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抉擇

理想、夢想、甚至於幻想才是人活著的奮鬥意義，人和動物的本質區別就在於主觀能動性，人能夠認識世界，從而產生了一個又一個目標。這一段話是陳一凡從一本哲理書上看到的，這本書的作者是一個叫作波波大夫的青年才俊。同時，這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作者。

這一段話讓陳一凡的心靈受到了莫大的啟迪。在追逐夢想和接受平淡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追逐夢想。一方面是一個真真切切的異人世界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另一方面是他對爸爸做出的承諾，承諾的內容就是我會強大起來的。最後，他想見到媽媽。媽媽是一個孩子生命中最偉大的女性，是一個孩子成長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是一個孩子記憶里不可磨滅的印象。

以上追逐夢想的種種利處，大於了它的弊處。成年人的種種選擇都會在權衡利弊之後，而陳一凡已經是一個滿十八歲的成年人了。這一刻，他做出了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他的選擇是追逐夢想。

呼——

長舒了一口氣后，陳一凡的焦躁情緒安定了許多，他臉上的神色也自然平和了一些。濕漉漉的頭髮也幹了一些，浸透了的上衣領口也只有少許的水漬，潮紅的臉頰也變得有些蒼白，臉頰上僅剩些許水滴。

陳一凡從樓層洗手間走了出來，他在樓層廊道里走得很緩很慢，一步一個腳印，步伐堅定。

「陳一凡。」

這時，張靈敏從陳一凡的身後跑了過來，她喊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陳一凡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兩人四目相對，互相看著彼此。只見張靈敏拿出一張紙和一根筆。

「陳一凡，我幫你把志願填報好了，也列印了出來。你簽個字，我幫你遞交給老師。」

這一句話讓陳一凡又開始猶豫了，他看著從張靈敏手上遞過來的志願填報表，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接還是不接？簽不簽字？

這個問題再次困擾住了陳一凡，接或者是簽字的話就是接受平淡，不接或者是不簽字的話就是追逐夢想。他剛才已經做好了最終的抉擇，最終的抉擇是追逐夢想。然而張靈敏的再一次出現，讓陳一凡的內心又開始猶豫不決。

只見張靈敏的手臂已經在半空中懸浮多時，與此同時，志願填報表也在她的手裡被陣陣微風吹得沙沙作響。此刻，陳一凡的手臂僵硬不已，兩股相反的信念在支配著他的四肢和軀體。一邊是接受平淡，讓他接住紙以及簽字，一邊是追逐夢想，讓他不接住紙以及不簽字。

「讓我再想想......」

對於有著選擇困難症的人來說，陳一凡已經開始頭疼欲裂了。他表現出了一種靈魂快要出竅的焦躁感，心臟在砰砰砰地狂跳著，血管里的血液都快要爆裂噴張出來了，眼眶裡的眼球也慢慢地爬出了紅血絲，大腦在飛快極速地運轉著。

只見陳一凡一把抓住了樓廊里的木質把手，他想要下樓，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順著樓廊階梯，扶著樓廊把手，一直往下走。雙腳顫顫巍巍的，一步接著一步地艱難前行著。張靈敏看到這一幕後，她趕忙上前來攙扶，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下著樓梯，一旁上下樓的學生紛紛讓道。

最終，他們艱難地走到了學校行政樓的大門口。

在門外面，落日餘暉，夕陽西下。陳一凡疲憊地癱坐在了行政樓大廳的長椅上，他望著這一輪通紅的落日，落日的餘暉揮灑在了每一個路人的臉上。這些路人的臉上有落寞、有得意、有淡然等等，他們每一個路人就好比是一朵向日葵，迎著光，向著陽。俗話說，萬物生長靠太陽。每一個人路人的心底都和陳一凡一樣，想做最耀眼的那一棵向日葵，爭奇鬥豔，萬物勃發。

嘟嘟嘟～

手機鈴聲響了，這個鈴聲是從陳一凡的褲子口袋裡傳出來的。陳一凡趕忙掏出手機，查看了來電顯示是蘇傑。在一階異人考核之後，蘇護法經常打電話過來，三番五次地對陳一凡噓寒問暖。他的人才招攬大計展開已久，承諾了諸多好處，奈何陳一凡油鹽不進。主要是霉運這玩意兒，越少一點，越好一點。

「喂。」

「一凡啊，是我啊。你有沒有吃晚飯？要不要一塊來吃點、喝點。」蘇傑十分殷勤。

「不用了，有什麼事？」陳一凡直言拒絕。

「那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洗個腳、按個摩，我請客。」蘇傑再次提議。

「不了吧，有事說事。」陳一凡猶豫一下。

「二階異人考核可以開始了，狂暴蠻牛可不太好對付，你多準備準備，我一會就把有關狂暴蠻牛的攻略發送給你。對了，還有一件事，由於你一階異人考核的出色表現，讓白焱門在整個異人世界里再次大放異彩，更讓門主在一眾門派大佬面前，揚眉吐氣了一會。門主打算見你一面，好好獎勵你一次。」

......

一頓寒暄過後，在會所小妹的催促聲中，手機通話終於掛斷了。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張靈敏始終在一旁靜靜等待著答覆。最終，陳一凡從猶猶豫豫中做出了選擇，他的選擇是追逐夢想。他的心裡也有張靈敏這個女孩的位置，這不是一個女孩對一個男孩的單相思，還包含有一些兩情相悅的成分。

「對不起，張靈敏。現在的我沒法和你一起去填報師範學校以及專業，我有我認為對的正確的路要走，在高考結束的這一段時間裡，我經歷了很多東西。先是高考失利的悲痛與絕望，然後是一個絢麗多彩的異人世界，以及和至親之人的傷感離別，最後就是一些舉世矚目的人生成就以及高光時刻......」陳一凡如數家珍地吐露著心聲。

「既然你有你認為對的正確的路要走，那我就不叨擾你了，祝你前程似錦，一路順風。」張靈敏把志願填報紙和黑色圓珠筆緊緊地攥在了手中。

只見張靈敏的眼中飽含著淚水，轉身離去了，留下了被夕陽拉長的背影。

一陣落寞和孤寂從陳一凡的心底滋生出來，他緩緩地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望著張靈敏離去的背影。他想要去阻攔和挽回，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去說，始終想不出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出自於孟子的《魚我所欲也》，凡事都具有兩面性，接受好的一面的同時，就等同於接受了壞的一面。

這是陳一凡人生中應該要經歷的一課，上課的主講老師就是張靈敏。

叮～

手機響起了一條簡訊，這條簡訊是蘇護法發過來的。簡訊內容是有關狂暴蠻牛的解釋和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