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考試已結束

第7章 考試已結束

晚上10點。

江奏揉了揉喉嚨,乾咽下一口唾沫。

分不清到底是精神上、還是生理上殘留的乾渴感,或許兩者兼有,畢竟琴酒就沒提供點能喝的水,房間里連半隻老鼠都鑽不進來。

至於水龍頭底下的水,怕喝了中毒,還是等明天早上5點再說。

必須快點通過考核。

到目前為止,已經用掉了八枚存檔鑰匙,還剩下兩枚鑰匙。

鑰匙全部用完會出現什麼狀況不清楚,有機會還是要儘可能地多囤點貨。

不過以她目前的年齡大小、身體能力,還有和對手之間的年齡、實力差距,沒把鑰匙全部用完已經是奇迹了。

多次回溯時間其實很容易產生時空錯亂感,精神力差點的還會記憶混亂,並且這些傢伙幾乎每個周目都會廝殺在一起——糟糕的場景即便重複一千次也不會變得美好,如同n刷某瓣兩分大作,只會讓人痛苦。

就算忍耐力強悍,她也沒那個受虐傾向打算再來幾回。

而且……

江奏慢慢掃過房間里所有的人,靠回床頭。

已經被翻閱徹底的書,沒有再回溯的必要。

「還是早點吃早餐吧,有油條就好了……」

琴酒貌似是日歐混血,混的歐洲部分希望不是英國——最起碼仰望星空派不要出現在明天的餐桌上。

畢竟和「眼睛里閃著詭異的光」的魚對視,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好在英國已經脫歐了。

江奏關閉系統欄。

幼兒身體容易犯困,她打了個哈欠,沒在意周圍的危機四伏,閉上眼睛淺睡。

在這種地方休息,有好有壞,壞消息是確實很危險,必須要防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的偷襲。

好消息是:所有人都有可能被偷襲。

總之,是非常典型的黑色幽默。

……

幾個小時后。

寂靜的密室里,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隨後,一陣極輕微的衣料翻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很輕的腳步聲,慢慢地挪動到另一張床邊。

舉刀,猛刺!

鋒利的刀刃切豆腐一樣划進了床鋪里,持刀者臉上還沒來得及露出得逞的笑容,表情忽然一頓。

把刀抽出來,棉花卸了一床,扎了個空。

「怎麼回事!」對方忍不住失聲喊了出來。

「你是在找我嗎?」江奏默不作聲地看著對方偷偷摸摸地掀開被子下床跑到她床邊,然後撲了個空,被這懵逼的反應逗了一下。

「你怎麼會——」對方穿著藍色帽衫,帽子底下那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面目變得猙獰起來,「你早就知道了。」

江奏陷入了沉默,這個有什麼不知道的,你腦袋上頂的殺意條都快戳到我了。

不出所料,就算什麼都不做,該來的還是會來。

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幼童下手,其他人就算不補刀也樂見其成,能少個分資源的競爭對手還不用自己擔責任是兩全其美的事,而且先斬後奏,就算伏特加想追究也沒有用。

江奏對這結果並不意外,人的天性里存在著對暴力的崇拜——究其本質,就是對力量的崇拜,而死亡有時便是使用暴力的直接結果,又可以反過來作為對自身暴力的炫耀和對他人的威懾。

綜合因素來看,拿她祭旗是很划算的做法。

當然了,環境影響也不可小覷,把他們關到這個地方的人更是功不可沒。

如果真是琴酒的計劃,江奏只能感嘆,這亂世,如你所願……

「你逃不過的!」藍色帽衫喃喃地說,「就算僥倖活過今天,組織的考核怎麼辦?還不如早點解脫……」

江奏有點懷疑對方精神狀態:「你看著點路,小心別摔跤。」

「詛咒我也沒用——」

「不,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江奏開口道,昏暗中有無數目光投注了過來,「因為外傷性骨折,你兩條腿的長短不一,走路總會一瘸一拐,為此你特別定製了高度不同的鞋跟,但鞋底的耐用性欠佳,現在應該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雖然慢一點走暫時還看不出來——」

