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亂 第十四章 俠客行
京都客棧里,舒玉正在客棧一樓里吃早餐,朱壽一下跳下樓梯,坐在了旁白呢。舒玉看了他一眼抱怨著說:「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早上起來是很憔悴的啊,還這麼一驚一乍的。」
女為悅己者容,舒玉天生麗質,即使早上披頭散髮也是動人無比,只是心愛的男子坐在對面,總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早上顯得憔悴。
朱壽隨口拿起一個包子狼吞虎咽起來道:「沒事,都一樣。」朱壽這話的意思本來是說他自己早上起來也是十分憔悴,卻沒想舒玉心中卻聽成了別的女孩也一樣,一陣子醋意使她驚訝的問道:「你和還和別的女孩這樣?」朱壽聽罷這話連忙擺手:「怎麼可能,我說的是我也一樣。」
另一桌正在吃飯的東海盟國的特使見男子這般粗魯的行為,面露不屑的神色,用紙巾輕輕擦拭嘴角后,感謝完店小二便要出門離去了,臨走前看見舒玉望著他們,仍不忘微微點頭示意。舒玉見此打趣說:「你看看人家一舉一動多紳士,你這麼粗魯都把人家嚇跑了。」朱壽爽朗的笑了,乾淨的面龐上充滿了陽光的笑意,絲毫不為心上人的打趣而動怒:「東海盟國的人紳士?那不過是礙於身份做給外人看到罷了,我早年拜師學武時遊歷海外可沒少和這幫人打交道。」
朱壽說當年他聽說海外仙山有一位隱居高人,擅長武林中早已失傳的絕世神功兩儀混元功,巡遍天下未得,便打算出海尋找,誰成想路上遇見了海盜,所幸朱壽武功高強,將這些海盜全部擒服,為首的一人見無處可逃,就叫囂自己是白帝的將軍,朱壽這暴脾氣,聽這話怒著說:「怎麼你是將軍,我還是南漢皇子呢」便一掌將他拍暈,周邊的人還以為他死了,嚇得紛紛交代。
那東海盟國自己地狹物寡,常懷狼子野心。東海白帝一方面縱容手下的將官扮作海盜四處打劫商船,另一方面又派出船隊在遠洋巡航,揚言要維護海洋正義和個人財產,守護世間弱小文明的不受侵犯。然而對內將島上反對他的小和民族趕盡殺絕,對外反倒天天派使臣到南漢說什麼南漢罔顧人命,不過是看南漢弱小,想要染指南漢的土地罷了。
朱壽說的繪聲繪色,舒玉也眨巴著眼睛聽著說:「真的假的,我不相信。」
朱壽不願意自己的心上人被那些「紳士」所騙,便拉住獨孤玉快步出門,朱壽自幼所習的武功疾如風,迅如雷,其輕功的速度,比馬匹都快,獨孤玉只覺得被朱壽抱著耳旁一陣風聲嚇得嚷道:「又是這樣放我下去。」
朱壽看著他笑著低頭看懷中的她說「你確定嗎?我現在可是帶著你飛檐走壁呢,放了你可就掉到下面的街道里去了,咱們追上那幾個東海盟國的使臣看看他們幹什麼去。」
「好吧,好吧,你可把我牽緊了。」舒玉鼓囊著嘴說著。
二人旋即停在了一處花樓下面,二人抬頭一望卻見萬花樓三個大字赫然在目,舒玉羞紅著臉抱怨怎麼停在了這種地方。朱壽也不是流連煙花場所之人,只是輕輕拍了拍獨孤玉說:「看見那幫紳士的所作所為了吧,這些人最是虛偽。表面禮貌端重,實際上最是雙標了,拋了那層紳士的獸皮,他們什麼畜牲事沒有做過,當年小和族的女子受盡欺辱,燒殺擄掠無所不做,只是至今死不承認罷了。我混跡武林多年最看不起這樣的偽君子了。」舒玉拉著朱壽的手撫慰道:「知道啦,知道啦,還是我們家壽哥哥最好,最紳士。」
兩人剛打算離開,只見一個小男孩一腳被從摟里踢了出來,幾個北朝長相的彪形大漢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道:「瞎了你的狗眼嘛,擋著老子的路。要是在關外,早就將你的頭給割了下來。」那男孩嘴角流血只是跪在地上磕頭,仍然不忘求情道:「那個小女孩只是和我一起在這裡侍奉的小童,她還是個孩子,求你們不要傷害她。」。
