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痴情蠱毒2
「不行!找不到採薇,我也不活了!」葉巽扭過頭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淚,掙扎著爬起身來,就要下床。
「師兄!你先服了葯,我馬上帶著眾兄弟和你一起去!你先不要著急,楊振川大叔聽說了採薇姑娘出事了,把蕙蘭重重地責罵了一頓,楊振川叔叔正帶著山中的樵夫獵戶們在山上尋找哪!」阿波把桌上一邊把湯藥遞給葉巽飲下,一邊念叨。
孫疏影姐妹在一旁獃獃地看著,靜默無言,眼看著葉巽跟著阿波等人出了門,孫疏影抹了一把眼淚,看著孫清淺哭泣聲道:「採薇沒了,他丟了魂一般,說沒了採薇他就不活了!我怎麼辦?妹妹!他把我置於何地呀?」
孫清淺面色如冰,看著孫疏影,冷聲道:「姐姐!這巽哥兒正著急採薇!一時氣急,說出了這樣話來!我想,如果你不見了,他也一樣會心急如焚的!」孫清淺柔聲勸慰孫疏影,但眼底的冷意愈發深重。
「是嗎?他也會真這麼在意我嗎?」孫疏影獃獃地看著葉巽遠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問,渾然不覺孫清淺面上冷意。
「我的好姐姐!你不要庸人自擾了!咱府里來人了,我爹派遠房二侉子帶來了書信,讓咱們督促查問一下長生丹煉製進度,聽老祖口信,對墨家大為光火,說他們不守信諾,受了我們藥材銀兩卻遲遲不煉製長生丹!」孫清淺看了一眼空寂的院子低聲對孫疏影
說。
「唉!巽哥兒這兩日火急火燎的,剛在朝廷上受人彈劾,皇上訓斥了他們,免了他們差使,雖然巽哥兒與阿波與皇上有往日情分,但架不住朝廷里對頭加塞使絆子!如今採薇出了事,恐怕理王府不會善罷甘休,真的,他們師兄弟招惹採薇作甚?又是廢黜太子的流落江湖女,帶了一身麻煩,我聽叔叔說這禮親王弘皙也是個殺伐決斷的主兒,比他被廢黜的阿瑪還厲害,本來很受先帝康熙爺喜愛,可惜攤上個倒霉老子!不然,現在江山誰屬還未一定哪!」孫清淺看了一眼孫疏影的臉色接著說道。
「巽哥兒現在處境的確不好!但你說朝廷那些勞什子瑣事幹啥?咱家是降臣出身,你不知咱爺爺是咋沒的?以後還是要謹言慎行,不要讓朝廷那些見風使舵的小人找到陷害咱們的由頭!」孫疏影微帶不悅瞥了一眼孫清淺。
「姐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覺得這巽哥兒最近不對勁兒,他守著你和採薇姑娘兩個大美人,一位公侯門第的大小姐,還有一位嫡親的郡主,都是出萃拔類的美人兒,還有啥不知足的,竟然帶著別的女人鑽進採薇姐姐閨房裡胡搞,他不是失心瘋了吧!」孫清淺打量著孫疏影神色低聲說道。
「不要胡說八道!巽哥兒是守禮君子,絕非輕薄無行的登徒浪子,他是被人下了淫毒,那晚那子女人也沒找到是誰,他心裡已是
極為難過,你以後不要這樣對他說三道四,不然休怪我與你翻臉!」孫疏影聽了面色一變面帶不悅,對孫清淺低聲斥責。
孫疏影面色頓時鐵青,強扮笑顏道:「姐姐!我向來對你言聽計從,但人心隔肚皮,人心難測,咱們是一家親姐妹,我關心姐姐,如有言差語錯的話請姐姐千萬不要介意!姐姐,你先歇著吧!我春困勁頭又來了,回房裡歇一歇!」孫清淺道了別,向著臻道書院後院客房走去。
臻道書院西後院是人跡罕至之地,孫清淺顧盼左右無人,卻沒有回房,卻獨自一人穿過了後院牆的角門,走上了臻道書院後山的一條林間小道,她沿著逼仄曲折的小道一路上山,走了一刻功夫,直到樹木越來越迷,到最後連那條小道也湮滅在縱橫交叉的叢林當中,再往前行,眼前赫然是一座灰牆碧瓦的道觀,只見那道觀正門上寫著清虛觀三個篆體金字。
孫清淺走到清虛觀的黑漆大門口,伸手握住大門的銅環敲了三下,只見道觀吱呀一聲洞開,大門開了一道縫,一個青衣道士從門裡走出來,眼珠子盯著孫清淺轉了兩轉,雙手合十道:「原來是孫施主到了,請進觀里敘話!桑金大師與貴友在觀里候著你哪!」說完閃身讓孫清淺進了門,咣當一聲關上了道觀大門。
孫清淺跟著那青衣道士一路走進道觀後院的涼亭旁,涼亭里一個紅衣大喇嘛