她目光下移掃了對方一眼,後者在視線中瑟縮了一下,「不過跑起來就麻煩了。」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江奏聳了聳肩,臉上寫滿了無所謂,「你當然可以不這麼做,這是你的自由。」

藍色帽衫僵在原地。

要是按著江奏的話做也太沒出息,可他如果不聽,這傢伙肯定也不會傻不拉嘰地站在原地讓他抓。

體型小在打架的時候是劣勢,但在逃跑的時候卻是優勢,到時候抓不到人先不說,當眾摔跤反而丟臉。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被江奏再三打斷,藍色帽衫顯然已經沒了之前那股兇狠的氣勢,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站在原地踟躕不前,發現其他人都在看這邊,神色變得十分尷尬。

「都是死人嗎?」藍色帽衫臉色脹得通紅,「你們就打算看著這個傢伙繼續這麼囂張下去?」

「這種時候還想拉別人下水,不太好吧。」江奏一臉淡定地戳穿他的真實意圖,這不就是想搖人嗎?

咚。

還真搖到了。

一個高大的少年從上鋪跳下來,「說得沒錯,再怎麼樣也沒有讓個小鬼爬到頭上來的道理。」

江奏看了對方一眼,從腦袋裡調出資料,九井三郎,方面闊耳,讓人眼熟的長相,在不久前見過,又隨口糾正了一句,「說謊可不是好習慣,你心裡想的明明是『絕對不能讓這裡的人活下去』。」

「雖然想法很好,不過成功可能性基本為零,還是別想了。」

九井三郎睜大眼:「你在胡說什麼?!」

「伏特加和你有親屬關係嗎?」江奏突然開口提問,同時注視著他的臉,對方臉上屬於眼睛的部分——眼皮,狠狠抽動了兩下,這是一個典型的、受驚后的本能反應。

「你們關係很近?」

「五服以內?」

「五服以外?」

她提問的語速很快,完全不給人思考的機會,哪怕被提問者及時閉嘴,也還是無法控制住肢體對問題作出的細微回應。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句話在多數時候能夠應驗,因為人的語言會騙人,本能反應卻很難做假。

九井三郎的臉如同一張寫滿解析的答案卷,慌張而倉促地向她展開。

「你……」九井三郎的精神顯然不如□□那麼結實,驚異之下很快就被擊潰,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是怎麼知道的?」

江奏沒有理會他,繼續平靜地說:「五服以外的遠親,偶爾有聯繫,因為暴力犯罪被下了通緝令,借著伏特加的庇護改名換姓,由於這份謹小慎微,成功逃脫了警方的追捕。」

「真不容易啊……眼皮有埋線痕迹,嘴唇變薄了,刀切口崎嶇不平——完全無效的整容——操刀人是你自己?很有可能,總之技術實在糟糕透頂。」

九井三郎慌忙摸臉,又連忙否認,「才不是這樣——」

「一個做事謹慎的人卻著急打破制衡成為出頭鳥,看來是從伏特加那裡得到了什麼小道消息,以至於讓你迫切地想笨鳥先飛。」江奏說,「我猜也許是『在別人意識到之前儘早動手』之類的。」

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本以為是傻大憨的伏特加,原來在除了大哥長大哥短以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這才是真正的世界——不被單一的標籤禁錮,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運轉的邏輯。

真是高超的程序!

虛假的和平被捅破,殺意流瀉。

所有人都被捲入到這暗潮湧動中,氣氛焦灼難捱。

九井三郎臉上寫滿了被說中的緊張,「根本沒有的事——」

「沒錯,因為很顯然——你做不到。」

「這只是你的臆斷!」九井三郎憤怒地叫。

「體現在外部的相同顯性基因就是證明。」江奏懶得解釋。「不用擔心暴露你們之間的關係,我猜伏特加沒那麼在乎你,不然怎麼會放心你參加這種有可能會死的考核?除非他根本不在意你被其他人殺掉這件事。」

其他人聞言頓覺輕鬆,有後台和後台不給力還是很有區別的。

九井三郎面孔扭曲,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懷疑蠢蠢欲動。

就算知道江奏是故意這麼說,可她的話難道就一點道理都沒有嗎?魚冢明明是代號成員,為什麼不能讓他直接進組織呢?