常言道盜亦有道,好色之人心中也有自己的道,其間最令人不齒的就是對女童下手,人人誰無子女姐妹,誰有忍心讓花季的孩子承受她這個年齡所不應該承受的罪惡,這些人如果被發現依本朝法典需被凌遲處死,碎裂其屍喂於野狗裹腹,當然對於這種人面獸心的畜牲即使千刀萬鍋也不能抵消他們的罪惡,筆者想到家鄉也曾有個理髮的曾經因為威脅女孩鋃鐺入獄,至此之後便再也沒有去過他家,平日里看起來的一個圓滑客套的人背後既然做出這樣畜牲的事情,讓人想想都作嘔,當然了,他雖然出獄了,然而他當年的罪行人人都是心知肚明,或許某些道德君子會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然而這樣的過錯,我卻覺得不值得被原諒。也正因為這種純樸的道德觀和大乾嚴明的法律使得天下少有人敢冒此大不為。
然而北朝,以北朝右賢王之子為首的權臣商賈卻多好此道,更兼有東海盟國皇太子頗好其道,聞名兩國的大商人愛潑斯坦特地為其建了一座蘿莉島,直到後來莫名被捉自殺身亡,然人人皆知其背後有北朝右賢王之子和東海盟國拜仁太子身陷其中,間諸多隱事天下人誰人不知,然而人人都裝聾作啞,嗚呼哀哉。普世價值觀的道德適用在這個世界,唯獨不適用在住在白金玉宮的他們,其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下不僅巴結上,更是以上好為好,那北朝中這樣人們獸心的畜牲自然大有人在,所以這幾個特使今日衝進這萬花樓,仗著自己是使節的身份,有治外法權,所以才敢這般肆意妄為
那為首的大漢聽罷這話小龜奴的這話更加憤怒便要繼續出手。
一旁的朱壽看不下去了,用輕功到男孩身前,一掌將大漢擊退了兩步,心想這傢伙真是肉厚,可這邊人太多了,以速度取勝的他,輕功完全施展不開。另一個大漢藉機一記重拳便要打倒不遠處的舒玉身上,朱壽見此情景,完全慌了神驚叫到「阿玉,小心!」。
舒玉嚇的閉上了眼睛。
說時遲那是快,此時一柄劍鞘擋在舒玉身前,劍上真氣繚繞如火龍,那男子奮力的一拳被完全彈開,跌倒在了地上,皮膚都被燒焦了一層。「你們這些傢伙,當街傷人,視我天朝的法律於無物嗎。」那幾個大漢見同伴只是撞在劍鞘上皮膚便已經被灼傷,不經膽顫起來。
男子也不拔劍,不怒自威的厲聲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的來歷,我勸你們在完成使命之前不要惹是生非。日後也不要在到這找你今天遇到的人的麻煩。不然問問我手上的劍答應不答應。」言罷他再次催動純陽正氣,劍身再次發燙,盈盈閃爍著紅光。
旁邊的路人和花樓里看熱鬧的客人紛紛叫好,那幾個大漢自知不敵也只能悻悻離開,臨走前仍不忘踢了那小龜奴一腳。男子見狀連忙拉起了那小龜奴,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那小龜奴見到是眼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陸炳,正打算說出他的名字,想了一想后卻又收回了話腔,捂著胸口笑著說:「沒事,謝謝這位公子。」
朱壽和舒玉也認出來那男子正是那日酒樓里跟著那位公子的侍衛,只是朱壽那日竟然也沒看出這男子年齡不多大,卻有這般炙烈炙陽的武功,心中頓生敬意。朱壽上前抱拳道:「謝謝大俠,想不到少俠竟然有這樣好的武功,若果不是少俠,玉兒險些就遭受毒手,不知道少俠可否給個面子一起去喝一杯」
陸炳見狀也抱拳回禮:「不敢當,只是一些皮毛罷了,比起武功更為難得的是公子行俠仗義的赤子之心。那日在酒館也見過公子武功,能得公子相邀自然是我的幸事。」
剛剛從險境中脫身的舒玉此時關懷的看著滿身是傷的小龜奴,拉起了那男孩說:「那你們去喝酒吧,我帶著這男孩去醫館看病。」
二人不多久就到了對面的涵香居,只在一樓的包間里坐下,要了些醬牛肉,花生,美酒便暢飲起來,席間酒杯相碰,歡聲笑語之情不絕於耳,陸炳雖不似那日和端王來時那樣品茗吃茶,然而這大碗喝酒的樂趣才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朱壽本來好奇為什麼那日的小男孩卻出現在了花樓,只是陸炳卻並不多說什麼,似乎有意避開這件事,他自己也是在南漢宮廷中長大,知道這京城,天子腳下有太多隱晦,自己所幸也不再多問什麼。
