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酒樓
東海一座小島上，柳雪隨手砍下三個椰子，遞給孟公與長風。
「等風哥稍作歇息了，我們就出發。」柳雪說道。
孟公捋了一把長眉，手上掐個不停，臉上卻是疑惑表情，
此時的海岸風平浪靜，長風靠在一棵椰樹下，身上傷口都已經被包紮好，他手裡不停轉著彎刀，眼神深邃。
另一邊，孟公眉頭緊鎖，口中嘖了一聲，一甩手，卻是不卜了。
長風扶著樹榦勉強站起，道：「此處距宗內尚近，不可久留，還是快走。」
柳雪扶著長風，孟公跟在後面，前後腳上了停在岸邊的大船。
……
田野蒼蒼，幾道雲霧畫在天上，田間收割糧食的農民抬起頭去看，卻是不以為然，看來修道人士御劍飛行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空中飛馳的正是虛淞為首的幾人，虛儒長須迎風飛舞，見到前面不遠處的城鎮，便降了下去。
距離青蒼大鬧龍環山已過一月有餘，清玄門號令天下分支打探消息，卻也是沒有半點。
青蒼收了神通，帶著幾人落地，以步行入城。
「奈何我門中弟子遍布天下，怎麼半點消息也沒有。」有人低聲抱怨道。
「再怎麼說他們兩人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找他們談何容易啊。」旁邊的人應道。
這時跟在虛淞身旁的男子回頭瞪向二人，跟在後面的二人不再多語。
一行人一起進了城，從城門口開始，擺攤的小販就一個接一個，叫賣聲此起彼伏。
雖然也經常下山，但待在門中修行的日子自然最多，因此虛淞後面跟著的弟子們對城中的事物頗感興趣，心情自然雀躍起來，虛淞修行多年，反對喧鬧的市集感到心煩，步履加快走在前面。
日頭到了晌午，虛淞本想隨便吃些了事，但身旁的師弟說道：「大家也奔波數日了，在城裡就吃些好的吧，我們茫無目的也不是事，不妨休息一下。」
虛淞沉吟片刻，回首看了看身後跟著的幾人，幾人眼裡放光，盯著街邊的小攤。
「沒出息，那就找個地方吧。」虛淞說道。
身旁的師弟笑了笑，沖著身後的幾人說道：「跟緊點。」
一行人尋到了一處酒家，小二在門口攬客，見到幾人連忙請到了樓上。
掌柜的見是修道之人，連忙迎上來招待，虛淞眉頭不展，身旁的師弟只好點了幾個菜，掌柜應了一聲便去吩咐了。
幾人身處之地算是中原地區的外圍，自然比不上中部繁華，但這處酒家也算是當地少有的大招牌。
很快，桌子上便擺滿了一盤盤佳肴，幾人正用餐時，就聽見樓下傳來嘈雜聲，這聲音越開越大，是兩個人走上了樓，隨著二人腳步漸進，對話內容也越發清晰。
虛淞得道多年，不喜吵鬧，不免的回頭看去，那二人走上二樓，卻見是幾個修道人士在場，二人腳步一頓，瞬間便沒了聲響，扭頭就走。
正吃飯的虛淞幾人見他二人神色緊張，自然心底生疑，幾位弟子也眉目一對，就等虛淞發話。
虛淞飲下最後一口茶，起身向樓下走去，身後幾人動作更利索，往桌上丟下一錠銀子，就跟了上去。
前面鬼鬼祟祟的二人快步就出了酒館，左右看看朝著一邊走去，到一處拐角還不忘回頭看向酒館門口。
此時幾人正好到門口，身後的弟子正欲快步出去，虛淞卻橫手一攔。
那人見沒人出來，便放下心，沖拐角里走去，這時虛淞才邁出門口，追了上去。
「這一陣真晦氣，在這也能碰見清玄的傢伙。」說話的正是前些日子青蒼碰到的流賊賊頭。
「他們這夥人不會是沖咱們來的吧。」另一個人說道。
「不會，清玄門才懶得管這些事，說不定是聽著明王宗宗主的信才來的，我也納悶在那個破村子怎麼就碰上宗主了？」賊頭提起這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唰！」
賊頭突然感覺眼前一道身影，接著自己脖頸就被一雙大手死死掐住，直接就被這股大力摁倒在地上。
「你剛才說什麼？」正是虛淞眉宇倒豎，周身騰起殺氣。
至於另一個人，早已被一柄長劍頂住喉嚨，靠在牆根動也不動，嚇做一團。
「仙長饒命啊，小人……小人知錯，小人知錯。」賊頭修為不低，此時卻一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他雖知曉虛淞鼎鼎大名，但並未見過真容，即便如此也仍能感受到身後之人的強大。
「明王宗宗主現在何處？」虛淞嗓音洪亮，每說一句都嚇的賊頭直哆嗦。
「我若講出，能否請仙長留我一條賤命。」說來也是，誰不想求生呢。
虛淞長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一些，說道：「你若告知，留你一命。」
賊頭如釋重負，連忙磕頭，隨後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按此方向三百里，有個村子，我就是在那見到宗主的。」
虛淞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閃爍濃濃殺意，隨之運用掌力，兩記重擊打在兩名流賊后心，賊頭只覺渾身筋脈劇痛，無數真氣在體內橫衝直撞，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
「老夫說到做到，留你一命。」說完渾身騰起光霧，身後寶劍自動飛起，御起虛淞化流光衝天而去，其餘弟子也御劍相隨。
原地只留下被廢除一身修行的兩名流賊，這兩人顧不得身上劇痛，互相攙扶著逃去。
「清玄門的狗道士，還想從老子這得到消息，做夢去吧。」賊頭滿臉憎恨，吐了口血水。
這二人雖背叛明王宗，做了流賊，但與正道人士還是水火不容，如果被旁人得知出賣魔教同僚，在魔教這邊自然也是混不下去了。
不過此時二人也顧不得想這許多，一股腦的朝著相反的方向匆匆逃命。
偌大的城郭內，百姓漸漸從午睡中蘇醒，街上人再次多了起來，但卻無人注意到拐角處發生的事，亦如蔚藍蒼穹，怎會在意萬物之上緩緩飄動的白雲，連綿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