江奏點到即止,又提醒,「4號床和9號床進行過專業的格鬥訓練,如果不先對付他們,你就算解決掉其他人也沒用。」

「知道就好,」從4號床和9號床傳來了冷笑,「識相點對你我來說都是好事,至少能保證讓你死得輕鬆。」

「假的,他們兩個對付不了所有人,」江奏打斷了含水量很深的狠話,「不然早就動手了。」

要是有絕對把握,怎麼可能沒動作?

江奏的話一下子就把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然而4號和9號儘管臉色不太好看,除此之外也沒別的反應。

九井三郎實在沒辦法高興,她又說中了!

真是見鬼!

他暫時沒有進一步舉動,除了心底那絲奇怪的忌憚外,也和別人一樣,想知道江奏還會不會爆其他人的情報。

之後江奏充分發揮端水大師作風,不斷往天平兩端加碼,維持著岌岌可危的平衡。

前幾個周目她一直在套取情報,對其他人的行為也沒怎麼干涉,結果好幾個周目結局都是大亂斗。

這次乾脆試試把所有窗戶紙都戳破——假如每個人都互相掌握對方的把柄,不知道結局又會怎樣?

她對重刷暴力分級的電影興趣不大,還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好。

「可笑。」

打破寂靜的濱崎嗤道,「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色釜崎多的是,有什麼好怕的。」

「你不怕是因為已經和北澤聯手了嗎?」江奏看了他一會,忽然出聲道。

為什麼這傢伙會知道北澤!

濱崎在心裡怒吼,他們在江奏面前簡直就像被剝光了,毫無秘密可言,但不管這邪門的小鬼怎麼知道的消息,到目前為止確實還沒說錯過,就算他否認大概也沒人相信。

等江奏看過來,他潛意識避開了對視,儘管不想承認,江奏這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確實給他在相當程度上帶來了陰影……

「是又怎樣?」北澤倒是先出聲了,陰沉沉地說,「我們過命的交情,不是你三言兩語能動搖得了的。」

江奏想了一下,點點頭:「確實是過命的交情,那個幾歲的小女孩是你唯一的親人吧,明知道好兄弟殺死了妹妹還貼上去,這摯友情不一般,讚美。」

其他人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他媽管這叫讚美?

不過吃瓜沒吃到自己身上,當然樂得看戲,順便添柴加火。

「這舔狗吧?」

「說不定是另有圖謀,卧薪嘗膽呢……」

「這一手溜啊!」

剛才還過命交情的兩個人頓時圖窮匕見。

吃瓜的還踩一捧一,「我看人的眼光高多了。」

「如果你是說那個懷裡藏了一把刀打算一有機會就把你幹掉的人,那確實。」江奏默默補刀。

上一秒哥倆好的兄弟倆眨眼就變了臉。

一群人從一開始就互相看不順眼,各自存了算計,被江奏這麼一挑明,別說盟友,沒當眾幹起來都算是有理智的。

也有個別人上頭之後很快清醒下來,「想死組織里多的是機會!現在他媽的都給老子冷靜點,什麼證據都沒有就由著這小鬼信口開河,難道她說屎是香的你們也信?」

眾人下意識否認,但心裡怎麼想的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這傢伙……肯定是因為自己干不過別人所以故意挑撥其他人先打起來,她好坐享其成!真這麼做不就便宜她了嗎?我有個想法,不如大家暫時放下矛盾……」

