽治病,本來應該我求他才對,但我幾句話能讓他暈頭轉向;再說我是二傻子,你自己傻不傻?我笑著說:「你覺得有權利對我提條件嗎?小心我晚上把睡床都沖跑了。」
我和他嘻嘻哈哈慣了,此時他方才明白過來,笑罵道:「你個臭小子,竟然把我繞進去了,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你打吧,打了我就不欠你得了,我也用不著求你了,幫我媽媽治病就成了理所應當。」我撅著屁股說;打兩下把媽媽治好,我覺得一點不吃虧。
然而,瘋子大叔也撅起腚,對我說:「那麼你打我吧,打完了你就別找我了。」爺倆胡鬧,天下就有這樣的道理,雖然只存在於我和瘋子大叔之間,但確實存在。
「你承認你欠我的對不對?我偏不打你,讓你永遠欠著我的,去給我媽治病!」瘋子大叔雖然聰明絕頂,但任何人都有弱點,他永遠繞不過我,因為我在他面前不用講理。
我們鬥了至少二十分鐘的嘴,瘋子大叔終於認輸,兩個人定下時間,十天內一定要讓媽媽說話。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讓爸媽正常交流我必須做到;瘋子大叔鄭重其事告訴我說,我要是不經過第一次操作,那麼就永遠走不出第一步。為了爸媽,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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