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好一個奧楚蔑洛夫，她之……
【一百】
不同於外面的低奢風格,這家牛郎店內部的裝修風格相當的富麗堂皇。濃重而不失活潑的色調、奔放且大氣的布局，再加上價格昂貴的布藝、傢具和設施，著手是給予了客人不錯的視覺感官。
「渡邊小姐——」
「安室透。」
老闆才剛把話起了個頭,後面的場面詞就瞬間被相原神葉報出的這個名字給噎了回去。
該怎麼形容他那一刻的感受呢？
雖然說看到自己的招牌公關行情這麼好,他確實是很高興沒錯,但是偶爾，他也會因為安室透太紅而生出一些小煩惱。
比如說,有人沖著他慕名而來,但是他現在還在招呼別的客人這回事。
老闆發誓，他很不想讓新來的顧客失望,但是沒辦法……
事情總要講究先來後到。
且不提對方來的時間更早，就光是那位客人辦的VIP會員,他也不可能冒著損失一位穩定客人的風險去把安室透拉過來。
老闆委婉地朝著相原神葉表達了安室透現在有其他的客人這件事情。
而在表達歉意的同時，他也在心裡預備了幾個其他成員以供新客人挑選。
聽著眼前人左一句安室先生太有人氣了，又一句安室先生忙不過來,相原神葉和蘇格蘭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由變得精彩了一些。
當然,相原神葉純粹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情。
而蘇格蘭的心情就真的有些複雜了。
雖然進門之前他已經有做過zero其實是在出任務之類的心理準備了，但是當他真正聽見好友成了牛郎排名top1這件事之後,蘇格蘭還是不禁瞠目結舌。
為了組織的任務,居然犧牲到這個地步了嗎？zero，你真是辛苦了。
他的內心有些恍惚的想到。
而就在蘇格蘭走神的時候,相原神葉已經就這件事情和牛郎店老闆一談再談了。
經過幾番拉扯之後,雙方各退了一步。
「既然安室先生因為顧客沒法過來,那如果顧客自己有事提前離開了呢？」
「那安室先生自然是有空了的。到時候,我會讓他立刻過來招呼您，渡邊小姐。」
「很好，給我三分鐘。」
相原神葉挑了挑眉並朝著他比了個手勢。
「你要幹什麼？」
就在相原神葉越過蘇格蘭,準備朝著安室透目前所在包廂前進的時候，對方及時拉住了她。
面對蘇格蘭明晃晃的疑惑，相原神葉沉吟道：「不幹什麼，只是準備和那位客人談一談罷了。」
談一談？
談什麼？
在上樓之前，蘇格蘭還在為杜林標有可能胡來的猜測而擔心。
但是上樓之後……
「你說的談一談，原來就是斥巨資迫使對方讓位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相原神葉不太能理解蘇格蘭的問題。牛郎店是紙醉金迷的地方。在這種地方，金錢自然決定一切。
被她質疑的蘇格蘭沉默了一下，五秒鐘后才緩緩道：「你知道你剛剛給出去了多少錢嗎？」
「我知道啊。」
相原神葉滿不在意道，「但是組織的錢，不用也是放著。」
「這個賬單，組織財務部那邊應該不會報銷吧。」
蘇格蘭都不願意想象，財務到時候看到牛郎店賬單的表情。
「別這麼死板嘛，蘇格蘭。你只要說我們這張賬單，其實是為了拿到目標情報不就可以了。」
「可是——」
「賬單的時間可以找老闆造假，後續的報告也可以多帶一些誤導性話語。想要在組織里活得好，你就需要具備彈性，蘇格蘭。」相原神葉語重心長教導道。
蘇格蘭：「……」
「你想的還真是周到啊，渡邊小姐。」
他違心地對杜林標進行了誇獎。
【一百零一】
「好了，老闆先生，你現在可以為我安排安室先生的服務了。」在目送原顧客離開之後，重新找到老闆的相原神葉就完全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了。
「啊……啊哦，好的。我馬上為你安排，尊貴的渡邊小姐！」
在知道相原神葉到底出了多少錢把原顧客弄走之後，老闆對她的態度瞬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相原神葉拿出巨款前，老闆：我很難做，女士。
相原神葉拿出巨款后，老闆：一切妥了，上帝。
「請上包廂，渡邊小姐。」
「小心台階，渡邊小姐。」
「安室先生馬上就來，渡邊小姐。」
在人所能想象的範圍之內，牛郎店的這位老闆把逢迎這個詞詮釋到了極致。
相原神葉：好一個奧楚蔑洛夫，她之前還真是沒有看錯人。
而在領著相原神葉和蘇格蘭進入包廂之後，這位老闆又迅速找到了安室透。
「安室君，接下來一切就都看你的了！」
「發揮你的本事，榨乾那位女士的錢包吧，安室！」
「如果可以的話，務必把她發展成我們的長期客戶……」
在送安室透進門之前，老闆擠眉弄眼對著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激勵的言論。
而只是等了一會兒，就被忽然換了顧客的安室透則根本沒把他的話往心裡去。反正只要等他需要的情報到手，他就會立刻離開這裡。所以不管對方說什麼，左耳進右耳出就好了。
比起老闆的這些貪婪廢話，安室透倒是更想知道這間包廂裡面的人究竟是誰。
費這麼大功夫送走了他的客人……
也不知道到底是專門沖著牛郎安室透來的，還是組織安室透來的……
帶著這個疑問，整理好易容著裝的安室透帶著開朗親切的帥氣笑容推開了包廂的門。
然而就在進入包廂看清楚對面到底是什麼人的一瞬間，安室透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杜林標。」
原來是你！
隨著安室透報出的代號，包廂里的氣氛也開始僵硬了起來。
「你知道我？」
相原神葉驚嘆。
能一眼就認出她，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手上應該也有她的照片吧。
嘛，不愧是被秀放進眼裡的情報人員，在搜集情報這方面，他確實有點水準啊。
