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莽漢無畏,丁德興冒死救王弼
四十四莽漢無畏,丁德興冒死救王弼
除夕時節,吳王張士誠犒賞將士,安撫百姓,使得平江府蘇州城內軍民一心,步調一致,氣氛激昂,皆有信心於新的一年擊退來犯敵軍,恢復大周的安寧。然而,對於駐守城外的徐達、常遇春來說,這個大年夜可算是過得有些窩囊,諸將也只能以喝酒、發牢騷來打發時間。
徐達、常遇春歷來是朱元璋麾下的常勝將軍、破敵先鋒,打仗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朱元璋此次派出如此眾多大軍由徐達、常遇春指揮,又幾乎將絕大部分猛將交由二人節制,完全是相信二人的能力,以確保拿下江南,勢在必得,可是自進攻江南數月以來,雖然一開始摧枯拉朽、勢如破竹,但圍攻平江已二月有餘,進攻不下百次,士兵死傷無數,卻始終無法撼動這小小的平江府蘇州城,徐達、常遇春一籌莫展、心急火燎。
時逢元至正二十七年正月初一,新春佳節,正午時分,徐達、常遇春及手下諸將正聚集在胥門外營帳中飲酒,常遇春、王弼、華雲龍等大將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尤其是常遇春和王弼,心中皆積怨已久,喝了酒後終於釋放了出來。
常遇春之所以心中有怨恨,一是因為自己身為副統帥,卻一直沒有拿下蘇州,有愧於主公朱元璋的重託,同時,自己在大運河水軍船上飲酒視察時,竟被一不知名的年輕小子用劍挾持,上萬水軍竟成了無用的廢物,心中豈不窩囊憤恨。
對於王弼來說,自己兩次與吳王張士誠手下的黑炭子呂貴交戰,均未佔得便宜,還被呂貴用斧子划傷了手臂,雖然早已痊癒,但作為一個善打衝鋒的勇將,王弼心中鬱悶憤恨,暗暗決心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黑炭子呂貴,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眾人一起喝著悶酒,常遇春突然嘭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那聲音巨響,諸將皆嚇了一大跳。
只見那常遇春兩眼圓瞪,目光兇狠,臉頰通紅,青筋暴突,口中惡狠狠地說道:「老子攻城無數,沒見過平江府這麼難打的,看來那張士誠還真他媽的是個硬骨頭,待到他日攻下城來,我定下令屠城,殺光所有抵抗之人,一個不留!」
「伯仁兄!」徐達聽了常遇春的牢騷話,急忙對常遇春說道,「萬萬不可屠城啊!主公有令,任何征戰皆不可驚擾百姓,主公將來要一統天下,必須要時時注意口碑,不可妄為啊。」
常遇春一聽不以為然,說道:「徐大將軍啊,那吳王張士誠能夠抵抗我軍如此之久,怎會沒有蘇州城內百姓的支持?所以說啊,這平江府的百姓和那張士誠是一條心的,都是不會臣服於主公的,如果不殺光,將來說不定還會謀反,反倒給主公添麻煩啊……」
「對!」這時候丁德興也猛的一下拍了桌子,大聲說道,「常將軍說得對!他奶奶的,蘇州城居然這麼難打,這吳王張士誠和他的子民看來全他娘的都是犟骨頭,我贊成常將軍,攻下蘇州后必須屠城,殺光所有男丁,全部砍頭,身首異處,還要將頭顱全部堆起來,堆成一個大堆,藉以提升軍威、震懾天下,看以後誰還敢抵抗主公的大軍?」
丁德興,朱元璋麾下猛將,身高八尺,力大無窮,黑臉橫眉,脾氣和王弼一樣暴躁無懼,手持一把四尺長鐵鞭,戰功累累,所向披靡,為朱元璋攻破集慶、鎮江、金壇、廣德、徽南諸州、宜興、鄱陽湖等地立下汗馬功勞,曾任管軍總管、左翼元帥,現為軍中大將,隨徐達、常遇春征戰平江。
丁德興的話充滿了強烈的血腥味,但卻正好符合常遇春、王弼的胃口,常遇春就像遇到了知己一樣兩眼放光,而王弼早已按耐不住,嘩啦一下掀翻了自己前面的桌案,大叫一聲,喝道:「好好好!我實在受不了這窩囊氣,我現在就去找那個曾砍傷我的呂貴,和他決一死戰,誰都不許攔我!」
著,王弼提了雙刀,徑直往帳外走去。
眾將一見大驚,王弼剛剛傷愈,竟然又作出偏激之事,難道真的要去白白送死?
