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畢業，失業

「十萬，你知道嗎？進地鐵要十萬。」媽媽在旁邊想我吼道，在旁聽完的我手裡攥了攥，又鬆開了，苦笑道

「拿十萬去買一個地鐵安檢員」真你媽扯。

「誰讓你當初不好好學習，你要是上了好大學，現在能有這事。」

「能不能不要再談這些沒用的事了，進地鐵的事就此打住，十萬塊給他，還不如給我呢。給他，我看是把錢往水裡扔。」說完后，我便向門口走去。

「你幹什麼去」媽媽問道。

「心情不好，出去轉轉。」

走在通向公園的路上。我思緒萬千，有後悔，有無奈，有嫉妒，有恨意，最終只能長嘆一聲。

我今年21歲了，樣貌普通，家境普通，上了個三流大學。在學習生涯這15年，我可以說是個失敗者，是老師家長眼裡的問題學生，很簡單，學習差。可以說從高中起，我就是班裡的倒數幾名。並不是我笨，而是迷茫，我不知道，學習這些有什麼用。科研，那跟我沒半毛關係，可以說整個學校都未必能出一個。而且我沒有夢想和目標，可以說這是我最大的遺憾。我總是以冷靜的心態來看事物，總是認為夢想太虛無飄渺。不如現實一點，量力而行。而且我這個人有些孤僻，好學生嗎我看不慣他們高高在上的心態，而壞學生我又討厭他們以欺負別的學生為樂，來彰顯自己的存在的這種做法。可以說我這個人心裡有些早熟。所以我在班裡就是鶴立雞群，格格不入。

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我落榜了，說實話，這個結果我一點也不意外。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付出多少，得到多少。這話一點也沒錯。當看見成績時，我呆了5分鐘。我本以為至少能過分數線，沒想到······

就這樣我平靜的離開了網吧。回家打開psp，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把生化危機3通關了。用我當時的話來說就是「生能盡歡，死亦無憾。」

接下來就是所謂的全家動員了,家裡的親戚們都來勸我復讀一年。但是我知道自己對學習真的沒興趣，我的意思就是直接去找工作上班。但父母就是不同意，所以事情一直僵持不下，直到年邁的nǎinǎi過來時，我才只能作罷。從小nǎinǎi對我最好，一直帶著我，可以說我能和父母吵架，但nǎinǎi說的話我一般都聽。就這樣我復讀了一年，上了個三流大學。

中國的大學大家心裡都清楚，尤其是2本以下的。倆個字就可形容，混、談。混ri子。談戀愛。可以說上大學這三年是我這輩子上學最愜意的生活了。要錢有錢，要時間有時間。有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這是大學，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學校只要你把錢交了，你想去哪就可以去哪，只要沒有拖欠學費畢業證準時給你。可以說只要你每年開學把學費交了。哪怕你不上一次課，畢業證照發。不愧是大學，先教會你步入社會的第一步，錢的重要xing。渾渾噩噩的上了2年。大三該實習了，結果學校跟人家談崩了。學校倒也「瀟洒」。開學先交學費。在上了一個月的課，老師對我們說：「各位同學跟大家一起度過2年了，我很喜歡你們。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後天就考試了。你們就要畢業了，希望你們在以後的道路上能有所作為·····。」我傻了。全班都傻了。這尼瑪就畢業了。呵呵，早發現這學校坑，沒想到我還估計錯了，這是坑嗎？我看是騙吧。騙得一群傻子來給學校投贊助。在那一刻我發現我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我走了，沒有一點留戀。離開了這個地方，離開了這個欺騙了我三年的大學。隨後我發了瘋一樣找工作，但是工作不是那麼好找的。溫室里的花朵沒有經歷風吹雨打，又怎知大自然的殘酷。我畢業證沒發不說，而且還沒有工作經驗。誰會要我。所以到處碰壁，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活，結果廠家變著法子給你提高任務量，目的只有一個。完不成任務不發工資。我只拿了一天工資就走了。接下來的一個月我不停地在打零工，錢沒賺到多少，見識到長了不少。有人說「社會就是最好的老師」我覺得這話一點也沒錯。學校里永遠教給你的都是一些用不著的知識，而從不教你「厚黑」。臉厚，心黑。這是你能在社會上活下去的唯一法門。你可以心不黑，但你決不能臉不厚。老實人是無法「活下去」的。在我當銷售的時候，本來是我帶來的人，卻被同事搶走了。現在想想當時就是臉太薄。不好意思去爭。所以說這幾個月來我雖然沒有多少收入，但我至少知道的我要怎樣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

最後在姑姑的介紹下我去了超市當促銷員，跟一群大媽級的女人一起介紹商品。哎，好歹沒有去搬磚。我自嘲的想到。不過先干著吧，至少比我到處打零工強。就這樣我在超市待了下來。