「算得上是，久仰大名。」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後繼續道，「不過既然你的確是杜林標的話，那麼你旁邊的這個，應該就是蘇格蘭威士忌對吧。」
他一邊說話，一邊朝著蘇格蘭的方向看過去。
兩個男人無聲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輕易被誰的氣勢所壓制住。
波本絲毫沒有掩飾他的英銳，危險，冷漠與不滿。因此，相原神葉在觀察他的時候，總能感覺到一股來自對方的無形壓迫感。很少會有組織的非代號成員能具有這種壓迫感。
「真是可怕的表情，你在生氣嗎，波本。」
「生氣？」
波本不善地看著她，「也許你該用暴怒這個詞語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才是。」
「……為什麼。」
相原神葉不明白他對自己哪來這麼大的惡意。
而就在思索期間，她聽見波本說：「托你的福，我當前最重要的一個任務，在幾分鐘之前處在了失敗的邊緣。」
「誒？」
「失敗邊緣？」
一下子被扣了一口大鍋的相原神葉瞬間愣住。
【一百零二】
「所以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相原神葉坐在優雅舒適的單間包廂里，單手支著臉。
「對啊，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坐在她旁邊的蘇格蘭點點頭，又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在聽到蘇格蘭的聲音之後，相原神葉頗有些不高興的鼓起了臉。
「你剛剛應該阻止我的。」
「這對我來說，也許是件難事。」
蘇格蘭熟練地又把皮球給踢了回去。
相原神葉：……心眼太多的搭檔就是這一點不好。必要的時候，想找個背鍋的居然都這麼難。
相原神葉的壞心情絲毫不加以掩飾。
「勞駕，如果你們的閑話已經說夠了的話，那就麻煩儘快賠償一下我的損失吧。」
就在相原神葉苦惱的時候，坐在她對面的安室透已經慢條斯理地開啟了索賠模式。
「這個女人是我今天晚上的目標人物。我需要的情報現在可都在她的腦子裡。」
「杜林標，你的臨時起意毀了我整整半個月的努力。給我一個交代，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穿著白襯衫黑馬甲，還帶著領結和手套的金髮男人漫不經心地靠在沙發上，一邊和相原神葉提著意見，一邊似笑非笑的望著對方。
而作為被指責方，穿著黑色毛衣的女人的態度依舊囂張。那副被她用手指勾下的黑色墨鏡，在她指尖一晃又一晃，而它的主人卻渾然不在意這副搖搖欲墜的墨鏡。
因為相原神葉正忙著用涼颼颼的眼神注視波本。
「安室先生，我想你好像完全沒有擺正你自己的位置啊。如果你是以牛郎的身份在和我說話的話，那我的定位就是你的上司。但如果你是以組織成員的身份來和我說話的話，那我就是你的上司。所以……」
無論從哪一面都能在身份上壓死他的相原神葉鎮定地反客為主，施施然警告道，「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安室先生。」
相原神葉說話的語氣相當的強硬，但很可惜，安室透完全不吃這一套。
「如果這個任務沒有被你打攪的話，那麼今夜過後，我就和你在理論上算是平級了。」
代號成員一律平級，這是BOSS定下的規則。當然，因為勢力權利閱歷帶來的差距，還是會讓不同的代號成員之間，分出實際上的上下級，這就需要另說了。
相原神葉：決定成員是否能夠獲得代號的重要任務，原來對方現在是在這個階段嗎？
經過波本陰陽怪氣的提醒，她終於從自己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裡翻出了相關情報。
啊，想起來了。
好像秀和這個安室透的代號晉陞任務，的確就在最近來著……
啊這啊這啊這……
那她豈不是隨手把人家前程給毀了？！
在安室透冷冰冰的注視下，搞砸了安室透任務的相原神葉罕見的生出了幾分心虛。
但是老實說，她的心虛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最初幾分鐘過去之後，相原神葉就已經完全坦然下來了。
嗯，沒錯。
她是搞砸了安室透的任務。
但換個方向想的話，她的突然襲擊不也可以從側面試探出對方到底有多少斤兩嘛。
如果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安室透還能把他需要的情報弄到手，那才真的說明對方真的有晉陞代號成員的本事。
相原神葉試圖用自己的任務失敗就是你自己能力不足的邏輯去PUA安室透，但是很遺憾，安室透不僅不吃她的PUA，甚至還膽敢進行了言語反擊。
「哇哦，是準備用這樣的話術來迫使我吞下這個啞巴虧嗎？」
安室透鼓了鼓掌，危險的眯了眯眼道，「杜林標，你該不會以為，僅憑著這輕飄飄沒價值的三言兩語，就可以讓我們之間的事情翻篇吧。」
「有什麼不可以的。」
完全被這個狡猾的男人看穿了的相原神葉忍不住撇了撇嘴，低聲抱怨道，「你這八百個心眼子的傢伙，真是難弄。」
「承蒙誇獎。」
安室透從容點頭。
「哈，不用謝，你應得的。」
相原神葉也學著他露出了一個虛偽的笑容。
眼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露出了同樣充滿了惡意的表情，一直在旁邊保持著緘默，充當看客角色的蘇格蘭忽然從心底里生出了一些，類似於坐立不安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如果他再不出聲說些什麼改變事情發展走向的話，那接下來這裡就會發生什麼不詳的事情一樣。出於對自己危機直覺的信任，蘇格蘭果斷地加入了這場原本屬於杜林標和安室透兩個人的，完全算不上愉快地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