徐達知道,王弼勇猛,軍中絕不能無端損失這樣的大將,急忙叫道:「王將軍作甚?快且留步!」
王弼酒性已經上來,全然不顧後面眾人的呼喊,跳上戰馬,竟又沿著護城河上的長堤朝蘇州胥門城門飛馳而去,他的兩個護衛一見急忙也上馬緊跟其後。
常遇春心急,也提了槍,剛想上馬,被諸將攔住,華雲龍說道:「胥門城下,全是敵軍弓箭炮弩射程之內,常將軍決不可白白去送死啊!」
常遇春不聽他人勸告,正欲伸手推開眾人,不想自己竟然大腿一軟,搖搖晃晃竟跌了一跤,眾人急忙將其扶起,原來常遇春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手腳都不利索了。
常遇春只好放棄出戰的念頭,口中卻直叫道:「快去把王弼給我叫回來!」
「好,末將這就去!」華雲龍連忙說道,並對手下喊道,「快拿我的槍來!」
「慢著!」這時候猛將丁德興對華雲龍說道,「華將軍,你也喝高了,再說你也不一定拖得回王弼,還是由我去吧!」
「好!」華雲龍說道,「丁將軍千萬要小心敵人的箭弩,要速去速回!」
徐達也立即說道:「快給丁將軍一個上好的盾牌!」
盾牌很快拿來了,丁德興左手拿著盾牌,右手緊握鐵鞭,騎上戰馬,也朝胥門方向趕去!
而此時,王弼和兩個護衛已經到達了胥門城樓下,也已經看見了城樓上站著的吳王張士誠、大將呂貴、牛大鬍子等人,王弼停下來就朝城樓上破口大罵。
其實王弼沿著長堤,穿過橋樑趕赴胥門時,胥門上的守軍早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城樓上的弓箭手早已有足夠的時間將來犯的敵人射殺,但是吳王張士誠依然沒有下令放箭,而是任憑王弼來到城樓下。
吳王張士誠和諸將都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力量會促使王弼單槍匹馬、手中不拿一塊盾牌就趕到這裡,難道這人真的不怕死?難道利箭真的穿透不了這個人的胸膛?
其實,王弼並不是什麼刀槍不入的仙人,促使王弼趕來的東西只有一個:酒性!
王弼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存在極大的危險,但一個急性子勇士在喝醉了酒之後,加上心中本來就積怨已久,就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了,而且愈發顯得激動、亢奮。
王弼曾被呂貴砍傷了手臂,因此王弼一看到呂貴,恨不得立刻用刀剜了他的心下酒。
城樓上的黑炭子呂貴用輕蔑的眼神看著王弼。
王弼心中的怒火突然間竄了出來,他用刀指著城樓上的黑炭子呂貴,大聲喝道:「樓上的黑皮死鬼,快快下來,吃爺爺一刀!」
呂貴哈哈大笑道:「王弼,你這手下敗將!又來受死!上次只是傷了你的手臂,這次我要砍下你的腦袋,省得你以後還來糾纏!」
「你快給我下來!」王弼急不可耐。
「哈哈哈!」呂貴又笑了一聲,說道,「你急著去見閻王啊!等爺爺喝了手裡這碗茶再說,也好讓你多活一碗茶的時間。」
胥門城樓上的將士皆鬨笑。
王弼怎受得了如此奚落,面色暴怒,但自己卻又身處在別人的城樓下,王弼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雙翅膀來,飛上城樓立即殺了呂貴。
這時候牛大鬍子忍不住了,拔出一支箭,引弓一射,射中了王弼身後一名護衛的戰馬,那戰馬嘶叫一聲,倒地而亡,沒想到連騎在馬上的那名護衛也摔死了。
牛大鬍子原本只是想射死一匹戰馬,給王弼一個下馬威,並不想射殺王弼的護衛,但沒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王弼的另一名護衛著實嚇了一跳,急忙拍著馬兒後退了幾步。
王弼急了,用刀指著牛大鬍子說道:「喂!樓上的大鬍子衰鬼!你他娘的就會暗箭傷人,我告訴你!老子王弼是光明正大要和呂貴那黑皮決戰的,你若是個男人,就不要在我背後放冷箭,老子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待我殺了那呂貴之後,老子敞開胸膛讓你射殺,怎樣?」