這天，媽媽對我說下午你請假到你舅舅那去一趟，人家要見見你在幫你找工作。哦就是前幾天說能進地鐵的人是吧。

「嗯，下午早點過去。有禮貌點。」

「我知道，你不用cāo心你了。」

下午2點鐘，我到了舅舅的辦公室，那裡還有一個女的跟我一樣，也是求人找工作的，她想進社區當公務員，比我大了3歲。期間我們聊了一聊。了解到畢業后她先在zhèngfu部門上了三年班，但一直轉不了正。所以辭了。期間她一直給我說「現在就是個拼爹的時代」。聽完后我苦笑不已。這有什麼辦法，難道要怪父母？願老天。恨自己投錯胎。哎，我搖了搖頭，沒有跟她繼續這個話題。

6點鐘。我們三人到了飯店。用舅舅的話說，酒桌上好辦事。

7點鐘，人來了我們準時開始吃飯，期間一直都是舅舅在拉關係，不停的敬酒，稱兄道弟，拉家常。關於工作的事一點也沒提。飯局上我是一點都沒吃，如坐針氈。期間舅舅讓我敬了敬酒。而更我一塊來的女的，看起來也很焦急，手不停的在擺動，目光不停地遊走。要說飯局上最悠閑的要數另一個女的。開飯到現在一直在玩手機，開始我以為是老總帶員工來吃飯。但這員工也太叼了吧，老總連理都不理。最後才發現。老總是她爸。明白后我心裡一陣嘆息。可以說這頓飯是我這輩子吃的最難受的一頓了。很拘謹，很難受。但是再難受我也要忍著，同時我也知道求人是很難受的一件事。

好不容易吃完了，舅舅才說給我們早工作的事。對方只說讓我把簡歷發給他。然後就沒然後了。既沒說幫我找什麼工作。也沒說什麼時候給個消息。也沒說這事有把握沒。可以說這頓飯只是混了個臉熟。聽完后我不禁暗罵老狐狸一個。不愧是zhèngfu部門的人事部主任，夠圓滑。但我還不能表現出來，一直不停的笑，說謝謝黃叔。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那些領導總是面帶微笑了。

接下來就就發生了開頭的一幕。

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心情煩躁。「十萬」該死的，他怎麼不去搶好了。十萬，工作。這兩個詞就像緊箍咒一樣，讓我的頭一陣大。受不了了。我拿出手機給陳權，馮建東打了個電話。邀他倆出來吃個飯。

這倆是我的初高中同學，鐵哥們。沒事時我們總出來喝酒聊天。揮灑青chun。

一小時后。我們三個坐在烤肉攤上。看到陳權，我笑了。

「你還穿個西裝。步入白領階層了啊！我打趣道。」

「扯吧，公司發的，非讓人穿。也不給個小號的。」

聽完后我笑的更開懷了。陳權人本來就小。肩膀窄，個子也不高，而且人又黑又瘦。卻穿了一件大號西裝，看起來不論不類，最搞笑的事，他還背了個書包。

我說你穿西裝就西裝吧，還背書包是啥組合。

「書包裝的事筆記本，工作要用。」

「那你不會買個手提包。比你用書包好多了吧。專業多了吧。」

「算了不說了。來好久沒見干一杯。」

我們三個碰了一下，一飲而進。

「老馮，還沒畢業？」我問道

「畢了，現在正辦離校呢。」

「哦，那你章蓋了沒？」我問道。

草，一說這我就來氣。實習自己去找，還尼瑪要給三方協議蓋章，這尼瑪就是傳說中的就業率。我還奇怪我們學校就業率那麼高。原來這就是真相。

行了，老馮。每個學校都一樣。這就是大學。你好歹還是個三本，像我倆才是個大專。你就好歹知足吧？

你就扯吧，大專，三本有什麼區別。都一球樣。出來一樣失業。

行，來咱倆來干一杯。慶祝大學畢業。

喝完后，我嘆了口氣，對陳權說道：「黑子，還是你當初果斷啊。上了一年直接辦離校。每年光交學費，3年後光領畢業證就行了。」

那你當初怎麼不離校。陳權掃了我一樣。

我家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盼著我上大學呢。難道我要給父母說。這學什麼都學不到，我不想上了。你幫我找個班，我去上班吧。這根本就不現實的。

那現在呢，你家人幫你找到工作了？陳權問道

找是找到了，人加一開口就是十萬。這還不算後續的。我苦笑道。

我草，他倆同時開口道。

什麼工作，這麼貴。馮建東急忙問道。

不說還好，一說更來氣。地鐵安檢員那是好聽叫法。難聽點就是保安。

他倆面面相覷。啥話都不說了，干。

好，干。一醉解千愁。

那你現在幹嘛能？陳權問道。

還能幹嘛，隨便找了一個干著。先干到過年再說。我是不敢在家呆著。一在家呆就跟父母吵架。

這話說得對，一在家肯定要發生矛盾。這我可有深有體會啊！陳權悠悠說道。

看來當初你沒少跟父母吵啊！我笑道

陳權搖了搖頭，糾正一下，不是沒少吵是天天吵。

老馮在旁笑道：「行了陳年往事還提他幹嘛。哥幾個今天是來買高興地。不要自尋煩惱了。」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好說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來今天不醉不歸。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和朋友聊天。揮灑著青chun。這正是人生一大快事。當時的我早已忘記了各種的煩心事。我心裡期待著下一次的相聚。但是我不知道，這一次相聚成了我們最後一次相聚。也成了我的最後一次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