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入江尋寶1
次日一早,葉巽與阿波方才用過早飯,而桑吉與洛桑父子早早來到客棧行營,葉巽取出昨日繪製的兩江口地圖讓桑吉觀看,桑吉細細查看了下地圖指著石虎灘下的狹窄江段說道:「這幅地圖繪製雖然粗糙,但兩江口山脈江河道路倒是大致不差,就是府江寶瓶口江面畫得寬了些!」
葉巽聽了微微一笑道:「桑吉叔叔!這處江段原來叫寶瓶口呀!這寶瓶口江灘叫老虎灘!這名字不錯!叔叔,你對寶瓶口以下的江段水情熟悉嗎?」說完在地圖上寫上了寶瓶口與老虎灘兩個地名。
「這寶瓶口以下江面突變狹窄,所以這寶瓶口下江深流急,不似上游江段!這有啥問題嗎?」桑吉不由聽了有些疑惑。
「桑吉叔叔!我們初步斷定,這寶瓶口以下江段就是大西寶藏埋藏之處,我打算今天就組織潛水探摸!」阿波笑著請桑吉坐定。
「這寶瓶口以下是府江上最兇險江段,這兩江口碼頭有個船工李順常年在兩江口一片捕魚,他對這處江段再為熟悉不過,我馬上帶你們兩位去尋他,他水性嫻熟,這個時辰他還沒有下水捕魚!」說完也不多說,在前面引著葉巽阿波就走,葉巽聽了忙叫備馬,四人騎馬跟著桑吉向著江口碼頭奔去。
江口碼頭旁邊有處小漁村,漁村的碼頭旁橫七豎八地靠泊著七八條兩丈多長的蘆葦棚船,桑吉驅馬到了碼頭高聲喊叫「李
二哥!」碼頭邊一位頭戴斗笠身穿蓑衣的紅臉漢子粗粗地應了一聲,笑呵呵地道:「桑吉兄弟!啥風把你吹來了!要吃魚嗎?船艙里有兩條撅嘴鰱子,你拿去燉豆腐!」
桑吉呵呵一樂:「李二哥!今日尋你卻不是為買魚!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說完用手指了一下旁側葉巽、阿波。
李順盤了盤手中漁網丟在船艙里,從船頭一躍上了碼頭笑著說道:「原來來了貴客!這兩位看起來相貌不凡,不知有啥事要李某出力,你就明說吧!」
桑吉笑著對李順說:「這兩位大人是你侄子洛桑的朋友!他們奉聖旨來兩江口來尋找大西國寶藏,這可是為朝廷處理的大好機緣,我就想到了你這位兩江蛟龍!」桑吉指著葉巽阿波二人說。
「既然是洛桑侄子好朋友,那一切好說!不過官府里啥能人沒有,卻要找我個漁夫幫忙?」李順在身上抹了抹手上水漬憨笑著問道。
「我們想雇你船隻做些事情,既是桑吉大叔朋友,工錢好說!」葉巽迎上去對李順說。
「桑吉兄弟是個爽利人,從不讓朋友吃虧!不知道我能幫啥忙呀?」李順摘下斗笠,把身子靠在了碼頭一處繩樁上。
「我們想問李大叔,你下過這寶瓶口以下附近江里嗎?不知哪裡江流如何?你在那處江段可有何發現嗎?」阿波一邊閑聊,一邊往碼頭邊李順的船上瞟了一眼。
「寶瓶口以下水深流急
,可有很多暗流旋渦,上游下來的船隻都不敢在那裡逗留,哪裡最易翻船溺水!在那處江下撒大網倒是不錯,最易捉到大魚!」李順指了指府江碼頭上游數裡外的寶瓶口說。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包了李大叔的船,每天十兩銀子!你先準備一下,今天就跟著李大叔上船探一探寶瓶口!」阿波說著讓俞三帶人騎馬到客棧去取行囊繩索,並讓張巽水與陳水牙張勇帶三十名綠營兵勇速來碼頭待命,接著又讓李順通知碼頭上船主,說碼頭可用船隻已被朝廷徵用,讓船主即到碼頭聽命。
過了晌午,府江寶瓶口附近江面停泊了十多條船隻,陳水牙指揮著兩條小船在江心緩緩提起沉入江底的粗纜繩,看了看纜繩上的深度標記,對葉巽說:「大人!你看這纜繩入水深度,江心最深處約莫有十二丈深,就連靠近江邊水深也有四五丈,這府江和岷江本是蜀中兩條深谷呀!」募集來的數名潛水好手紛紛面上變色,縮在一起低聲嘀咕起來。
「大人!長這麼大沒潛過這麼深的水!我不幹了!」一名五大三粗青年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當地一聲放在葉巽面前桌子上,接著,另一名身穿水衣水褲的潛水員也把揣進懷裡的銀子放在桌子上。
「大人!不是我們膽小!這江水太深了,冬天江水又寒,恐怕入水就凍僵了!況且這麼深的的江水咋著換氣?沒潛到江
底就被憋死了!有命掙銀子也要有命花呀!」一位金魚眼年輕人掏出懷中銀子放在了桌上。