牛大鬍子一聽,那王弼的確也算得上是條好漢,便放下了弓。
王弼又對呂貴罵道:「黑皮!你茶喝完了沒有?我看你喝茶是假,怕死是真吧?你是不是屬烏龜的啊?怎麼臨陣就縮頭了?對對對,烏龜都是黑皮黑殼的多,你看來還真是一隻名副其實的烏龜呀!」
呂貴一聽,怒火中燒,大吼一聲,提了長斧,跳上戰馬奔出城門。
兩人相遇,二話不說,頓時揮舞兵器廝殺起來。
要知道黑炭子呂貴這次可是志在必得,一方面是在蘇州城胥門城樓下,王弼完全在東吳軍弓箭手的射程之內,萬一呂貴身處危急,弓箭手自然會射殺王弼,另一方面,王弼是孤軍奮戰,僅有的兩個護衛也已死了一人,看來王弼是喝醉了酒,意氣行事,有勇無謀之輩。
而王弼自己卻毫無畏懼,他根本不考慮自己的安危。王弼酒性已發,渾身亢奮,其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親手殺了呂貴,其他的一切皆不用考慮。
然而正飛馳趕來準備召回王弼的猛將丁德興則在馬背上一籌莫展,他心裡十分清楚,王弼這次喝醉了酒實在是太魯莽了,恐怕是劫數難逃,如果他打不過呂貴,自然是一死,如果他戰勝了呂貴,殺了呂貴,那仍然會被蘇州城守軍用亂箭射死,也還是一死。
丁德興心裡還清楚,自己現在的舉動也是十分不明智的,也是九死一生的莽撞之舉,好在自己手裡還拿著一副盾牌,至少能抵擋一下亂箭的襲擊。
丁德興還是有些謹慎,在離胥門很遠的地方先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王弼和呂貴的交戰,不該再度接近,先打探一下情形再說。
城樓上的蘇州守軍也看到了飛馳而來的丁德興,不過由於他也是單槍匹馬,而且尚在弓箭射程之外,故暫不理會。
王弼此時漲紅著臉,揮起雙刀,頻頻主動發起攻擊,身法明顯比呂貴靈活敏捷,但是,呂貴也有自己的優勢,首先是力量、氣勢上佔優,其次兵器比王弼要長,在馬背上交戰優勢比較明顯。
王弼善於發揮自己靈活迅猛的優勢,左突右進,試圖找到呂貴的破綻,但由於自己喝了酒,一時大意,身體擺動的幅度過大,而此時呂貴又一斧子劈來,王弼頭一低,急忙閃躲,卻沒有控制好自己身體的重心,竟然脖子被韁繩勒住,身體掉下馬背,摔倒了地上。
對於王弼這等身經百戰之猛將,打仗時摔下馬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然而王弼這次卻被韁繩緊緊勒住了脖子,而自己身體半吊在地上,而那馬匹受到了驚悸居然跑動起來,王弼的身體被拖著走,脖子上那韁繩越勒越緊,王弼一陣窒息,雙刀也掉在了地上,看來即將一命嗚呼!
丁德興在遠處看見了這一緊急情況,顧不得自身安危,策馬便向城樓下趕來。
牛大鬍子看見了丁德興的舉動,生怕丁德興對呂貴發動突然襲擊,便搭箭引弓,朝丁德興射了一箭。
丁德興大吼一聲,舉起盾牌,擋住了那支箭,那箭牢牢地釘在了丁德興手中的盾牌上。
正在此時,呂貴馳馬趕到了王弼身旁,舉起了長斧……
王弼此時酒已醒,原本通紅的臉變得慘白,王弼看著呂貴揚起了大斧,知道自己即將身首異處,一命嗚呼,王弼不甘心就這麼窩囊死去,但卻又毫無一絲反抗之力。
沒想到的是,呂貴卻沒有殺死王弼,而是一斧子砍斷了王弼脖子上勒住的韁繩,王弼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急忙解開脖子上的韁繩,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丁德興此時也不明白呂貴的意圖,又立即勒馬停下了腳步,站在二十步外,看著呂貴的舉動。
呂貴此時騎在馬上,朝地下的王弼喊道:「快起來,拿起你的破刀,繼續對戰!我呂貴不會趁人之危而下手,我呂貴殺人一向光明正大,今日要讓你王弼死得心服口服!」
「好漢!」王弼拾起雙刀,重新躍上馬,大聲對呂貴叫道,「呂黑子!你果然是條漢子!我王弼佩服!雖然你今日救我一命,但兩軍交戰,刀劍無情,你我各為其主,我仍將全力以赴!」
「哈哈哈,好!」呂貴大笑,說道,「來吧!拿出你的本事來!」