正在涼亭里的與一個華服青年對飲,那華服青年看到孫清淺走進來,放下酒杯就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二妹妹!你來了,如你下回再上山上來,讓人知會妹妹一聲,哥哥我就派人用轎子去請你!這上山道路難走,倒讓妹妹受罪了!」孫達看到孫清淺殷勤地笑著迎上去。
「去去去!叫那麼親熱幹嘛?」孫清淺鄙夷地掃了孫達一眼,嫌棄地閃避開去。
「二妹妹,咱們可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孫!」孫達知道孫清淺小姐脾氣,訕訕地陪著笑接話,誰讓自己是遠房的哪,竟讓一個庶出小娘生養的丫頭壓了一頭。
「說誰是瓜呀!會說話不會?你們宿遷水土肥,才長出你這個大倭瓜來!」孫清淺面色一板,指著孫達說落道,卻又不禁笑出聲來。
「二妹妹說得對!哥哥我就是個大倭瓜!」孫達接著陪著笑道,他說話間引著孫清淺到了涼亭,用自己的袖子使勁抹了抹涼亭的石凳,招呼孫清淺坐下。
「二妹妹!你這回差事辦的漂亮,京城讓我給你傳話,國公爺復了姨娘的公府內務的協理,讓姨娘主持整個慕義公府的內務,這可是整個京城都少有的恩寵呀!當然,這都是二妹妹差事辦得好呀!那倆小子沒疑心你吧!」孫達陪著笑給孫清淺添上了一杯毛尖春芽說道。
「你告訴老祖放心吧!老祖行蹤不定,這會我定要幫著老祖把長生丹
搞到手,除非鄭逸不要他獨子和他弟子的性命,葉巽已經中了毒,距離發作不遠了吧!你轉告我爹我可為府里出了大力,請他一定要善待我母親!但我也曾有言在先,我只干這一會!」孫清淺也不接孫達遞過的茶盞,狠聲狠氣地說道。
「唉!影姐姐如果知道我對她的情郎做了這些事情,鐵定會生吃活剝了我!」孫清淺悠悠嘆了口氣,端起桌上茶盞,細啜了一口說道。
「淺淺姑娘來了,何不到我那兒去坐坐!」孫清淺正發獃,只聽一個動聽的女子聲音在背後叫道,孫清淺回過頭去,淡淡一笑:「卓瑪來了!方才到了坐定,這一路上山,把我累壞了,正想找你說話哪!」說完就起身對著對面的桑金大喇嘛點了點頭,跟著卓瑪向藏經閣方向走去。
「卓瑪姐姐!你們是怎麼在葉巽身上下的蠱毒?我有些不明就裡,我沒有在他身上看到中毒跡象呀?」孫清淺疑惑不解地看著卓瑪說。
「唉!多可心的小伙兒!可惜不是姐姐的菜!真是便宜了我師妹夕顏那小妮子了!」卓瑪不置可否,面帶不甘地嘆息道。
「卓瑪!你瘋瘋癲癲說什麼哪?不過夕顏那小妮子和採薇長得真像,大白天見了就像採薇的雙胞胎姊妹一般!可嘆我影姐姐對巽哥兒一片痴心,卻被一個山野毛丫頭搶了風頭!」孫清淺輕聲笑著,俊面上飛上了一抹紅霞。
「可惜了巽哥
兒!他中了夕顏那小丫頭的痴心蠱毒!也就是情蠱!還真多虧了淺淺姑娘做的好局!不然我師父還找不到給這鬼小子下毒的好機會!」卓瑪咯咯一笑,對孫清淺說道。
「什麼痴情蠱毒?這也是蠱毒嗎?」孫清淺好奇地抬起頭,不解地問道。
「我們巫醫中有種情蠱。此蠱乃是一種花蠱,以養蠱女子的血肉培植,三月開花,極其艷麗。養蠱者採下蠱花做成情蠱,通過和自己鍾情的男人交合,同時在兩人身上下蠱。中蠱者不得背叛彼此,需要在蠱毒發作前再次交合,不得移情別戀,否則蠱蟲就會啃噬他的心,叫他痛楚難忍,每發作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後,心痛至死。施蠱者必是個用情至深的人,同時要以心頭血飼蠱,蠱方能成,故此蠱世間罕見。」卓瑪眉飛色舞地解釋道。
孫清淺頓時面上變色,驚叫道:「」如巽哥兒怎肯輕易娶了那夕顏姑娘,這樣豈不是一下子害死了兩個人?」
「你還別說!我看到我那小師妹倒是對巽哥兒上了心,這兩日茶飯不思,就是對著一張畫像發獃,你說豈不是造化弄人?」卓瑪頗有興味地感嘆道。
「淺兒姑娘,我師父讓我問你,能不能對那個阿波也施用蠱毒,你要早日想個轍呀!」卓瑪看著發愣的孫清淺微微一笑道。
孫清淺聽了面色一變,連連擺手道:「阿波這小子機警異常,又精通蠱毒之
術,這法子在他身上卻是大大不妥,不要偷雞不著反丟了一把米!我可不敢在他身上下毒!另外,桑金大喇嘛這法兒也太陰毒了吧!」
「誰道一夜風流春夢?好夢從來容易醒呀!」卓瑪輕輕嘆了口氣,輕輕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