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抽絲剝繭
查來查去，沒想到昆崙山很可能是自己搞沒的。艾雨合上記事本，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全球範圍的大災難或者說大變故，其實源頭應該從石釜碎片來到地球那天算起，或者說小翠才是罪魁禍首。
艾雨曾結合達爾文進化論，研究過自己和這個星球的關係，並梳理出了最接近真相的時間脈絡。
地球在40億年前誕生生物，2.5億年前有了恐龍，390萬年前有了人類。那個最初誕生的單細胞生物，應該就是跟著神族石釜碎片來到地球的。
前所未有的劇烈撞擊，猛然打破了沉寂星球的安寧。
生命的喧囂是其一，其次便是大陸板塊的持續變化。昆崙山或許就是遠古地球的遺留，因為地殼運動它一直在下沉，從未停止過。
不斷的山崩、不斷的地裂，終於在7億年前，大陸分割成了七塊，大洋永不平息。可昆崙山太大，它的沉陷依舊在繼續。
直到有一天，被海水侵蝕成倒三角的山體忽然崩潰……
昆崙山徹底墜入海平面以下，海水頃刻間暴漲，引發了一場曠古絕今的全球大洪水。
泥沙漫天，連本就生活在水裡的生物都被淹死、埋葬。這才有了讓後世瞠目結舌的無骨生物化石，譬如水母。
由此引發的傳說也非常著名，女媧補天、諾亞方舟……
那場洪水的存在與否其實也有爭議，可所有認為它存在的人都覺得，它發生的時間在公元前7000年左右。
恰恰就在文字時代的前期，那個人們只能靠口口相傳記錄歷史的舊石器時代。
【絕天地通也是那個時候。】
小翠忽然提醒了一句，艾雨一拍腦門，【沒錯，你不說我差點兒忘了。】
這場大洪水在華夏流傳的神話版本和西方不同，傳說是水神共工氏怒撞不周山造成的。然後女媧鍊石補天，斬神鱉之足撐四極。再然後，天地不通、神人永隔。
如果去除故事中被人格化的「神」，它的樸素版翻譯應該是這樣的：
因為海水的不斷侵蝕，昆崙山終於沉沒，引發大洪水。在這巨大的變故中，地球那殘缺不全的三千法則一點一滴修復著自然秩序，整個星球隨處可見滄海桑田。
也因為法則殘缺，處於自救中的地球，面向宇宙開拓了四個窗口。藉助整個宇宙的法則碎片，來彌補自身不足。
當洪水退卻后，那四個天然形成的窗口也沒有關閉，而是繼續緩慢地從宇宙獲取養分滋養自身。這裡的「養分」不只有法則碎片，還有靈氣潮汐、宇宙垃圾，以及倒霉的落單修士。
所以四極之地根本不是出去的通道，而是一個單向的「吸塵器」。
艾雨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
只看地球上流傳的各種「仙道」，就知道那些修仙知識不是成體系的本土發明。因為它們全都零零碎碎、缺東少西的。
僅僅一個法術，在地球上就有道法、佛法、巫術、魔法等等不同的流派。
煉丹和煉器竟然被合二為一，稱為鍊金術，還吃死了古今中外很多帝王。
占卜其實是布陣的一個環節，也不知道在地球上怎麼就發展成了算命的，還搞得有聲有色、百花齊放。占星術、梅花易數、塔羅牌，不一而足。
這些零碎看起來，不就是那些不同時期的「天外來客」帶來的嗎？
他們就跟知青送溫暖似的，分批次上山下鄉。時不時捎來最新的知識和物資，不斷改進著地球的修仙環境。
困惑了許久的問題，一張思維導圖就推理出來了。
艾雨嘆了口氣，站起身在廚房、衛生間轉了一圈，關掉家裡的水、電、燃氣，悄然離開了燕京。
……
八九月份的北疆正是旅遊旺季，崑崙山脈無疑是其中的黃金目的地。
遊客們不論從哪個城市出發去崑崙，都得先乘坐長途飛機，再換乘一周以上的長途汽車，光這一番奔波就能送掉半條命。
等他們下車后根本沒有力氣去想爬山的事，必須找地方歇上兩三天才行。
昆崙山腳無數的小城因此繁榮起來，葛爾木便是其中一個。艾雨也在這小鎮的街頭，因為被擠的無所適從，只得悄悄使出一個風系護盾，強行讓其他人跟自己保持一寸縫隙。
今天一早她就飛到了昆崙山腳，本打算直接上山卻忽然想起自己忘了買帳篷。
萬一短時間沒找到天門陣，難不成要自己挖山洞？
無奈之下只得掉頭，隨意找了個小城鎮落下，然後成功地被這兒的物價嚇到了。
不論什麼東西，在葛爾木平均溢價三成！
帳篷這種爬山剛需，更是貴得讓人乍舌，好在質量是真的不錯。這裡的登山用品專賣店，在「專」字上也下足了功夫，而不僅僅是想方設法賣高價。
「姐姐，你還應該買登山服和防寒帽、登山靴。你戴的這個眼鏡也不行，要買護目鏡，山上白天紫外線很強。如果你跟團的話，冰鎬那些不用買，可是基礎的東西真的不能缺。」
接待艾雨的是個維族小夥子，雖然在勸說客人買東西，可眼睛里滿滿的都是真誠。
艾雨能看的出來，他是真擔心自己會死在山上。
雖然只想要一頂帳篷，連防潮墊都用不著，但她最後還是將全套登山設備買了下來。萬一在山上碰到其他人，自己穿件薄風衣杵在雪山之巔，一看就不正常。
「謝謝姐姐，抹掉零頭一共九萬三千塊錢。」
走出這家店沒一會兒，艾雨就察覺到身後跟了幾個尾巴。估計是自己刷卡的數字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這種邊城的治安果然不怎麼樣。
艾雨指尖微動，一顆粉紅圓珠射向腳下。
【神魘？去把他們引走，隨你怎麼玩，最好能讓那幾個人自己去派出所自首。】
這熙熙攘攘的人流，連神行術都施展不開，又不能在光天化日里直接掏出星槎隱身騰空。艾雨皺起眉頭，只能耐著性子慢悠悠向鎮外走去，身上還背著大包小包。
直到路過一間公廁，才有機會閃身進去。先將那些剛買到手的登山設備扔進空間，再隱身出來直奔不遠處的崑崙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