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雅客,一葉舟。
街道人來人涌,吆喝聲彼此起伏。
抬眼看天,天邊倦著蔚藍,偶爾會有些飛鳥掠過。
冷言倒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這裡瞅瞅,那裡翻翻,就是不買。魏以安實在是看不下去,連忙拽住即將飛奔到下一個小販攤子的冷言,手搭在他肩上,威脅笑道:「我說冷言,你這光看不買是什麼意思啊?我和之月可是陪你逛了半天了,你半天不買一件東西,耗的可是時間,我哥要是等急了,會殺了你的。」
冷言打了個激靈,慌亂的拍下魏以安的手,雙手交叉搓著胳膊,膈應道:「錯了錯了,我錯了,我不看了還不行嗎!你哥可是天雅客楚爭天,我可不敢死在他手裡,會魂飛魄散,不入輪迴的!」
魏以安好笑的瞧著他道:「你怎麼還迷信呢!那些個事都是朝堂人信的,我們江湖人向來信的都是自己。」
沈寒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隙說上兩句。
「好了,時辰不早了,楚師兄真的會等急的。」
魏以安無言的拍了拍沈寒的肩膀,又抬眼看了看冷言,笑著背手離去。而沈寒也是淡淡的撇了冷言一眼,隨著魏以安離去。
冷言慌亂道:「喂!你們兩個!等等我啊!!」
待他們離去后,藏匿於暗處的人,漫步而出,此人面容姣好,宛如天上明月,一身清冷之感,著衣為青。
他有一名,名為白苦今。
他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開口道:「按計劃行事。」
隨後本跟隨他的下屬,盡數離去。白苦今喃喃著輕言道:「沒想到,這孩子也會來。」
魏以安本身走在最前面,而後卻又走在最後面,他向來適合斷後。有他在,總能安心些。
他笑了笑,叫停了沈寒,冷言。
冷言錯愣的轉身,道:「魏大哥,怎麼了?」
就連沈寒也有些疑惑,魏以安快步走上前去,大手攬過兩人的肩,沈寒低頭看著魏以安攬在自己肩上的手,無聲的推了推,卻發現竟是推不開,無奈又無聲的嘆了嘆氣。
沈寒道:「到底怎麼了?」
魏以安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幾隻老鼠特別~特別的臭氣轟天啊,嗯?」
冷言不明所以道:「什麼……老鼠?魏大哥,這,白天的,哪兒來的老鼠啊。」
沈寒無奈開扇掩面,輕扇。
魏以安更是無奈的嘆氣,道:「笨啊,誰和你說是真的老鼠了。」
而後他終於放過兩人,往後倒退幾步,隨後一個急轉身,利用輕功飛起,手中暗器盡數飛出,卻竟是全然打偏,魏以安茫然道:「哎呀,打偏了。」
見此,沈寒也進入隨時爭殺的狀態。冷言就是在單純也得看出來了,他的手放在劍鞘上,正蓄力隨時拔起。
見有一人從暗處湧出,冷言一個大步上去,手腕一挽,那人就被抹了脖子。見此,冷言自傲的別過臉看著失策的魏以安。
笑道:「我打到了。」
魏以安與沈寒對視一笑,皆不語。
冷言倒是看不出這笑中藏匿著什麼,只是錯愣的揉了揉後腦勺,和他們笑著。
魏以安道:「冷言,你可知剛才殺的人是誰的人么?
冷言莫名道:「不是,老鼠嗎?」
魏以安抬手捂住嘴鼻,開懷大笑道:「果然是出入江湖啊。你可知一葉舟白苦今啊?實話告訴你吧,這被你抹了脖子的人可是白苦今的人。」
「這傳聞啊,一葉舟白苦今,最是重情重義,有仇必報,有恩必還,今日你殺了他的人,你猜他明日會不會來取你項上人頭啊。」
一聽這,冷言臉上甚是苦色慌亂,他道:「不是吧魏大哥,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我哪有不告訴你,我這不是用行動告訴你了嗎?你看我哪裡有拔劍?」
冷言道:「那你,你就這麼告訴我啊!我哪知道你什麼意思,再說了我以為你真的是失手了的!我又看不懂!!」
「不是,魏大哥!你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啊!!」
魏以安道:「不是我要袖手旁觀,只是我哥他——」
魏以安剛要反駁,就看見白苦今前來,停於屋檐上。
魏以安攤手好笑的看著冷言,道:「巧了,看來不用等到明日了,人家啊可是一直都在呢。」
白苦今撇了眼地上死去的下屬,又看到冷言肩上留下的血,冷語道:「你殺的。」
冷言不自覺的被這氣場弄得膽怯,吞了吞口水,卻是不敢說話。魏以安笑著走上前去,道:「白師兄,能不能看在我哥的面子上賞我一個面子,不殺我這位小兄弟啊,他也是為了自保嘛,畢竟你這位下屬實在是……」
白苦今瞧見魏以安替他說話,無奈的嘆氣,輕功躍下,一邊走著一邊說:「我倒是可以給你個面子不殺他,但我一向重情重義,這人跟了我有些年頭了,你這小兄弟總歸還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說完,他還頗有心的瞧了瞧一旁大氣不敢出的冷言。
他道:「我看不如這樣,你讓他自廢一臂。」
見冷言剛要開口為自己打抱不平,白苦今又道:「或者,簽訂生死契。」
在自廢一臂和簽訂生死契中,冷言自然選擇後者,不過這樣一來,他的命就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白苦今了,從今以後只要白苦今不發話,他便什麼事都不能輕易做,什麼話都不能輕易說。讓他生便生,讓他死便死。
冷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道:「等等,原來你們認識!!」
他又轉頭看向魏以安,道:「魏大哥你又坑我!!!」
魏以安笑了笑,大步離去。沈寒也不理睬他,跟著走了。
白苦今好笑的對著他道:「小跟班,走了。」
冷言抬手指著他們,滿臉苦色不堪的自悔的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