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四年辛苦只為糧

第53章 四年辛苦只為糧

時間的流逝是這世上最容易忽視的力量。

不論人們是珍惜著過每一分鐘每一小時,還是揮霍著過每一分鐘每一小時。

在浩瀚的時間長河中,時間流逝的速度都是一樣的迅捷無聲。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不知不覺間,易承就已經在驪山山門待了四年時間。

四年時間,易承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研究禽類養殖工作上。

多年的鑽研,也讓易承摸到了大規模養殖的門檻。

如今在山門的後山處,易承建造了一座一千五百隻雞的養雞場,還有五百隻鴨子的養鴨場。

經過不斷的摸索,易承現在養殖雞鴨的料肉比能夠初步達到三比一的水平。

每喂三斤飼料,就能產出一斤的雞鴨肉。

這個料肉比已經很高了,易承記得在後世,那種流水線工廠生產的雞鴨,也堪堪二比一的料肉比。

雞的養殖周期是三個月,鴨子要更長一些,大概五個月左右。

產出的雞鴨,普通百姓是消費不起的,其中大部分供給長安城的世家貴胄,小部分供給宏庄李家,對於量產的雞鴨,長安城的眾多貴族富戶可謂非常滿意。

官員休沐時要吃,逢年過節要吃,請客飲酒時要吃,大規模的雞鴨量產之後,就是可以保證長安城的禽類供應鏈處於穩定的狀態。

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刺激了長安城的經濟消費。

劉邦一開始還對易承大規模飼養雞鴨有些好奇。

頭兩年還特地來過驪山山門幾次視察觀摩。

他本以為易承養殖雞鴨有其深意。

可隨著來的次數增加,他逐漸發現,易承似乎養殖雞鴨真的只是為了養殖雞鴨。

這令劉邦大失所望。

儘管如易承所說,如果禽類大規模養殖成為現實,天下人都有雞鴨可吃,人人生活富足確實是個很好的目標。

可以劉邦依舊認為,真正的世外高人不應該總是長時間和那些帶毛的畜生待在一起。

特別是這些畜生一聚集多了,還有腌臢味道。

可易承卻不以為意,他說出了自己僅剩下五年壽命的目標,那就是更多的增加糧食產量和糧食的豐富程度,讓天下人都能填飽肚子。

這四年來,易承也在長安周邊走過了許多地方,當然,他去的最多的地方還是自己的封地。

雖然漢朝百姓的生活狀態比起秦朝統治時期要好了些許。

可也只是好了些許罷了。

各地的村縣,對於農人來說,飢餓是個永遠也繞不出去的話題。

每天都要面朝黃土背朝天,汗珠子甩成八瓣,又是除草又是翻土,又是灌溉又是倒肥,地里的產出依舊只有那麼可憐的一點,去掉稅收,也就保證一家人能夠活著,每年餘糧個一兩石,都能讓一家人開心不已。

一天兩頓,閑時吃稀,忙時吃干。

儘管穿越的百餘年間,易承已經在糧食增產方面做出了很多努力。

可隨著漢朝初年休養生息,與民休息的國策,漢初人口攀升,糧食產量在膨脹的人口數量面前依舊捉衿見肘。

人活著就要吃糧食,可在古代,糧食遠遠達不到自由的標準。

這幾年還都是豐年,普通百姓家裡還那能有些餘糧,可是一旦遇到災年呢,易承都不敢想象,這麼多人,一旦遇到災年,他們抵抗災年風險的能力可以說非常之低。

在後世,國家的戰略儲備量,至少要夠一個國家的國民在沒有任何產出的情況下吃上一年。

可在這個兩千年前的時代,糧食產量就跟後世的經濟赤字一樣,某些地方寅吃卯糧的情況都存在,更別說老百姓還要年年頂著稅收種地。

曾經的易承認為自己是沒有什麼歷史使命的。

多次穿越成歷史上的小人物,讓他這個穿越者也受到歷史目光的局限,很多時候,他不過是為了自己能過的更舒適而生活。

不論是做官還是做匠,不論是研究各種發明創造,不過都是謀生和更好生存的手段。

可隨著易承穿越次數的增加,他也經歷了許多這個時代『高貴』的身份。

多種角色體驗過後,易承就有種很強的使命感,歷史不再是那個只裝在他記憶中的歷史,而是他親眼見證,一點一滴影響著的歷史。

這個歷史世界歸根揭底還是人組成的,而易承也無時無刻不在融入這些人群。

如何幫助人們過的更好,是易承一直以來思考的問題。

前年的時候,易承發明了漚肥法,同時提出了播種之前要墊基肥,播種之後要接力追肥和施肥「三宜」時宜、土宜、物宜的原則。

雖然從戰國時期,農人已經意識到施肥有利於提高土地肥力,增加糧食產出。

除了遠古傳下來的刀耕火種草木灰,人們也開始有意識地利用休閑地讓雜草叢生,春耕時,耕翻雜草作為肥源。

不過這種隨緣的施肥方法,對於提高土地肥力還是非常有限。

易承發明的漚肥法,和提出的三宜原則,對於懵懂的農人來說,無異於是開創性的。

往日那些動物糞便,現在都收集起來打碎埋進土裡,家中的夜香,統統倒進草塘泥用於漚肥,墊基肥、追春肥、施肥相宜,這些舉措極大的改善了長安周邊農人的施肥方法,同時追加的肥力對於作物產出的幫助也是非常明顯。

僅僅兩年,長安三輔周邊的農作物產量又提高了小三成有餘。

劉邦一開始還不理解易承的所做所為,後來聽說漚肥法和追肥法提高了如此多的糧食產出,才感慨道:「糧者,國之根本也,道門理綜,真乃奇門也。」遂賞絹帛數十匹,金銀百兩。

對於劉邦,易承這幾年其實是有意避著他。

這位帝王的晚年行事令人捉摸不透,疑神疑鬼的。

自打商山四皓下山後,整個朝堂都確定了太子劉盈為下一任繼任者,而在白馬之盟后,漢初朝堂也進入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政治環境。

可劉邦卻對這一切似乎並不滿意,聽說他經常在朝堂上訓斥群臣,而群臣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被劉邦一個不順眼給殺了。

劉邦這兩年漸漸變得喜怒無常,行事風格頗為乖戾。

去年劉邦生病,召御醫診治,御醫診斷後說『可以治好。』劉邦聽后勃然大怒,破口大罵:『狗屁醫生!朕以一個布衣平民,手提三尺劍取得天下,受命於天!你一個凡夫俗子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你就是扁鵲又怎麼樣?你竟然敢說朕的病你『能夠治好』,難道朕的命掌握在你的手裡?呸!』

罵完就讓左右把御醫直接拉下去賜死,等到御醫被架出去,劉邦又忽然反悔,不僅收回了賜死的命令,還命人賞賜給這名御醫五十斤黃金放他回去。

其喜怒無常,乖戾性格可見一斑。

不過也正是那次之後,時年已經五十九歲的劉邦,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易承聽說,這段時間,他的腿腳也不舒服,甚至長時間卧床不起,恐怕這位開啟中國大漢王朝的皇帝也即將走到壽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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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兩千四百年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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