「先把她弄掉。」

三言兩語后,一群人達成短暫的和解,轉頭卻發現江奏不見了。

***

廁所門緊閉著。

咚咚咚。

一聲又一聲的用力敲擊,通過金屬的傳導,在幾平方米的空間里反覆回蕩。

隨後又響起更重的聲音——門外的人已經不耐煩地開始踢門,想強行破門而入。

砰砰的巨聲讓人心驚肉跳。

「把門打開!」

「快點,我要上廁所!」

「只要你肯乖乖出來,之前的事保證不計較了,快出來吧……」

……

隨著時間的流逝,外面的人似乎已經妥協,逐漸放軟語氣,讓江奏開門。

江奏扯了兩節衛生紙,團成球塞進耳朵里。

密密麻麻的殺意警告條雨後春筍一樣往外冒,殺意值達到5,系統給出的說明是……

【數值5格——不死不休的決意。】

感謝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同時捅破所有窗戶紙是個什麼後果,她現在總算知道了。

金屬門已經被踢得凹陷,江奏坐在馬桶上,畫紙上碳筆潦草隨意地寫著「2HaaCl+Cl2↑+H2O」的公式。

一根細線從江奏面前穿過,一端系在廁所的水箱上,另一端穿過門縫,栓住了一瓶潔廁靈。

傾斜放著的瓶子搖搖欲墜,裡面的液體隨時有可能傾倒而出,和地上散發著消毒水氣味的液體融合。

抬手,抽刀。

洗漱間昏黃的視線中閃過一道冷光,鋒利的刀鋒吻過棉線。

門外的嘈雜里,一聲咣當輕響,有什麼裝滿液體的物品摔在了地上。

……

監控室里。

伏特加打了個哆嗦,從瞌睡中醒過來。

白天太累,不小心睡過頭了,他擦了擦眼睛,往屏幕上看。

一看瞬間清醒。

房間地板上七零八落得躺滿了人,全都蜷縮著,一動不動。

已經得手了嗎?

伏特加心裡飛快地竄過這個念頭,突然發現哪裡有問題——

房間里沒有活人,一個都沒有!

這不對勁,他額頭上冒出冷汗,不對,還少了一個人……

金屬門沒有鑰匙打不開,既然沒走,那肯定還在房間里……在廁所。

組織監控全方位安裝,廁所當然也有,他對辣眼的遛鳥沒興趣,之前就沒打開看,但現在不是考慮這種問題的時候。

伏特加打開廁所監控,屏幕閃了閃,廁所里的燈接觸不靈導致光線時明時暗,讓他的心臟也跟著一驚一乍起來。

馬桶上歪坐著一個小孩,腦袋無力地垂下,始終保持著相同姿勢,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

身材高壯的代號成員神經緊繃,一眼不眨地盯著屏幕。

燈光劇烈地閃了一下,忽然暗下去。

像黑夜中被驟然吹熄的燭火,一切霎時間被籠罩在霧蒙蒙的陰影里。

怎麼回事?燈又壞了?

伏特加伸手想去摸通訊器,剛碰到,屏幕忽然又亮了起來。

砰!

伏特加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眼睛死死地盯著監控畫面,心快跳出嗓子眼,臉上的恐懼逐漸瀰漫,手臂也浮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一張水淋淋的,頭髮、眉毛,到處都在滴水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抬了起來,這張臉被泡得浮腫而蒼白,沒有生氣,沒有表情的古怪面孔在燈光的籠罩下顯得尤其詭異陰森。水順著她幾乎被泡囊的臉龐滴滴嗒嗒落在地上,她的嘴角扯動,一張一合,像翕動的魚唇。

除了水聲,嗡嗡作響的耳道里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但他看清了。

說的是……

看-見-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畫面逐漸開始,陰間。

加更條件目前暫定為:

⒈作收從2600開始,每增加200加一更。

⒉投雷每滿100加一更(目前欠兩更)。

⒊評論每滿3000加一更(不算負分評)。

⒋有內容的長評加一更。

⒌營養液1w加一更。

日更,一個月正常休息一天,加更就建立在這個更新規律的基礎上。上一本文的加更條件設置得比較低,結果後來連休息時間都沒有。這本文我想爭取做到不蔓不枝,多乾貨少水,所以有點廢本來就不太好使的腦子。再加上兔年比較忙,又入了A股這狗比,得抽時間盯盤……

算了算,按這個標準,最終的加更章數在10章左右,還是能承受的。能達到就寫,達不到就休息嘿嘿。除此之外,只要我有精力,沒到標準也會適當加更的,勤的嘞~

所以大家不要大意地多留爪爪評論啦!

感謝在2023-02-1618:00:00~2023-02-181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古斯塔尼克希亞、摩根勒菲10瓶;箐華浮夢、筆尖流轉的風華、卿心與夢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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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廠卧底的我成了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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