王弼大吼一聲,揮起雙刀,再度向呂貴揮砍過來。
王弼剛才驚嚇,酒已全醒,功夫自然又恢復到了極致,攻勢犀利,刀法咄咄逼人,逐漸佔得優勢,而呂貴用的大斧份量較重,長時間使用很容易疲勞,動作了遲緩了不少。
此時二十步外的丁德興對王弼喊道:「王將軍!快回去吧!此處危險!」
王弼的酒早已驚醒了,他自己也清楚了,現在是在蘇州城門下交戰,自己的手下遠在護城河的另一端,即使今天殺了呂貴,自己肯定會被亂箭射死。
王弼終於感到後背脊樑上一陣寒意,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這時候,動作遲緩的呂貴露出了一個致命破綻,王弼急速揮刀一削,削下了呂貴一縷頭髮,呂貴一時愣住了,但很快又被王弼削了另一縷頭髮。
呂貴明白,王弼剛才如果刀再往下偏移一些,自己的咽喉就要被切開了。
王弼此時收起刀,對呂貴說道:「呂貴!你我已經互不相欠!接下來我將拼力死戰,你我皆不必留情!」
「好!」呂貴精神一振,說道,「與你王弼交戰,過癮!來吧,你我今日定分出個高下!」
完,呂貴舉起斧子,再度和王弼鏖戰起來。
此時丁德興想了想,王弼決不可再戀戰,必須趁機撤退,因此丁德興做好了突擊準備,決定向呂貴發起突然襲擊,快速擊斃呂貴,然後立即後撤。
王弼的另一名護衛彷彿領會了丁德興的意圖,朝丁德興點點頭示意,兩人準備相互策應配合,共同擊殺呂貴。
呂貴忙於交戰,並沒有發現丁德興和那護衛的舉動,但是城樓上的牛大鬍子卻看見了,牛大鬍子立即下了城樓,騎上馬,背了弓,提著刀,也準備來到城樓下,提防丁德興的行動。
城門剛剛打開,牛大鬍子騎了馬正準備出來。
丁德興一見,心裡一驚,心想事不宜遲,不可再耽擱,立刻大吼一聲,揮起鐵鞭,迅速向呂貴殺去。
牛大鬍子揚起刀,也迅速衝出城門,衝到呂貴身邊,準備抵擋那丁德興。
丁德興鐵鞭威力異常,如猛虎一般氣勢驚人,但牛大鬍子的連環刀法毫不遜色,招招狠毒,與丁德興廝殺起來。
丁德興偷襲未成,王弼終於有些緊張,總是左顧右盼,看來的確是想撤退了。
呂貴抓住一個機會,趁王弼眼光不注意時,一記橫斧劈向王弼的腹部,王弼一驚,急忙用雙刀架住,但大斧來勢洶洶,如何能抵擋得住,那斧子仍然狠狠地劈到了王弼的肚子上,雖然王弼有雙刀刀面護住自己的腹部,因而腹部沒有劃開傷口,但斧子的鈍力依然驚人,王弼激烈地慘叫一聲,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丁德興一見,大吼一聲,急忙奮力用鐵鞭擊退牛大鬍子,迅速來到王弼身邊,大叫道:「王將軍快撤!我掩護你!」
王弼受了內傷,但神智十分清楚,他立即點點頭,掉轉馬頭便急速撤退。
「王弼哪裡走!」呂貴揮起長斧,正欲追趕。
王弼的另一名護衛出來攔住呂貴,被呂貴一斧劈死馬下。
王弼此時已經逃出百步。
丁德興一見王弼安全了,也準備立即逃走。
但牛大鬍子、呂貴二人怎能輕易放他逃走,而丁德興一人又怎能抵擋得住牛大鬍子、呂貴二人的同時攻擊?
丁德興急中生智,心想呂貴已經和王弼鏖戰幾百回合,身心俱疲,不必懼怕,但那牛大鬍子剛剛開戰,氣勢洶洶,而且善使長弓可百步穿楊,因此必須先解決牛大鬍子,才能順利逃脫。
丁德興知道,牛大鬍子的刀法如此精湛,要在短時間內戰勝牛大鬍子基本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硬拼,因此丁德興故意大叫一聲,揚鞭奮力殺向牛大鬍子,牛大鬍子不敢怠慢,急忙舉刀應戰,可是丁德興卻虛晃一招,猛地朝那牛大鬍子的戰馬身上狠狠打了一鞭!
那牛大鬍子的戰馬如何能經得住丁德興的一記鐵鞭?那戰馬立即驚悸,嘶鳴一聲,牛大鬍子沒坐穩,突然間就摔了下來。
丁德興趁機掉頭就逃。
丁德興十分清楚,牛大鬍子剛從馬上摔下來,肯定沒機會引弓射箭,等到他站起來了,或者城牆上的守軍反應過來了,自己已經跑出了五十步了,一般的弓箭已經沒有威脅了。而那呂貴,其戰馬也已勞累,肯定追不上自己。
果然,丁德興的估計是正確的,呂貴並沒有追趕自己,只聽見身後呂貴的叫罵聲。
丁德興策馬飛馳,追上王弼,與王弼一起逃離,直奔徐達、常遇春的營帳而去。