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容絮一共在台上唱了三首歌,可以說今晚在場的所有客人都聽了一場小型演唱會,絕對的物超所值。
寧野在容絮唱最後一首歌時起身離開了卡座。
一直追隨著他身影的容絮自然看見了,看著他消失在人群中時,容絮便沒有繼續唱下去的心情。
唐辛兒抻長脖子看寧野穿過人群朝陸宴馳所在方向過去,拉了拉花朵朵的胳膊,唇上掛著意味明顯的笑意。
花朵朵反手拉住她:「收拾一下,我們也該撤了。」
唐辛兒愣了下,收回目光看向花朵朵:「撤哪去啊,容絮還唱歌呢!」
花朵朵撇撇嘴:「寧野都走了,你覺得他還有心情唱下去嗎,唱給誰聽,給你還是給我還是給這群人?」
唐辛兒:「……雖然你說得挺有道理的,但我堅決不允許你嗑□□Cp,知道嗎?」
明明是沒有的事,硬是讓唐辛兒說得委屈巴巴的。
花朵朵翻了個白眼:「你放心,我不當Cp粉,誰的都不嗑。」
她可遭不起塌房的罪!
寧野低頭從人群鑽出來,看到陸宴馳一個人站在吧台里,原本陪著他的陳烈酒不知道去了哪。
因為容絮在唱歌,這裡的客人大部分都圍在舞台前,也因此吧台這邊沒什麼人。
就算有,目光也都是看向舞台上的容絮。
寧野剛一過來,陸宴馳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抬眸看了過來,好看的桃花眼在燈光的映襯下,深情滿滿。
寧野覺得陸宴馳的這雙眼真的挺犯規的。
陸宴馳笑著開口:「怎麼過來了,不聽歌了?」
寧野在高腳椅上坐下:「在這也能聽見,烈酒哥呢?」
「去打工了,清理河道。」
寧野被這個回答驚訝到了:「他真去了?」
陸宴馳給他一杯鮮榨橙汁:「你烈酒哥不好意思花你錢。」
寧野摸摸鼻子:「賺錢不就是花的嗎?」
如果陸宴馳花他的錢,他只會高興。
陸宴馳聞言沖他笑了下,然後轉身:「幫我把圍裙解開。」
寧野看著系在男人腰上的黑色圍裙,面頰一熱,站起來隔著台案伸手去拉男人身後的蝴蝶結扣。
解開后,寧野坐回原位,戰略性喝了一口橙汁,眼睛看向舞台的方向,紅著耳廓問陸宴馳:「要下班了嗎?」
陸宴馳將解開的圍裙疊好放到一邊:「對呀,你看看現在時間,快十點了,我去和老闆結算工資,你等我一下。」
聽說已經快要晚上十點了,寧野恍惚了一下,他竟然都沒發現時間過這麼快。
他們下午過來的,一晃就這麼晚了。
陸宴馳走後不久,另一位年輕的調酒師就過來接班了。
陸宴馳沒讓寧野等太久,換好衣服過來時還給他帶了一根棒棒糖:「給!」
寧野看著男人遞過來的草莓真是棒,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問:「給我的?」
陸宴馳聽出他語氣里的小心翼翼,覺得有些好笑,又往前遞了遞:「對,給你的。」
寧野這才伸手接過,握在手裡,聲音略有發顫:「謝謝。」
「一個棒棒糖而已。」陸宴馳語氣隨意,顯然他不覺得給小孩一根棒棒糖,就值得小孩如此認真感謝的,「你是想留在這裡聽歌,還是跟我出去轉轉?」
寧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你出去轉轉。」
陸宴馳被這個回答愉悅到了:「走吧,帶你去買好吃的。」
寧野跟著陸宴馳從酒吧出來,剛巧碰上陳烈酒和環衛隊划船過來這邊河道清理。
陳烈酒在船上喊:「老陸你下班了,來幫兄弟清理河道吧!」
陸宴馳站在石欄旁邊看著他道:「好好乾活,我帶寧野去好吃的了。」
可以說非常氣人了。
寧野笑著同陳烈酒揮揮手:「烈酒哥你有沒有想吃的,我們買回去給你留著。」
陳烈酒瞬間感動道:「還是寧野弟弟你貼心,不像老陸無情無義。」
陸宴馳輕笑一聲:「你聽他說,他的錢還都在我這兒呢,我是挺無情無義的,走吧,寧野弟弟,不要耽誤你烈酒哥哥工作了。」
陳烈酒差點被他氣哭。
寧野紅著臉看了眼陳烈酒,心裡因為陸宴馳方才那句話而開心不已。
陸宴馳說他的錢都在他那裡,就好像他們是一家人一樣。
陳烈酒沒和他們說太久,環衛隊的船清理完這邊,就划走了。
陸宴馳轉頭對寧野道:「走吧,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寧野搖頭,他對食物追求欲並不強烈,何況跟陸宴馳在一起,不管吃什麼他都很開心。
夜幕之中,遠遠地能看到掛著紅燈籠的煙雨長廊,晚風輕拂著面頰,帶著舒適的清涼。
這會人不是很多,兩人都沒有說話,身後跟著的攝像師也保持著安靜。
寧野抬眸看著長廊兩側的紅燈籠,唇邊露出笑意,他覺得就算是陸宴馳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只是簡單地走一走,他內心都是無比滿足的。
「聽說這裡下雨的時候很美。」陸宴馳突然開口,惹得寧野向他看來,「是嗎?」
「嗯,煙雨長廊,是一處觀雨的長廊,下雨時,這裡應該會看到霧氣繚繞吧。」
尤其是在夜晚,紅燈燃起的時候。
光是聽陸宴馳這樣說,寧野腦海中就不自覺地腦補出了畫面,只可惜他們來的時間不對,這幾天都是晴天。
走過煙雨長廊,就是送子來鳳橋。
站在橋上,陸宴馳開口:「聽說新婚夫婦都會來這裡,寧野日後若是結婚也可以來這裡走一走。」
寧野錯愕地看向陸宴馳,好似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似的,下意識回復道:「我不會結婚。」
陸宴馳只當他年紀尚小,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笑著問:「為什麼,是因為還沒有喜歡的人嗎?」
寧野心頭一緊,看了陸宴馳一眼,隨後垂眸看向橋下的水面,夜晚中,水面漆黑之上泛起層層麟光。
「宴馳哥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
少年不答反問,像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就會吃虧一樣。
陸宴馳看想跟著他們的攝像師:「我要說有,估計也不能播。」
「所以是沒有嗎?」寧野抬眸看他,像是真想求一個準確答案。
陸宴馳點點頭:「嗯,目前還沒有。」
他說的目前,顯然不包括未來。
「我也是。」
不遠處的攝像師大哥聽著兩人的對話,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為什麼要在送子來鳳橋討論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