李順面色一變,指著金魚眼罵道:「二孬種!你他娘收了銀子說不幹就不幹!還要不要臉,不幹快滾!」罵完后看著葉巽道:「大人!這些人說的也是實情,咱們是不是加些銀子!」
葉巽冷冷一笑,用眼睛掃了募集來的眾多水手一眼,指了指要求退出的那些水手道:「這三個人給我趕下船!」接著又指了指留下的三名水手道:「這些留下的水手工錢翻倍,找到東西還有封賞!」說話間,那三名鬧事的水手就被綠營兵勇趕了下去。
「下水前先穿好水衣水考,先喝幾口老酒,戴好豬尿泡螢石,下水后如有意外,就搖三下潛水繩上的銅鈴,船上兵勇很快就把你們拉上來!」阿波叮囑願意留下潛水的,那三名水手答應一聲,各自準備去了。
「大人!這些募集來的水手做事恐怕靠不住!我先下去看看!」陳水牙換上了水衣水褲,咕咚咕咚飲下了半瓶老酒就跟在三名水手先後順潛水繩潛入了江水中。
阿波盯著不斷翻湧的江面,船上綠營兵勇手握棕繩緊張地盯著繩上的銅鈴,只要銅鈴一響,他們就拉動棕繩,把潛水人員快速拉出水面。片刻功夫不到,只聽叮鈴鈴三聲銅鈴聲響,船上兵丁慌忙拉動棕繩,不久后只見有道人影嘩啦一聲竄出水面,呼
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接著一個水手就被士兵手忙腳亂地拉出了水面,那名水手在甲板上蜷縮成一團,面色抽搐,顯然痛苦之極。
「這人在江里抽筋了!你們閃開,我來處置!」阿波推開圍攏的士兵,掏出身上銀針走上前去,抽出兩根銀針刺入那名潛水人員的小腿穴道上,那人齜牙咧嘴地吸著涼氣,慢慢緩解過來:「這江底水太冷了!冰徹入骨,還沒到江底腿就抽筋了,疼死我了!」葉巽忙讓人給他灌了幾口燒酒,又讓人幫他換上衣服,讓到船艙里被窩裡歇息。
安頓人換衣功夫,又有兩人也直挺挺浮出江面,船上人員趕緊七手八腳把他們抬上船來,只見這兩人已然面孔發青,氣息微弱不省人事,看模樣已暈厥過去。
「快給他們換保暖衣物!」阿波見狀忙安排士兵為他們換上衣服,然後用拇指使勁掐兩人人中穴,不久后這兩人長出一口氣先後睜開了眼睛,阿波忙派人給他們灌下薑湯扶到船艙里歇息。
稍過片刻,陳水牙也搖響銅鈴隨即就被船上兵士水淋淋地拉出了水面,只見他面色鐵青,口裡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剛被士兵拉上船就軟弱無力地癱在了甲板上。陳水牙連聲咳嗽不止,突然嘴角流出了一縷血絲,眾人頓時大驚失色,忙手忙腳亂地為他換上衣服,然後扶到船艙歇息。
葉巽走進船艙,關切地問道:「先生辛苦了!感
覺如何,要不要送醫調治一下?」
「咳咳!謝大人關心!陳某身子尚可,容我暫且緩口氣!」陳水牙裹在棉被裡邊咳嗽邊邊撐起身子搭話。
阿波從其他船上躍了過來,走進船艙看了一眼陳水牙:「其他三人還沒有潛到江底就已支持不住了,陳先生感覺如何?」
「陳先生潛到江底嗎?江底是何情景?」葉巽給縮在棉被中的陳水牙餵了一碗薑湯,扶他躺下來問道。
「我潛水方位在寶瓶口附近,那裡江底水深流急,寒冷入骨,江底滿布亂石,亂石上生滿滑膩綠苔,我潛到江底后換了三次氣,我隨身攜帶螢石不太亮,眼前模糊不清,我在水下拉著繩子四下挪動了數十步,腳下深一腳淺一腳都是亂石,這豬尿泡卻已無法換氣,只感到頭腦發矇,眼冒金星,實在支撐不住了就浮上了水面!」陳水牙躺在船艙里喘息方定,就緩緩說道。
「陳先生是本朝著名潛水好手!可在水中也沒有支持多久!師弟!你在上面照應著,我下水探一探!」葉巽說完就拿出了自己行囊,換上了那乃人送他的銀魚皮衣。
陳水牙在床上看了眼睛一亮,驚叫道:「大人從哪裡弄來的這身魚皮衣!我聽說它可是漠北那乃人獨有潛水寶貝!我聽說那乃人在嚴冬冰天雪地的湖水裡捕魚就穿這魚皮衣,這可是難得的寶貝!」
「師兄!我也下水,我也有件魚皮衣,不用就浪
費了!」阿波也不容置疑,取了行囊里換上了自己的那身黑魚皮衣。
兩人收拾停當,在兜里裝上了螢石,分別從相隔四五丈遠的兩條船上撲通一聲入了水,只見阿波與葉巽仿若一黑一白兩條大魚在將水中翻了兩朵水花,轉瞬間就消失在江面上,不見了蹤影,只剩下船上的潛水聲哧溜哧溜入水的聲音,水面的兵丁盯著不斷翻動波瀾的江面,焦急地等待著二人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