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日 在秋天繼續的故事
「你好久沒有再去寫東西了呢。」
「期中要來了啊...」
「我說啊,我也沒見你複習有多認真,這難道真的會有什麼關係嗎?」
「這樣的話我就就會說我不想寫就是不想寫」我索性往桌子上一趴。
說實話,我也並不總是那種每天都會有一大堆新點子冒出來的人,即使是聲稱要去做創作了,也未必是一直會遵守的那種人吧。久而久之,我也就接受了自己這樣的節奏了,又不是要拿它吃飯,也沒什麼必要逼迫自己。但這樣一來,我大部分的創作就總是剛剛開篇就草草收場了。
「但你已經欠了我兩個故事了誒,你看你現在這麼閑不如就來寫一個嘛。」說實話,我至今不知道扶桑對我的那些寫作都是什麼態度,但她至少這樣說了吧,我也覺得一直這麼不寫的話,有點對不起我腦中那些經常性的胡思亂想了。
我打開草稿本「我看看之前是怎麼寫的來著...哦那個時候我還沒揮過棒球棍嗎?」
「不是山城你都是在拿什麼來判定日期啊!」似乎無論是我還是扶桑在對方掌握說話主導的時候都會變成吐槽役,額不對好像只是習慣性的去拆對面台了,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啥意義。
但我拿筆的時候發現扶桑把她的吉他從盒子里取出來了。
「你要在這裡練習嗎?」
「你也不會被打擾的吧。」
「你彈就是。」
「你這麼說我倒要考慮要不要開始唱了...」
「你唱歌又不是難聽,在這種地方得寸進尺也沒什麼意義。」
「...你這麼說倒是真把我整無語了...」
「快彈一曲吧,沒準還能幫我找點靈感。」
「作家創作時候靈感是會這樣突然過來的嗎?」
「因人而異吧,像我可能就屬於那種完全靠靈光乍現來寫作的類型。」
「所以小山城的文章一直寫不長呢。」
「讓我寫長篇可太折磨我了,不說這個了,快讓我聽聽你今天要彈什麼。」
「可不準中途叫我停哦。」
「你唱狂暴搖滾我就叫了。」
「...你對我真那麼沒信任嗎?」
「快彈快彈,等著呢。」
扶桑撥動吉他弦。
不得不承認,雖然即使是我這樣普通的聽眾也能聽出扶桑平時的歌並沒有使她主宰整個舞台的能力,但扶桑無疑是會沉醉在音樂中的那類歌手,至於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並不清楚,不過想必也是一種奇妙的感受吧。
熟悉的慢速而充滿力量的沉穩吉他聲,與印象中平時的那個扶桑截然不同卻又讓人感到熟悉和親切的聲音。
「(這地方如此溫暖但道路在等待...)」
對於扶桑來說已經足夠低沉的哼唱聲響起了,我也該想想自己和扶桑約定的那部小說應該如何展開了:
畢竟是在網路上流傳頗遠的凶宅,很早這裡便已經沒有人敢過來貼任何廣告了,如此般鮮明的特徵便已經將它與周邊那些普通的、半死不活建築們區別開來。在古明公寓第一層的公告牌上,貼著一則已經泛黃的公告。
「我看看...嗯?拆遷?這棟樓幾年前就該被拆掉換成新的住宅了。」走在最前面的,大學生模樣的女人仔細辨別著報告上的內容。
「伊勢,沒有人告訴你來這前要做好功課嗎?」中間的男人提高聲音說,但並沒有顯得很生氣「這一片本來都在市政拆遷重建的範圍里,重建本來也和拆遷同步進行,但是這宅子出事了以後所有的工作就暫停了,在那之後政府也沒有發聲明一直到了現在。」他在說完之後抬頭看了看其他三個人「我想這話應該只是對伊勢說的吧?」
「額...其實我也沒做什麼調查...」和伊勢年紀相仿的另一個女人也舉起了手。
「伊勢日向你們兩個...算了,外面功課做得足進去了還是一個樣,有時候也挺佩服你們兩個什麼房間都敢進最後還一點事都沒有的。」
「但是這次的事似乎還有古怪啊...」在隊尾的矮小男生突然開口了。「備前,如果你查了政府資料也能發現線索少得可憐吧,雖然能找到建築動工的日期,但承建單位和其他的細節實在是太模糊了,這事有點怪。」
「這我也知道,尾張你不用太擔心。」備前似乎對有人同樣做了調查感到相當滿意,「根據我事先查的信息,古明公寓這棟樓的資料姑且還是清楚的,這棟樓以前是企業的員工宿舍樓,那企業就是現在在城郊的那個汽車廠,當時的居住條件很好,聽說那時候很多企業高層也會選擇住在裡面,但幾年後企業經營出現問題這樓便被轉讓了。」
「不會吧...高管和員工一棟樓...那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吧。」日向顯然一臉不信,其他幾人顯然也沒想過這種可能
「誰知道呢,我也不大你們幾歲,這種事情也只能是聽說了,不過你們不覺得很像是這棟樓剛建時候會發生的事嗎?」
「房價漲的還真是快呢。」
「有人工資漲得更快就是了。」
「那也不是你啊。」
「喂,這玩笑可真有夠沒素質的。」
幾個人看著玩笑往樓里走,之前的緊張氣氛也似乎消去了許多,備前用準備好的破拆工具破開了簡陋的鐵門,幾個人就這樣走進了樓中。
「(在袖子上印著我的血型...)」
扶桑的聲音突然抬高了,吉他的撥弄聲也提高了不少,雖然是沒有共鳴箱的電吉他,但聲音在狹小的房間顯得十分響亮。也就是因此我突然被歌聲拉回了現實。
關於戰爭的歌啊...扶桑和我提過她聽的歌之後,我偶然間發現了她現在正在唱的哪一首。我和扶桑之間很少談及戰爭,扶桑是以怎樣的感情把這些歌唱出來的呢?或許下次閑聊可以問問吧。
扶桑的手指掃過吉他弦,她決定重頭再開始唱一遍,於是我繼續回到了故事中。
黑灰色的陳舊樓梯顯然沒有興趣迎接新來的客人們,但四人很快便察覺到了異樣。
「這裡為什麼沒有落灰...如果幾年沒人樓道一定不是這樣子的...」伊勢首先說話了。
「也就是說最壞的情況,整棟樓都在鬧鬼的範疇之內嗎...真是讓人不願考慮的可能性呢...」備前的遲疑也只是一瞬「不能看到這點東西就被嚇到了,要大膽,也要謹慎,我們繼續走吧。」
其它三人默默地點了點頭,繼續向樓上進發。
而僅僅幾步之後,日向的驚呼就再次打破了四人間短暫的沉默。
「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啊,這下有點麻煩了。」
當三人向她的位置看去時,他們看見日向的半截手臂消失不見了
或者準確的來說,日向的手腕和手掌沒入了牆中,消失了。
「(祝願我...能夠勝利)」
扶桑的歌很快結束了,她慶祝般的撥了一下弦,我也就跟著停筆了。
「怎麼了,不寫了嗎。」
「好久沒寫都不知道怎麼編故事了,下次再說吧。」
「拖延症這麼重可不好啊。」
「我拖延症一直很重,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