酒逢知己千杯少,朱壽喝的盡興,漸漸上了頭,連身份都毫不隱瞞,講述著自己自幼習武,離開皇庭,這些年來雲遊各國的所見所聞,什麼西蜀皇帝智除宦官,北朝右賢王縱兵入乾屠殺百姓無所不包,說道氣憤處更是真氣流動,彷彿為乾朝的百姓的不平,就連陸炳自己見此狀都自愧不如。
朱壽從來不像父皇,皇兄那般強搶民女,無惡不作,反倒是一片俠義心腸,周遊各地,時常和舒玉說日後為父皇養老送終后,二人就一起雲遊四方,做一對逍遙的神仙眷侶。
而陸炳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只記得在山中習武,武功練成后被師傅派往宮中保護娘娘,可是等他進宮后沒多久娘娘就突然離世了,娘娘臨終前將小皇子託付給他,從那以後這便是她唯一的使命,他為了掩藏自身武功又轉投大內高手學藝,而記憶中模糊的那座仙山和師傅,他卻再也沒有回去過,沒有見過。
陸炳幹了一碗酒說道:「兄弟的經歷真是羨煞我了,我自幼陪著少爺長大,今天聽到兄弟的經歷彷彿自己也親生經歷了一樣,和兄弟一比,兄弟這般雲遊四海,行俠仗義才稱得上真正的俠客。」
朱壽聽了這話高興的喝不漏嘴,擦了擦嘴角的酒揮手道:「哎,我們兩個其實都一樣。雲遊四方,行俠仗義者是俠,士為知己者死,忠義敢為也是俠。我這些年周遊四方從未殺一人,卻也見到不少欺世盜名之徒,他們仗著豎起一桿替天行道,劫富濟貧的旗號,四處打家劫舍,殺人如麻。將人命看成螻蟻,卻說自己是真性情,將別人的財產佔為己有,說自己是為民聲張正義,打擊為富不仁。難道窮人變成了富人就要活該被他們給殺了嗎,難道那些慘死的孤魂就無父無母嗎。我每聽見他們提到俠義二字,都覺得噁心。為自己的私心找出一套套高尚的借口。」所以說哪日咱們兩有機會擺脫了這一身枷鎖到那江湖遊歷一番,不忘初心才是真的。
陸炳想不到殿下口中的豺狼之國倒是養出了這麼一顆俠客之心。也不反駁,也不應和,只是乾杯暢飲,沒什麼多說的,話,全都在酒里了。
傍晚時分,舒玉帶著劉祿到了酒館,醉醺醺的朱壽一把抱住舒玉,像一個小孩在撒嬌一樣,舒玉一時也是臉紅不好意思的拍著他的後背,嘟囔著:「壽哥哥,你醉了,還有那麼多人在呢。」
朱壽也不管身邊的陸炳和那個小龜奴,只是憨笑說「怕什麼,都是自家兄弟嘛。來小弟給大哥引薦引薦,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舒玉,她可是苗疆的公主,會養蠱的奧。」
舒玉聽到說什麼養蠱,生怕眼前的兩個人害怕:「壽哥哥別胡說了。」
朱壽立直了身子,身上還散發著些酒味,所幸張的開朗英俊,沒有半分酒鬼的樣子,他捧住舒玉的臉說:「艾,我可沒胡說,你要是不會養蠱,我怎麼會這麼愛你,你一定給我下了情蠱了。走,走我帶你再試試飛檐走壁,天地飛行的感覺。兄弟告辭了。」言罷,朱壽一句飛嘍,便施展輕功,二人相擁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月夜中。
望著澄澈的圓月像是一對仙侶飛入瓊樓玉宇,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何嘗不讓人羨慕呢。陸炳看著他們的背影也不禁笑了笑,轉過頭看著一旁臉上仍有淤青的小龜奴說道:「劉福,殿下加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旋即將他帶到了角落裡,叫他將這萬花樓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回去好稟報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