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虛實之間（七）
蘭腰曼舞，蔡伊箐輕輕推到吳殤。
「吳殤小哥，我明明都已經明示了，你怎麼~還是這麼不解風情呀~」芊指從吳殤的臉頰開始撫下，慢慢滑落至下巴，再輕輕一勾。
玉脂胭氣，從唇邊吐出，緩緩吸入吳殤鼻腔。
手指從鎖骨穿過，爬上背脊。
粗糙的甲蟲前鍔啃食著暗紅的傷口。
溫暖的觸感下，是僵硬的肌肉。
「沒想到吳小哥居然好這一口呢~不過現在還有人在，不太方便，還是趁現在好好歡愉一下吧~」媚態不減，手部卻微微顫抖。
作勢吻落，瓊脂紅唇，妖嬈盡顯。
「唔……」
口紅印子落下，隨後便在手指的張合下，於掌心舒展、摺疊。
夜的舞娘搖曳，妖媚之意播散。
「臟。」
單字在吳殤口中吐出，略帶一絲冷意。
愣了一下。
蔡伊箐突然感覺自己第一次了解眼前的男子，或者說，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魅力在一個人面前毫不起作用，空留口中的不耐煩。
「看，看來，我們的吳殤小哥已經迫不及待了，別這麼著急嘛~」蔡伊箐猶豫了一下，還是嘗試著去魅惑吳殤，轉而用顫抖地手去解吳殤的拉鏈。
「讓我們來干正事吧~」
蔡伊箐笨拙地靠在吳殤身上。
撲通撲通。
彼此地心跳。
「確實該干正事了。」
突兀的話語響起，激起臉上的驚愕與慌亂。
「比你的人，我對你背上的傷痕更感興趣。」
「你丈夫對你很不好，對嗎？」
平靜的眼神對上了驚慌。
「咕咚。」
咽下一口口水，緊張的氛圍圍繞著蔡伊箐。
心中一沉，蔡伊箐汗毛立了起來。
「換句話說，被丈夫虐待的感覺很差，不是嗎？」
「你是怎麼推斷的僅憑我背後的傷疤嗎，那只是一些意外的結果罷了。」
收起臉上的魅意，蔡伊箐冷冷地道，眼神中卻充滿了驚駭。
雙手按在吳殤胸口，蔡伊箐一撐，就要從吳殤腿上起來。
「別這麼急。」
一隻手將蔡伊箐按了回去。
攻勢一轉。
「當然不只是靠這一點推斷出來的，我自有辦法，比如……」
「特質。」
「特質。」
兩人的話語同時響起。
吳殤的眉頭一蹙，說話被打斷的感覺很無趣。
「我還知道更多，比如你的死因。」
說著，吳殤右手按在了蔡伊箐肩上。
「嘶。」
劇痛從肩膀反饋到臉上。
「你是怎，怎麼弄清楚的。」
蔡伊箐的話語已經開始顫抖起來，一種被洞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脫離特質帶來的氣質，蔡伊箐生前也只不過是一個一心只想養家糊口的良家婦女。
模糊的月光下，看不到星點不見。天空並非純黑色，在骯髒的暗中流露出一股幽蘭。
往事從心中浮現，走馬燈再次出現，隨之而來的是就算傷口被治癒了也無法抹去的回憶與痛楚。
「說過了，是特質，你不也對我用了特質嗎？那個增強魅惑效果。」
「你怎麼知道？」
眼瞳放大，深棕色的眼眸中倒映著血月。
魅者止舞，意志扭曲。
「特質，特質。」吳殤強調道，不耐煩的感覺蔓延全身。
「就算不用特質，想要察覺到這一點不也很簡單。」吳殤反問道。
「我覺得我們需要坦誠相對。」吳殤挑了挑眉，略帶玩味的表情看向蔡伊箐。
「我覺得我們已經夠坦誠了。」蔡伊箐自嘲道，手上卻下意識地捂住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在心裡的秘密被扒乾淨了之後，蔡伊箐就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這樣吧，我們做一個交易，相互告訴對方自己特質的名稱和能力，算是結盟，這樣你也不需要用你那生疏而笨拙的手段魅惑我，而我也不需要再提防你。」
蔡伊箐無奈地笑了笑，就算結盟也改變不了幾人的關係，這個劇本的任務到現在都只有一句話，幾人之間，不防不行。
「行吧，那我先說，我的特質叫【千面狐狸】，可以加強魅惑效果，對男女都有用。」不知道為什麼，蔡伊箐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特質抱了出來，看著那雙發紅的眼睛，也許是因為無力感，也許是因為眼前的男人特殊的對待自己的方式吧。
「【江戶川亂步的眼睛】可以增強自己的偵查能力，發動的跡象就是眼睛變紅。」
吳殤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謅道。
「好了，正事已經做好了，該做點有趣的事情了。」
吳殤突兀的話語響起。
有趣的事情
不妙的預感從蔡伊箐的腦海中浮現。
「你不想復仇嗎？對你那該死的丈夫」
玩味的微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的丈夫他對我……」慌亂之下，蔡伊箐滿口否認，但誇讚那該死的畜生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薩特說過：『對於暴力，我只有一件武器，那就是暴力。』」吳殤繼續說道，輕柔地撫摸黑髮，「當和顏悅色無效的時候，便可採用暴力。以暴制暴永遠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但卻可讓複雜的人生簡單化。」
顫抖。
不單單是對傷疤的再次揭露導致的恐懼，也蘊含著使那不敢想象的行為成真可能帶來的興奮。
生前所籠罩著自己的無盡黑暗中，忽得多了一束亮光。
「但是他，他還沒……他可能會來不……」
「他也快了，愚昧的施暴者在促成悲劇的同時也將自己化為悲劇。此外，這群渣滓也會在死前爆發出和他人一樣，乃至更強的求生慾望，這給了你復仇的機會，不是嗎。」
沉思，
猶豫之中，害怕與狂笑一同扭曲，複雜而又猙獰的面孔呈現在蔡伊箐臉上。
「你其實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想而已。」耳邊細語「讓自己變強，然後找到他，將他施加在你身上的暴力盡數奉還。」
「淦！襲擊！怪物來襲擊了！」鄭康的罵聲響起，驚動了車裡的三人。
二者對視一眼，極度不滿的情緒從吳殤的眼中流露。
「發，發生啥了？」迷糊之間，溫荷翻了個身，睡意朦朧地爬起來。
「好了，先從我身上下來吧，給孩子看到了影響不好。」吳殤說道。
穿好衣服，蔡伊箐爬下了吳殤的雙腿，反覆確認自己的衣物整理好后，推醒了溫荷。
「誒，溫小弟，醒醒，敵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